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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何许君颜醉(110)+番外

作者: 北萘殇 阅读记录

楚浔枂是知徽宗与玉贵妃之间的关系的,听着,却不知该如何回答闲王。

闲王却是不介意,又是道:“幼时,臣弟曾见母妃悲戚,尤其是每每父皇不来时,母妃必定是掩面而泣,待臣弟稍大些,便不见母妃如此了,哪怕是父皇不来,母妃仍是笑着。

总是见父皇看着母妃,却是出了神,待大些了,听了那传闻,臣弟才知父皇看的人并非母妃,而是另一人。可虽说母妃不言,但每次父皇来了揽月宫,臣弟却可见母妃的眼中似是含了光。”

说着,闲王却是双手碰到木椅的轮子,停下了,淡声说着:“太子妃可知这为何唤揽月宫么?”

楚浔枂垂下眼,正撞见了闲王那双淡漠得看不出半点感情的眸子,想到了玉贵妃,也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悲戚。

“因为父皇所喜爱那人,名中带月,揽月揽月,不正是想将月强留下么?可笑的是,明知自己做了她人的替身,可母妃却爱惨了他。”语气尽是伤悲。

微黄的灯光打在宋君颜的脸上,却愈加显得他的脸色苍白,面色无悲,就像早就习惯了,可越是这般,就越让人悲,有些酸涩,楚浔枂慌忙转过眼,不敢再看闲王。

闲王却是笑了,叹息一声,温声道:“也罢,想来母妃也不愿见到臣弟这般模样。”

“也是,闲王放宽心些,静妃娘娘才会安心。”想了想,楚浔枂又问道:“方才本宫所说,闲王可要查?”

“不必查了。”闲王摇头,面色淡漠。

楚浔枂心中惊讶着,事关静妃的死因,闲王为何不查?可却没来得及问,有听闲王道:“母妃本就是心细,在这宫中二十年,又有何不清楚,又岂是区区鹤顶红能害得的。”

楚浔枂看着面无波澜的闲王,虽然她提了静妃的药中被掺了毒,可却没说过那毒是鹤顶红,莫不说闲王也查到了?

“在这宫中,能让母妃甘心服毒的,除了他,还有何人?”闲王冷声说着,瞥了眼身旁的小厮,小厮会意,推着闲王往前走着,闲王又道,“夜深了,太子妃回宸青宫吧,臣弟告退。”

楚浔枂也没动,不过是看着离去的闲王,能让静妃甘心服毒的不正是徽宗么,所以闲王这是在告诫她,不要再查下去了。

难怪御医就连药中的鹤顶红都查不出,原是要静妃死的人是北云的天,又有何人敢不遵?

只是,徽宗又是有什么理由非将静妃杀了不可?

久之,楚浔枂才回头,正见在不远处等候的茗香,就走了过去,“回宸青宫。”

“是。”

到了揽月宫门口,楚浔枂抬眼望了眼那牌匾,那月字更是衬得显眼,想起方才闲王所说,楚浔枂目光淡了淡,闲王是个腿脚不便的人,从不被其他的皇子提防,却是个剔透人,看得透。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原是旧人

静妃下葬那天下了瓢泼大雨,宫人皆披着蓑衣,头戴雨帽抬着那漆黑的木管,打着鼓,摇着铃一行人浩浩汤汤的从皇宫侧出。

正是七月流火之时,就连这倾盆大雨都降不下这灼热,徽宗正召集个皇子于御书房中商议前往行宫避暑一事,如往常,无关静妃已薨。

也无妃嫔相送,楚洵枂从长宁宫请安回来,就前往揽月宫了,既收了静妃与她的长命锁,那也该送静妃一程。

楚洵枂打着伞走在后头,雨水顺着伞檐而下,风袭来,伴随着雨珠,湿了衣,脚上的鞋也寖了些水,却是不在意,不过是往前走着。

闲王在前,一小厮正推着他,他一身白衣,倒像是要融了这朦胧的水汽,落寞着,恍若天地间只有他一人,楚洵枂不过是快步上前,却是说不出什么安慰话。

从静妃薨逝直至出殡,徽宗都没露过面,像是陌路人死了那般,毫无相干,若不是因着闲王腿有疾而不理政事,徽宗恐也要召他去了的。

想之前闲王风轻云淡的说出那些话,他知晓徽宗害了静妃,不敢言也不能言,只能埋藏心底,想想就可悲,楚洵枂垂下眼欲悄悄打量闲王,没想却对上闲王那双淡墨的眸子,虽是清冷却含了些温情。

“这本就是母妃心中所想,去个清净的地方倒也好。”闲王温和的声音传来,无悲无喜,只是简单阐述事实。

“也是。”楚洵枂点点头,轻声应着,一道宫墙就锁了无数红妆,妃嫔一旦入了宫,就出不来了,能离了锁了她一辈子的地方,或许也是好的。

“太子妃不必过忧了,秦嬷嬷言母妃去得安详。”顿了顿,闲王又道:“何况,得太子妃前来相送,母妃也是该心安了。”

闻此,楚洵枂转头看着那包裹严实的木棺,幼时她没能送玉贵妃,在东玄时也没得送裴皇后,而今却是得送了静妃,心中的遗憾与牵挂倒是少了些。

这个相处极短,却是如她母后那般温情的静娘娘,让她记着了,虽及不上玉贵妃与裴皇后,却是比得过晋元帝若干人。

想着,楚洵枂面上带了些温情,却是没注意闲王正看向她的眸子,清冷中却是掩不住的酸涩。

茗香撑伞赶来,落于楚洵枂稍后方,却是瞧见了闲王的眼神,遂急忙低下头,紧拽着裙边,既是心惊又是不安。

发现了茗香的动作,闲王不过淡淡的瞥了眼茗香,转过了头,双眸中的酸涩尽褪,留下的不过是清冷而已。

闲王也不再出言,楚洵枂放缓了脚步与闲王并排着,随着送葬的宫人,浩浩汤汤,渐掩在了朦胧水汽中,似是一场梦。

待入了皇陵,举行了仪式,楚洵枂与闲王行着礼,眼看着木棺入了土坑,宫人挥着铁楸,缓缓的被土没过,长眠于此。

此事完毕,已是午时了,楚洵枂的衣物也湿了些,恐染了风寒,就想快步赶回宫中,因着送完葬不再绕路而行,路过闲王府,闲王就唤住了楚洵枂,“此前,母妃托了臣弟将一物交由太子妃,不如太子妃先入闲王府取。”

楚洵枂有些惊讶,静妃竟托了闲王将东西交由她,看着闲王那副温和的模样,不像作假,想了想,楚洵枂就应了,却是没注意身后的茗香面色变白了。

入了闲王府,府中挂着白布,奴才们也皆是一身白衣,府中装饰不奢华,倒是精致,正想问闲王静妃留下的东西在何处,没想闲王却是唤来了一婢女。

“臣弟思量太子妃的衣物也湿了,不如先下去换身衣物。”闲王温声说着。

楚洵枂摸了摸湿了的外衣,就点点头,应了。

婢女领着楚洵枂下去了,楚洵枂转头刚好瞧见茗香那微白的面色,有些担心的问,“可是淋了雨身子不舒服了?”

“奴婢无碍,许是走得久了,有些乏力,劳太子妃挂心了。”茗香应着。

“也罢。”楚浔枂伸手摸了摸茗香那湿了的衣袖,温声道:“你也下去换一身衣裳才是。”

茗香应了楚浔枂的话,楚浔枂才放下心随着闲王府的婢女离去,没想茗香却是未离开,直直站定看着楚浔枂。

四周的奴才已被遣了去,独留茗香与闲王在廊中,直至楚浔枂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长廊镜尽头,茗香才转过身,看着闲王,紧紧拽着手,心中似是下了决定,开口,“奴婢曾听太子妃道闲王曾去过姑苏,这姑苏却是东玄之地,闲王既为北云的王爷,又是轻易去得的。”

茗香的语气中七分猜疑与三分警惕,眼含冷意,闲王却不介意,不过笑笑,转眼看向屋檐垂下的雨珠,淡声道:“既然心中清楚,何不开诚布公?”

这下彻底肯定了茗香的猜想,不再客气,冷声道:“既先生在姑苏时不透露身份,本就是不该出现在公主面前,而今却是引了公主,就不怕给公主招致祸端?”

“呵,何来引的祸端?”闲王却是笑了,“本王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身份,又无越矩之事,不过是刚识得的陌路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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