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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何许君颜醉(48)+番外

作者: 北萘殇 阅读记录

出了掖庭,楚浔枂再淡声吩咐茗香,“掖庭的那些龌龊奴才不必留着了。”

“是。”茗香会意。

楚浔枂坐在马车中,怀中抱着那个包袱,沉思着,这包袱中有何物,裴皇后定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信了薇才人,如果薇才人真将小人放入景阳宫中,那德妃也不会留她到现在,而且还刻意设计让她找来极乐引的解药,此说明薇才人所言是真。

若书所言也没错,若是景阳宫之物都经她手,还能混入小人的话,那定是亲近之人的东西,如此裴皇后才不让若书检查,景阳宫中还是混了德妃的人。

于小人一事,薇才人正是转移视线之用,德妃让她误以为薇才人是关键。

看向手中的包袱,楚浔枂面色变了,德妃是刻意让她发现此物吧······

“此生所幸便是逢卿,今生不可厮守,只待来世,交颈相伴芦草中。——琬琬记”这是丝帕所记。

楚浔枂将丝帕叠好,掀开窗帘,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人,面色微淡,她现在总算是知裴皇后为何不提薇才人一事了,她是怕她找到这些东西吧。

不过,裴皇后却不知,她早早就窥见了。正是五岁那年,不过有一早她未睡到午时,天色朦胧之时就醒了,侍女还未进来服饰,她就出了房要去寻玉贵妃。

殿中无人,玉贵妃的房门竟未锁,她轻轻推开,悄悄进了门,正想唤玉贵妃,没想却见床上帷帐下,有两人相拥于床上,如交颈鸳鸯。

楚浔枂本以为是晋元帝,也不敢出声,就悄悄躲在柜中,因着力气不大,她关不紧柜门,留了一道,过了许久,她才见帷帐掀开了,下来两人,一人是最宠爱她的玉娘娘,而另一位则是每日都来未央宫探望她的裴皇后······

只见玉贵妃笑着,帮裴皇后穿了里衣接着竟是将裴皇后拥入怀中,还低头亲了亲裴皇后的嘴角,裴皇后笑着,杏眼含春,那是楚浔枂从未见过的笑,绚丽至极。

也不知为何,那时楚浔枂也不敢出柜中,直至玉贵妃与裴皇后离了房间她才敢偷偷摸摸出去,只是她却不敢提起这事。

待她年长后,慢慢回忆那日场景,才是明了,只有如此,玉贵妃才会如此宠爱她,待她胜过亲生吧。

不过她却未曾说过,与玉贵妃,与裴皇后。

楚浔枂还记得那夜,玉贵妃仙去了,晋元帝守在未央宫中,不让任何人进,裴皇后抱着她,挥退了所有人,看着梳妆台上的玉兰簪哭了整整一夜,那是她见过的最狼狈的裴皇后了,没有了半分往日的端庄,涕流皆流。

那玉兰簪,旁人不知,她却是知的,那是暖玉而制,因为裴皇后体寒,是玉贵妃赠与,还在安淮寺开过光,有延年益寿之效,并不是独有一只,而是一对,几乎一模一样,不过玉贵妃却从未敢戴,她不过是贪玩翻玉贵妃的首饰盒才见过两次罢了。

她母后就是不想让她得知此事吧,毕竟此事对女儿说来,确实有些难以言齿。

而德妃却刻意将此事透露出来,其意明显,毕竟裴皇后与玉贵妃之情定是不能为世俗所接受,若她也是俗人,也会因此彻彻底底的厌弃了裴皇后吧。

而以她的脾气,定是会控制不住对裴皇后恶言相向,既伤了母女之情,又让她与裴家离了心,只是,德妃却未料不到,她早就知了此事。

重要的是,她并不同于世俗人,且玉贵妃与裴皇后待她如此好,她又怎能厌弃她们?

只是······当初德妃就与裴皇后、玉贵妃是死敌,既然她发现了裴皇后与玉贵妃的私情,她怎可能不就此给她们重重一击,如此一来,晋元帝估摸也是知道了此事······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正是风起时

回想起幼年之事,玉贵妃还在时,晋元帝虽是不喜裴皇后,但因着玉贵妃养她的原因,晋元帝也不时抱她,也会赏赐些小玩意儿,倒也算宠爱。

不过,在玉贵妃仙去后,她回到了裴皇后身边,晋元帝每每见她都是面色阴冷,就如同见到仇人那般,而且,奇怪的是,玉贵妃去世后,晋元帝竟不让人去吊丧,封锁未央宫至今,还让玉贵妃在宫中成了禁口之人。

这太不寻常,难怪他将整个未央宫的奴才都杀了,名为给贵妃陪葬,他肯定是知道的······

越想,楚浔枂就越心慌,难怪晋元帝会如此不喜裴皇后,会如此厌恶她,用尽全力欲扳倒裴家,他这是在报复啊。

天色渐暗,楚浔枂却坐不住了,又乘着马车入了宫,她总觉晋元帝要对裴皇后不利,若是不将此事问清楚,她总是不能安心。

很快就到了宫中,走过熟悉的路,依旧有四名侍卫守着景阳宫的门,却不再拦她,只是,楚浔枂站在门前,手停在半空中,生了怯意。

也没犹豫多久,楚浔枂还是推门,入了景阳宫。

来到主殿中,殿中正点着灯,也没有伺候的人,独留裴皇后一人静坐在窗边,抬头望向空中那一轮皎月。

楚浔枂抓紧了怀中的包袱,挥退了茗香,一人走进去了。

裴皇后见楚浔枂来了,如从前那般对着楚浔枂温和的笑笑,示意楚浔枂过去,楚浔枂走过去,在裴皇后身边坐下,也不说话。

裴皇后斟了一杯茶,将茶递给楚浔枂,看了一眼楚浔枂拿着的包袱,淡声问道:“听若书说今日你去寻薇才人了?”

“正是。”顿了顿,楚浔枂又道,“浔儿找到了薇才人原本要给母后的东西。”

听到楚浔枂这话,裴皇后顿了一下,然后又平静到,“可仔细看了其中的东西。”

“看了,包袱里有香囊,还有丝帕······”楚浔枂看了眼裴皇后,又道:“丝帕上留有玉娘娘写的字。”

“这样啊······”裴皇后只是转头望向窗外,也不动。

“母后不看一眼么?还是说见过了?”楚浔枂淡声说着,将包袱打开。

裴皇后收回目光,看着那浅蓝色丝帕,面色微淡,“看看就看看吧。”

语罢,裴皇后将那丝帕拿起,手止不住的颤抖,缓缓将丝帕打开,读着上边的字,接着紧紧拽着帕子,也不做声。

楚浔枂也没说话,过了许久,裴皇后面色又恢复了平静,她对着楚浔枂,柔声说着,“浔儿自幼聪慧,定是猜到了其中的要害,若真当嫌了母后,从此母后便古佛青灯,不再扰你。”

“没······”楚浔枂伸手拉住裴皇后,挨着她坐下,轻声道:“儿臣早就知此事······只是从未与旁人提起。”

“你何时知道的?”裴皇后面色淡淡的,“可是那嚼舌根之人告知你?”

“不是,是儿臣五岁时意外窥见的。”楚浔枂抬眼看着裴皇后,极为认真的说着,“母后,幼时儿臣还不知是何,年长了才慢慢懂得,却是不厌恶的,切莫把儿臣同一般人比较了,况且玉娘娘与母后都待儿臣极好,儿臣又怎会厌弃?”

裴皇后看着一脸认真的楚浔枂,沉声开口,“浔儿可知自己在说何?”

“儿臣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就此瞒了母后这么多年,儿臣懂的。”楚浔枂有些着急的解释着,“从儿臣记事起,便是母后与玉娘娘照顾儿臣,儿臣自是记着母后与玉娘娘,你们是儿臣最信赖之人,儿臣又怎会嫌了你们?”

裴皇后也没说话,只是眼中的泪水却是止不住往下流,楚浔枂也不出言,就安抚的轻拍着裴皇后的手,过了许久,裴皇后的眼泪才止,又恢复了皇后的端庄模样,对着楚浔枂慈爱的笑着,伸手轻轻的摸着楚浔枂的头发,也不说话。

楚浔枂也对着裴皇后笑着,也没说话,虽未出言,但心思却明了。

“母后,现下已排除薇才人将小人送入景阳宫的嫌疑,这月余可有他物进入景阳宫中?”楚浔枂问道。

裴皇后思量了许久,才道:“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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