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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妻当家(50)

作者: 梦中说梦 阅读记录

“怎么可……”新蕊忍不住又要大叫,意识到不妥又忙伸手自己捂住了嘴巴,眼中却仍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鹊儿面上露出惶急无助的神情,许久没有出声。柳清竹只得在屏后笑道:“年轻人什么都不懂,误了大事也是有的。”

王大夫闻言便笑了起来:“这倒也是。怀第一胎的时候,难免有些糊涂,以后就好了。据闻贵府长房之中尚未诞下长孙,此番可是天降之喜,便是老太太听到,也定会欢喜的。”

柳清竹迟疑了一下,忽然笑道:“老太太自然会欢喜,只是这喜信儿,还是叫我们大功臣自己去报比较好,老先生您可不要嘴快,在老太太那儿替我们说漏了嘴!”

王大夫哈哈大笑着道:“年轻人总有这么多鬼灵精怪的主意!大少奶奶放心,老朽的嘴巴紧得很,老太太那儿、太太那儿、还有大少爷那儿,老朽都不会去多嘴,便请大少奶奶和这位如夫人亲自去报喜信吧!”

柳清竹笑道:“如此便多谢老先生了。新蕊,你去我屋里拿二十两银子谢谢王大夫,不必报给账房里知道。”

王大夫笑呵呵地逊谢道:“怎么好意思叫大少奶奶如此破费?老夫只是伸了伸手指头,拿二两银子都受之有愧,哪里当得起二十两这么多?”

打发走了新蕊,柳清竹才又回身笑道:“谁说我要给您诊金了?您只是伸了伸手指头,怎么好意思收我们的诊金?我这里是给您报喜钱呢!今日只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等以后顺利产下孩儿来,国公府自然另有重谢!”

第65章.咱们都要好好的

送走了王大夫,也打发走了欲言又止的新蕊,卧房里只剩下柳清竹和鹊儿两个人,顿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鹊儿的眼中似有水光,她仰头望着帐顶,强撑着不肯示弱。

柳清竹坐在窗前的锦凳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等到晚风不期而至,等到无数的落叶在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层,也没有等到鹊儿主动开口。

夜幕缓缓落下,柳清竹只得无声地叹一口气,转过身来平静地问:“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鹊儿忍了一个下午的眼泪瞬间便涌了出来:“我以为是我弄错了,没想到真的是……清儿,他们会杀了我的,对不对?我跟了爷才几天,孩子却……我该怎么办?”

在最初的惊慌和错愕之后,柳清竹已渐渐地平静下来。此时看到鹊儿梨花带雨的模样,她心中也只剩下怜惜。

“我已经想过了。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能声张,等过一两个月再挑个合适的时机说给爷知道……”

话未说完,鹊儿已经惶急地打断了她:“若是在这之前被爷看出来,我该怎么办?时间差太多了……怎么可能瞒得住?这东西要害死我了!我……我还是先除掉它的好!”

她越说越急,后来干脆便握紧了拳头重重地向自己的小腹砸了过去。

“胡闹!”柳清竹吓得脸色煞白,慌忙抓住她的手臂死死按住,生怕她当真做出糊涂事来。

鹊儿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挣脱她的手,只得靠在枕上无助地抹起了眼泪。

柳清竹待鹊儿安静下来,才缓缓放开她的手臂,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正色道:“无论如何,你不能再做这样的蠢事!咱们还没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份上呢,你着什么急?”

鹊儿哭了一阵也就渐渐地平静下来,擦了擦眼睛道:“我现在是全没了主意,你若有法子就救救我,没有法子就叫我自生自灭吧!”

“越发胡说了,”柳清竹握着她的手道,“咱们好好的,为什么要自生自灭?我还指望着这孩子给长房争脸呢!这‘齐国公’的爵位,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流口水,你就这么不愿意要?你不是说咱们要做人上人吗?现在老天给了你一个做人上人的机会,你却要打死他!”

“我哪里还敢想这个呢,只要保住咱们两个的性命,我就谢天谢地了!”鹊儿的脸色还是难看,但毕竟不似刚才那样绝望了。

柳清竹松了口气,笑着安慰道:“你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任性?以后也别再说‘咱们两个’如何,孩子才是你最亲的人!从前咱们二人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在府里横冲直撞也无所谓,躲在自己屋子里过小日子也无不可;可是今后不行了,为了咱们的性命,更为了孩子的将来,咱们自己可要争气才行!”

鹊儿咬着牙点了点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柳清竹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这就对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你着什么急?等爷回来,你一点口声也别露,过十天半个月再跟他提。今后咱们院子里出头露面的差事你都交给别人做去,只要爷不起疑心,管保谁也看不出什么来!”

鹊儿怔怔地想了良久,忽然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清儿,多谢你。”

柳清竹看了看天色,微笑道:“你我姐妹同气连枝,说这个‘谢’字做什么?你保护好你自己,比什么都重要。新蕊那边你不用操心,我会想办法。爷快回来了,我不能在这里久待,你把眼泪擦干净,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知道吗?”

鹊儿点了点头,柳清竹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然后才急冲冲地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她听到鹊儿幽幽地道:“清儿,我真对不起你……”

柳清竹知道她病中多思,正想再劝慰几句,却远远看见萧潜走了过来。

她不愿与他见面,只得转到廊下,借着花木的掩护绕回到正房去。

直到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熟悉的软榻上,柳清竹才觉得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

这些日子,过得还真是步步凶险,让人连喘一口气都难!

若只是她自己的事,或许还可以偷空躲懒,可偏偏事关鹊儿,那可就半点也马虎不得了。她这一生只有这一个同甘苦共患难的姐妹,怎么能眼看着她受苦?

何况那丫头在这府中受委屈,还不是因为她?说起来,还是她自己对不起那丫头的比较多,那傻丫头竟然还反过来对她说什么‘对不起’,真真是让她无地自容!

这一生能有一个这样的姐妹,她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柳清竹并没有觉得同鹊儿一起欺骗萧潜有什么不对。对他而言,她或者鹊儿,都只是闲暇时打发时间的玩物罢了,谁亲谁疏,难道还需要费心思量吗?

这府中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没有一刻会放松对邀月斋的窥探。所以柳清竹知道,自己从今之后要加倍小心了。这一阵因为她的事,邀月斋几乎已是风雨飘摇,只要她稍有疏忽,最先遭殃的多半就是如今最没有反抗之力的鹊儿!

想到这里,柳清竹便觉得这一阵子的消沉和低迷忽然烟消云散,如今的她,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了。

小丫头抬上小饭桌来,新蕊跟着进来伺候,却并没有随她们一起走出去。

柳清竹知道她有话说,也不多问,随意拣了两筷子菜吃了,便叫她把小桌撤下去。

新蕊招手叫小丫头进来收拾了桌子,自己却仍然静静地在一旁站着,既不开口说话,又不肯乖乖退下去。

柳清竹不禁有些好笑:“如今的小丫头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你若有话要对我说,就该自己先开口;若没有话说,就乖乖地做你的事情去!杵在我的屋子里做什么?”

“我觉得,奶奶可能会有话对我说,关于鹊儿姐姐的!”新蕊笃定地道。

柳清竹觉得有些为难。

鹊儿的事情,实在不能对外张扬,可是新蕊是知情人,她又确实不可能什么都不说。这中间的‘度’,实在有些不太好把握。

在说不不说之间迟疑了许久,柳清竹还是只得艰难地道:“鹊儿她……她有她的不得已之处。你是聪明人,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鹊儿必死无疑不说,咱们邀月斋所有的人,都得不到什么好下场。所以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