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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侍卫男友的七年之痒(5)+番外

作者: 王孙何许 阅读记录

我被我娘缜密严谨但哪哪都不对劲的逻辑哽了一下,十分无言以对,只能撩了衣袍跪下。

沈老夫人脸色一变,道:“你做什么?”

我闭了闭眼睛,给她磕了个头,并没有起身,伏在地上说:“儿不肖,恐无法娶妻。母亲自儿幼时便教导儿‘读书独怀行君子之德’,情义二字已重于千金,经年相伴更已有终身托付之信义,布衣之徒尚且设取予然诺,豪右之子更不能做出背信弃义之事,长兄仲姊已可为沈家开枝散叶,万望母亲看在儿一片痴心,给儿一个成全。”

我跪在地上看不见沈老夫人的脸,但能听见她颤颤巍巍地斥道:“你糊涂!”

我道:“儿自知不肖。”

老太太知书达理书香门第,一辈子养尊处优得忘了什么叫着急上火,这会儿气急了也不知道骂什么,只是拿拐杖不断地敲地,道:“你糊涂啊!平日教你的竟全用到这有悖人伦的情爱上去!还如此振振有词!糊涂!”

老夫人哆哆嗦嗦地训斥了我一会,终于慢慢地冷静下来,气喘吁吁地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缓了口气,道:“你跟我去祠堂。”

我应了声是,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白发心里一酸,伸手想要扶着她,被她一把摔开。

我跟着老夫人去了祠堂,跟着她恭恭敬敬地给沈家祖辈上了香。老夫人转过身,长叹一声,吩咐随行的丫鬟:“把蒲团撤了。”

又对我道:“你跪下。”

我跪在砖石上。

“你把沈家的家训诵出来。”

“……读书志在圣贤,为官心存君国。”

“这是沈氏先人对后辈的嘱托,为娘也一直这样教导你们,沈家几世煊赫,为娘也盼你为鸿儒,为国士,沈氏满门荣光,望你也能增光添彩,这是为娘对你的厚望,却也不是非要如何,这荣光先祖哪个没有得到过,只是想子孙端方立德而已。但你竟然乖舛伦常至此!你抬眼看看沈家先祖,你抬眼看看你的先人!你怎能做出如此让他们蒙羞,让沈氏满门蒙羞之事!他日若有物议,道沈家三公子原有断袖之癖,日日与下人厮混,竟不能娶妻生子,为此还顶撞母亲,悖逆父母之命,百年后阴曹相见,你让为娘如何面对沈氏先人,你自己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老夫人气得不轻,说完长长的一段话后拄着拐杖又是咳又是喘,我低头跪着不敢接话,生怕把老太太再刺激着了。

其实这也不单是老夫人拿祖宗来压我,这样的事,在这个时代,的确是令我的家族“蒙羞”的。

我一揖到地,道:“母亲恕儿不孝,列祖列宗恕小辈不肖。”

老夫人一口气差点倒不上来,拿拐杖狠狠地抽了我一下,斥道:“如此不知悔改!”

拐杖是木头的,抽在身上砰的一声就是一道红痕。我咳嗽了一声,默默换了个端正的跪姿,没有说话。

“好,好。”老夫人倚着拐杖站着,脸色苍白,神情有些疲惫,她怔怔地看了我一会,道:“既然你如此执拗,再与你说太多道理也是无用,你就在这跪着,好好看看沈家的先人。待你父亲回来再做商议罢。”

她很低很长地叹了口气,好像所有的力气都在一个早晨里用光了,让丫鬟小心翼翼地搀着,走了。

我在祠堂里一直跪到傍晚。

我琢磨着事情可能要不好。沈老爷子脾气比我还暴躁,早年被同僚起了俩外号,一个叫“二踢脚”,因为他比巴尔干半岛还像火*药桶,一个叫“老弹”,因为他这个易燃易爆炸的脾气得罪了不少人,老是被弹劾。所以我现在一看见他就总是想起那个弹人脑瓜崩的小品,还格外的想吃酸菜牛肉面。

真是谜一样的上流社会精神文明建设啊。

老爷子教子一直秉承着“都是惯出来的打一顿就好了”的基本原则,而且老当益壮,像我这样的,他一个能打二十个。

太阳都落山了,我感觉俩膝盖都是瘪的,针扎一样的又麻又疼又痒,实在是跪不住了,就拿手撑着地,看点别的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比如沈老爷子来之前,我已经能通过尾巴长短辨认那几个偷吃贡品胖得流油的灰毛耗子了。

老爷子踏着暮色进来,铁塔一样站在我面前,问道:“还不知错么?”

我说:“求父亲成全。”

“混账!”他抬腿就是一脚,照着我心窝踹下去,我仰面倒在地上,血差点没吐出来,倒了好一会气才爬起来跪直。

“平日里对你疏于管教,还把你惯出大毛病了,”他一叠声地怒道:“拿大棍和绳来!拿长凳子来!今天我就在这沈氏祠堂里好好正一正家风!谁也不准劝,若要打死了,就当是清理门户!”

作者有话要说:

虐是会虐的,HE是一定的。

第7章 第 7 章

我当时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悲壮之感。

完球了,老子要死了啊!

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一帮丫头小厮大气也不敢出,跪着一动不动,沈老夫人也默不作声。

牡丹花咆哮道:“去啊!”

于是一堆刑具终于拿上来了。那特么大棍能有我小腿那么粗,实心死沉的,我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一直像个快乐的小傻*逼一样活着,哪见过这么恐怖的东西,感觉一瞬间手心就凉了。

操了,这一棍子下去,屎还不得给我打出来。

我咽了咽口水,咬了咬牙。

豁出去了,这要是让我被按着头成亲,还不如就今天被打死在这儿。

东西拿上来之后小厮们就不敢动了。我低低地叹了口气,自己站……没站起来,跪太久腿软一下子坐在地上,膝盖针扎一样的疼,这时才有小厮过来把我搀起来扶到长凳上趴好。

老爷子又咆哮道:“打啊!”

其实小厮使的劲不算大,咬咬牙能挺过去,估计打完也就是青紫一片再破点皮儿,打在身上声音也闷,噗噗的。打了几下老爷子忍不住了,一脚踹开小厮,抢了他手里的棍子,骂道:“一群废物!当奴才的命!”自己动手,砰的一声重重一棍抡在我身上。

然后一棍接着一棍。

我终于忍不住嘶声惨叫起来。

那不单单是疼,是皮开肉绽尖锐得爆炸一样的刺痛混着骨头裂开的钝痛,后来他再打的时候我感觉断掉的骨头就一直在里头戳我的肉,还夹带着晕眩和恶心,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好像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颠簸。

老爷子停了一下,气喘吁吁地问:“你知错了么?”

我缓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道:“虽九死……”

他怒道:“混账!”一棍打断了我的话。

虽九死其尤未悔。

我能感觉到冷汗顺着鬓角淌到腮上,再滴到下巴,但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后来我的视野越来越黑越来越黑,最后暗到我连木凳子上的纹路都看不清了。

我也终于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里浓浓的血腥气。

而棍子还在往下落。

我*操。

我不行了。

我撑不下去了。

我可能真是要被打死在这了。什么啊,被撞死之后魂穿搞基,出柜被亲爹在祠堂里亲手打死。听起来一点也不壮烈。

好吧。

我闭上眼睛。

本来死寂一片只有棍棒声的祠堂突然变得嘈杂,我死咬着毫厘一线的神智努力听了听,好像是我娘在哭喊“你是真的要打死他呀……”后面的啥我也没听清,耳畔嗡鸣声大得人头疼,我那个便宜爹好像把棍子扔了。

我趴着倒气,感觉自己怎么也没办法把空气吸肺里,明明眼睛都被冷汗糊得睁不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晕过去歇一会儿,闭着眼睛吊气,我好像被人搬到了另一个板子上,像个死尸一样不声不响地被人扛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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