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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妻当家(46)

作者: 梦中说梦 阅读记录

如画还是说不出话,倒是身旁的如诗微笑道:“方才确实是如画妹妹口不择言了,大少奶奶您可千万别生她的气!前一阵那件事情是谁搞的鬼,我们毕竟是外人,怎么可能知道得清楚呢?倒是在大少奶奶身边伺候的这几位姑娘,难道当真半点儿端倪也看不出来?”

自从柳清竹转身回来,萧潜便也站定脚步,慢慢地跟着她走了过来。此时看到柳清竹竭力隐忍着悲愤的样子,他心中微痛,悄悄地在袖底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大太太终于缓过劲来,冷声向跪伏在地上发抖的初荷斥道:“你在等什么?还不快些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初荷迟疑了许久,才低下头轻声说道:“姨太太说的没错,那孩子,确实是大少奶奶自己……”

“你这个贱婢,再要胡言乱语,我跟你拼了老命!”新蕊忽然从人群中冲出来,像疯子一样揪住初荷的头发,没头没脸地厮打起来。

初荷本已没有多少力气,这会儿便是有心反抗,也已只剩大声哭喊的本事了。

大太太身旁的两个婆子慌忙冲出来拉开发疯的新蕊,那丫头口中却还在咒骂不休,对着两个婆子又撕又咬,竟闹得二人也跟着狼狈不堪,直到又有两个女人上来按住,才算是马马虎虎地压住了她。

这个小插曲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间,却已经把初荷弄得面目全非。她的发辫被扯得纵横散乱,脸上更是多出了无数的血痕;就连身上的衣衫,也变得凌乱破碎,甚至有多处已经露出了皮肉,还有丝丝血迹从里面渗了出来。

大太太敲着桌子怒道:“这可不是反了!竟敢在丛绿堂撒野,当我是死了的不成?把这个没规矩的奴才拖出去,先打二十板子,再交给秦家的发出去卖掉!”

新蕊被人用帕子塞住了嘴巴,犹自不甘心地“呜呜”不休。

柳清竹看见那几个婆子当真要把她拖出去,顾不得多想,慌忙冲上去挡在前面:“我的丫头,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你们真的想好了,定要跟我不死不休?”

那几个婆子看看大太太,再看看柳清竹,两边都不敢彻底得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潜冷声道:“先放了新蕊。咱们府中并没有草菅人命之事,丫头便是当真犯了错,也要先搞清楚是非再定罪!新蕊若是有罪,邀月斋也不会宽纵她,母亲何必急于此一时?”

大太太冷哼一声,又向初荷道:“你接着说吧。”

初荷扯了扯身上遮不住肩膀的衣衫,忍泪说道:“奴婢不怪新蕊姐姐。奶奶那些日子哭得着实很厉害,那伤心是假冒不来的,新蕊姐姐不信奴婢的话,也是情理之中。”

“这就怪了,你主子既然自己不要孩子,为什么又要伤心?这可不是你信口开河吗?”二太太忍不住在旁质疑道。

初荷抹了抹眼泪,低声道:“奴婢也曾这样问过,奶奶说,若有一线生机,她也不会忍心对孩子下手,这也是实在被逼无奈……她与沈公子相知多年,自知有缘无分,若能有一个共同的孩子也算不枉此生,可是孩子长大之后总会被人看出端倪,与其等到将来无法收拾,倒不如此时当断则断,以绝后患……”

“这么说,那孩子真是孽种?”大太太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沉声问道。

初荷只顾磕头,许久说不出话来。

柳清竹见状忽然冷笑起来:“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替我证明了婉儿的身世清白?”

“小小姐当然是大少爷的女儿,奴婢并不敢胡言乱语。”初荷伏在地上低声道。

“如此,真是多谢你‘开恩’了。”柳清竹直起腰来,再不肯多看她一眼。

“你难道不想多说点什么?”看到柳清竹恢复了冷傲的神情,大太太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柳清竹从鹊儿手中将婉蓁接过来抱着,微笑道:“太太希望我说什么?”

大太太被她的态度气得脸色发青,心中却也在暗暗得意:“你若是没什么可解释的,我就当你是认了?”

柳清竹满不在乎地耸肩道:“随便你们说什么都好,杀人放火、害父弑君、里通外国、谋逆造反……你们希望我认什么罪名,我都认下就是了。只要太太觉得您能说服所有人相信,我都无所谓的。”

“你——”大太太再一次被气得倒仰。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牢牢地把柳清竹困在了网中,无论猎物如何哭叫喊冤或是据理力辩,她都有法子立于不败之地,却没想到柳清竹的每一句话都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此时若是硬要给她定罪似乎也无不可,怕只怕二太太三太太她们下一刻便会告到老太太那里去,何况还有个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的萧潜……

嘴上说是认罪,态度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这些市井泼皮的耍赖手段,这女人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

大太太愤恨地跺了跺脚,想到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云长安,她便觉得心头的怒火一阵一阵地窜了上来。

这样下去,今日定罪似乎是不可能的了,偏偏府里的对牌还在柳清竹的手中,今日若是放了她,岂不是纵虎归山?明日若是惊动了老太太……

大太太发觉自己的掌心之中渐渐黏腻起来。她下意识地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二太太、三太太、如诗如画、萧潜、柳清竹、鹊儿、初荷……

谁能告诉她,眼下好容易才搜集起来的“证据”,如何才能派上最大的用场?她已经费了这么多心思,怎么能就这样白白浪费掉!

第62章.所谓恩爱夫妻

“太太息怒,不管是谁平白遭遇这样的不白之冤,都难免会发一点脾气的,儿子回去之后自会教训她。”萧潜紧紧守护在柳清竹的身旁,向大太太“诚恳”地躬身道。

他一开口,大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她已经成功地击溃了柳清竹镇定的外壳,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了,谁知道这个“儿子”的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冷眼旁观转为一力回护!若非如此,这个可恶的女人怎么可能忽然又变得这么有恃无恐?

大太太至此才忽然明白,不管她手头的“证据”有多么确凿,只要萧潜不认可,一切都是枉然!

可惜的是,这一点,柳清竹比她发现得更早,并且早已利用了个彻底!

强忍着心头的愤怒和不甘,大太太竭力使自己表现得温和慈祥一些:“既然你相信她,我也无话可说……但事情毕竟关系到国公府的尊严和门声,我还是希望你能谨慎一些,莫要受人迷惑,贻笑天下!”

萧潜听出了大太太的妥协之意,便也跟着放软了语气:“多谢母亲提醒,儿子谨记在心。”

大太太不甘心地叹了口气,向身旁吩咐道:“今日也不早了,先把初荷押到下面去关着,好生伺候别叫她寻了短见,明日大少爷还要提审。还有新蕊……”

柳清竹忽然喝道:“不行!初荷跟新蕊都同我回邀月斋去!”

“我不回去!”初荷本能地往后缩了一缩,惊恐地道。

桂香不由分说地将她搀了起来,微笑着安抚道:“姐姐不用怕,奶奶叫你回邀月斋,只是舍不得你在外面受苦而已。奶奶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便是她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舍不得咱们受半点罪!你今日受了不小的惊吓,若不调养只怕会伤了身子,还是跟我们回去,给伤处擦点药,吃几口热饭歇着的好。”

她越是安慰,初荷心里越是慌张,只管一个劲地往地上赖,说什么也不肯跟她走。

大太太见状忙道:“既然她不肯回去,你逼迫她做什么?是怕我害死你的丫头,还是准备回去想法子叫她翻供?我看她还是在柴房呆着的比较好,你放心,她是至关重要的证人,我比你更怕她出事!”

柳清竹把婉蓁交给鹊儿抱着,亲自回来搀住初荷的手,回头向大太太冷声道:“性命攸关,我不能不小心。她今天已经说了太多的话,我只怕太太觉得已经不需要她说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