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之城(71)
“妈妈说过你是她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得意门生……她还说，她认为你可以考上一个好大学，做一个人生赢家！但是忍痛劝了你重回球场，追逐自己的梦想，中国才没有错过一个足以书写历史的足球明星……看到更成功的你，她很欣慰！”张静美娓娓道来，得意地看向了潘又朵。
“嗯！每个新年我都要寄贺卡给周老师，无论我在国内还是荷甲……”潘岳对每个帮助过他和妹妹的人都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我妈每次收到你的贺卡以后，都很高兴地要喝一杯！我爸就更高兴了……他又弄到潘岳的亲笔签名了，还有祝福的话！他已经收齐二十张，每有人到我家他就一定要拿出来炫！记得我十岁那年元旦前没有收到贺卡，妈妈眼里有失落，爸爸却在大雪天跑到邮政局在分拣处的角落里找到了贺卡……回来得意洋洋地告诉妈妈‘我比你了解潘山子！’他是你的铁杆粉丝！”张静美热情地聊着往事，把潘又朵撂到了一边，潘又朵却被吸引了过来。
“你早就知道我哥！？你怎么不告诉我……”潘又朵瞪大了眼睛。
“嗯呀！你又没问过我！这还怪我咯？”张静美昂着脑袋，不以为意地回答。她从法国留学归来以后，父母都想过她在江城，潘岳也在江城，应该让他们认识一下，但是恰在那时传出了朱紫，才只好作罢了。
“我记得你了！你叫毛丫，张老师叫你小美！那时你有四岁，喜欢当着大家摇头晃脑地背唐诗，每到周末张老师带你到学校来……张老师看到我总是瞪我，也许是因为我欺负了周老师？”潘岳想起了往事，笑了。
住院期间
“那倒不是！是因为那时小凤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和小美还多，我不高兴了……”有人站在了门口，敲了敞开的门。
“老张！你怎么来了！”张静美高兴地迎了上去。
“我们可是约好的你接我！你爽了约……没办法！我想女儿，只好自己寻摸过来了！”张长明仔细地上下打量女儿，然后眯着眼睛笑了：“嗯！还是那么美丽高雅，比你妈当年还要性感迷人……只是我来看到底是怎么样的袁主编，能让你扔下老爹不去接，要来陪着他……”
“老张！你又胡说了！哪有说自家女儿性感迷人的？”张静美嘟着嘴，撒娇左右摇晃阻挡着张长明，还摆手故意不让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袁杨，却并不解释她和袁杨之间的关系。
“毛丫姐姐！还是让你爸相相他的未来女婿吧……”潘又朵拽住了张静美，咬牙瞪着他们父女俩，赌气说道：“装什么装哩！假的我都看不下去了……大哥！你在这里吧，我出去哭会……我回去陪钱爸爸！”说完真的“哇”一下哭出声来，拨开潘岳的大手，低头冲了出去。
袁杨刚下了床，穿了拖鞋站在地上，这下和屋里的其他人一起都愣在了当场！大家都在想：怎么会这样？怎么至于这样？潘岳有些慌张，于是向袁杨他们致歉，然后赶紧追了出去……
“老张！朵儿妹妹也喜欢袁杨，可是我也喜欢呢！我不想让她……你说过，爱情来不得半点谦让！”张静美看着张长明问责的目光，从容解释。
“我只是把朵儿当做妹妹来照看！我们更多是亲情……”袁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必须解释。
“我知道了！我原本担心小美这次又抢别人的东西……既然你们是两情相悦就没问题了！”张长明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把手从额头上拿开：“从前你抢东西总是赢得胜利！有时候一看到你赢了我反而有些心虚……今后有机会的话还是给朵儿讲清楚！小姑娘那么清纯、直白，让人看不得她伤心……”
“知道了！老张！”张静美答应着，拢一下头发。
之后，张长明真的像个准岳父那样盘问起了袁杨的家世、阅历。张静美开始还有些羞涩，后来也忍不住边听边插话进来，因为许多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听说！袁杨刚开始也是有些紧张，但是面对张长明的和蔼、关心，再者张静美的真心、痴情，他也就慢慢放开了……
他们聊了一个多小时，张长明越来越满意的神情。天晚了，张静美叫了外卖。张长明是吃过晚饭过来的，于是告辞离开……
出了医院大门，张长明给静候消息的妻子打了电话：“我刚刚见到了咱们的准女婿！小美眼里的爱意那叫一个浓，恨不得把人家融化了，你从来都没这样看过我……别打岔！小美叫人家袁杨哥哥，嗲的很，是小美的直接领导，个子不高，不帅……当然不如我当年帅了！但是情人眼里出潘安，你宝贝女儿就相中人家了！我记得她说让洋和尚用占星术算过，这个袁杨是她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嗯！是报社主编工作能力当然强了！还留过洋！我问了他的父母，你猜是做什么的……好好好，我不卖关子！他父亲叫袁维汉……你当然不认得，我教美术，我认得！袁维汉是国画大师袁中华的儿子，得了水墨山水的真传，精于水墨人物也画花鸟山水……咱们家收藏的那幅‘苏轼放鹤亭记’——就是你一个朋友出价六十万我都没舍得卖的那幅字画，印鉴就是‘维汉’那是他爹……乱了，我想你听得明白！我告诉你，袁维汉的妻子叫做杨雅慧，是上海企业界的女强人！这些小美不知道，袁杨也不知道我知道。又乱了！这么说吧，咱的女婿是个富二代，而且是有能力、不炫富，看着诚实可靠……完全可以打破你对富二代观感的那种富二代，不对，人家是三代了，嗯，是世家！只是没有继承家族中国画的传承，有些可惜了……好好，不可惜，不可惜，你说了算……”这一通电话足够长，他终于挂断了电话，准确说是周至凤那边挂断了电话。张长明无奈地摇头叹气：“老娘们！又训我……嘿嘿！这样的好女婿我见着了，你又没见着！”他得意起来，如同喝了二两小酒，也不想着打出租车了，摇晃着回了酒店。
“静美！阿拉的病房没钱叔的病房那么热闹！”吃过了晚饭的袁杨看张静美无聊地盯着他，于是打开了话头。
“什么？嗯！是呀，钱叔那是大病，又是本地人，亲戚朋友的多……这又不是在上海！再说了，我还不想让他们来打扰咱们呢！不过，咱们报社的人知道了，也许正在来的路上……”张静美回过神来，她在想袁杨的平易、热忱、才干……各种的好，但是不由自主就会想到红叶大师的预言——“真命”、“天子”！真是越看越觉得袁杨哥哥伟岸、潇洒，气度非常！她胳膊肘架在了床头柜上，仰着脸透过她满眼的爱心小星星看着负手而立的袁杨，那感觉当然的非常了！她想起来，老张似乎对袁杨非常满意，离开的时候像是欲言又止……
“对了！这么大间病房，原来的东西呢？”袁杨走了几步，转脸问道。
“一些你用不到的、能挪动的东西暂放到了对面的储藏间！我觉得放在这里碍眼……”张静美笑了，接着解释：“这医改以后……再说这是离休老干部病房，冷清了许多！你倒真是来修养，但是不是老干部……”
“哦！那这里会不会倒下过革命老前辈……”袁杨想到，脱口而出。
张静美止住了笑，神情严肃起来，忽然惊叫了一声，一下投进了袁杨的怀里：“袁杨哥哥！你不要吓我……这些我……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会儿，她真的有些后悔，也有些惊慌了——因为她想到了她喜欢看的那些欧美大片里血淋淋的或者濒死、垂死的悲惨场景……
“哎呀！都怪我乱讲……”袁杨连忙喊住值班经过的小护士，指指张静美的后背，微笑着说道：“美女！这间病房有过离休老干部见马克思吗？”
萌萌哒的小护士不傻，非常配合地说道：“绝对没有！这是疗养病房又不是重症病房……这里原来是健身室，改了才半年多点，来过两个活蹦乱跳的老干部，他们都是嫌家里儿孙伺候不好，来这里享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