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之城(392)
“嗯！是有事，但不算事……”肖在沙发里坐了下来，左手扶了前额，右手甩动了从茶几上拿起来的笔杆：“告诉你无妨！我血缘上的父亲病危，可能就要下地狱！不知道地狱里有没有无差别监室，怎么收容胖子的HE还是HER？但是，母亲一定在天堂盯着这个龌龊的家伙，等着他被鞭打拔舌、上刀山下油锅！我为什么要去见他？我会控制不住拔掉管子，拿刀杀了他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说着就有些咬牙切齿，然后摔了铅笔……
“他毕竟是你生身的父亲！他也只是追求了自己的幸福，虽然这对你的母亲是不公平的……”成赫从未见过失控的肖是什么样子，现在他几乎就看到了——肖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他只有让肖平静下来：“也许他已经有了悔意！人们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没有别的亲人，叫不叫你他也一定纠结了很久，也许就是想见你一面，怎么说他毕竟曾是你的父亲！你可能是他唯一的牵挂……”
“无论你说出大天，我也不会听从……”肖满脸的不以为然，接道：“我有一万个理由不去！母亲生前每天以泪洗面，他从没来看过我一眼，我如今要带领一支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球队去客场迎接困难……”
“错过了就不再有了！也许某一天你会后悔……”成赫也不知道怎么劝解了，肖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地说了：“我永不后悔！”
办公室里忽然寂静到针落之声可闻……
“咚，咚……”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肖冷冰冰地应声。
“肖，先生！”进来的马克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递上一封航空信函，“这是下班后收到的，我以为你离开了，原打算明天交给你……”
“荷兰的邮件！这个时代了还书信？一定和那个龌龊讨厌的家伙有关……”肖看了一下封面就要扔到废纸篓里，却注意到了信封背面的一行字：“吾儿亲启”，于是匆忙地打开了，他看到了母亲那娟秀亲切的笔迹：
“阿里吾儿：
祝你一切都好！
如果你收到这封信，那么母亲应该已经先你的生身父亲去世了！而他命在旦夕垂危之间……
不要恨他！他是你的生身父亲，也曾经给过母亲最大的幸福……
不要恨他！人总是自私的，他只是忘了家庭的责任……
不要恨他！他也有自己的痛楚，他是爱你的……
……
为他想想！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为他想想！世俗的眼光和那个苏里南人扭曲的灵魂，他在夹缝里艰难生存的勇气……
……
母亲也想让你选择，但是你当局者迷，虽然你对自己的选择从不后悔，是个坚强的孩子，可是你也许会错失一些什么，母亲也说不清楚……所以，母亲忍不住又一次帮你选择，就算母亲在天国拜托你这一件事——去看看他吧！帮他完成最后的矛盾纠葛，一切得有个句号而不是其他的符号……无论怎样，我和他都努力地活了一辈子，也不奢求别人的评价，结局都是一抔黄土、两行清泪、万花筒般的人生。
送走我的你一定是悲伤的，送走他的你也许落寞……
我儿，母亲尽我所能塑造了你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你的人生之路一定可以走好！因为我在天国祝福着你和你的妻子我的儿媳，至于他，我总在纠结该迁就他还是该约束他呢，这是一个重复一万遍都难做抉择的答案，随他的心了。好好活着，记得母亲说的……”
肖认真地看着母亲的亲笔长信，回想起了从前的点点滴滴，渐渐地泪流满面，看完了万语千言的最后一行，他抽泣着，但是很坚定：“责任担当，言出必行！”然后就去了内室，传出了收拾衣柜的响动……
肖很快地出来，拎着箱子，告诉成赫和马克：“我去机场！那么这个客场的指挥权交给成教练，这本就是会输的比赛，我努力也最多打平，那样还会迟滞了调整和改进的步伐！成教练，除了小金所有的人员你都可以随意使用，我不提出建议，也不插手遥控，而且输球的责任都在我临阵脱逃……”
不知道肖的母亲怎样的伟大，但是看的出母亲在肖心目中的地位！——依然怒火难消的态度，但是听从母亲的话即刻万里迢迢赶赴欧洲看望很可能是他今生最恨的一个人！虽然那是他曾经、如今却说不清的父亲……
海湖里机场非常繁忙，这又是周末，虽然凌晨却有着直飞阿姆斯特丹的航班，送走肖的成赫和马克走出了候机大厅……
“肖这就走了！这主教练的职责就由我代理了？”成赫不敢相信地耸了肩膀，摊开了手掌：“我可是比菜鸟还要菜的菜鸟！看球无数，但是现场执教经验为零，却要指挥一支最需要信心和指导的年青球队去打中超首场又是客场的比赛！肖又极端信任地啥也没说，让我全权指挥……”
“是有点烫手！弄不好会烫死或者赛后被唾沫淹死……”马克表示感同身受，接道：“不过肖说输球责任在他跑了！你可以轻松地准备比赛……万一通过你的谋略赢了呢，把大杨也叫过来，咱们三个诸葛亮……K教练也可以，虽然他不能出现在赛场边，但是谋略……”
“是呀！咱们封锁消息，充足地准备……”成赫也来了兴致，觉得球队正在上升期，没理由输球的，不应该低调，也冷静了下来：“大杨在医院，这都凌晨一点了，咱们还是明天吧！先确定一下首发……”
“嗯！咱们每个位置都有好几个人，是得好好权衡一下……”马克觉得。
于是，两个人一路探讨也没有商量出十一人的首发，回到住处都各自熬到了天亮。第二天一早见面眼睛都肿了桃子一样，还是没有统一的意见，却也欣慰：“咱们人才济济！肖每次没有排出最强阵容都拿下比赛，即使最后不是最满意的阵容我们一样能赢！肖说会输吗？怎么可能……”
10点钟，球队在高铁站集合，队员们和教练组、随行官员一起出发去上海，——路程不远、高铁安全，到地方正好吃中午饭，下午赛前新闻发布会之后踩场训练……这是肖的安排，嗯，不是安排，是球队应该形成的惯例。
“肖教练呢？”上车的时候，罗飞宇就在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火车开动了，他终于憋不住说话了，“他先行一步去探营了吗？”
成赫、马克已经和袁杨、K教练通过气，还是有些发烧的袁杨给了商议后的回答：“肖教练要处理一些重要事务，他随后就到……”
附近的球员们有的恍然，有的在嘀咕，也有的咳了一声……显然的，主教练肖的威信无可取代，已经让球员们产生了依赖心理，他出现和不出现会让球队有显著的战力损失！袁杨有些后悔——自己的语气和态度应该再坚定、再坚决一些，换一种说法“他已经到了，在准备比赛！”也许可以使士气少下降几个百分点……但是，他毕竟还在打着点滴，精神头明显有些不足。
其实，这次的出征客场是级别和规模最高的一次：这节车厢是除了肖以外的教练组和全体队员，还有将参加预备队比赛的一些球员，穆斯塔法·卡皮和阿德里安·凯撒赫然在列，袁杨还是喜欢和队员们在一起；前面车厢里有董事长韩冬、首席资投蒂姆·巴伦支、高级联络官长方雪、俱乐部官员们和卡特琳娜·拉加德、凯莉·巴伦支、朱天爱、潘又朵、苏茹荣等一些女孩……
袁杨的形象有些高大！在高铁上打点滴，坚持随队前往客场……同样感冒的还有潘又朵，沙哑呵呵的嗓音好像变了一个人，不时从前面车厢探头看一眼……钱提拉还戴着他的护具，摇头晃脑：“朵儿姐！别害羞，来看二哥呀，他好多了！听说你们喋血山洞？说来听听……小朱朱，你别过来！你过来会把后面车厢里的歌迷给带进来，马克经理就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