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卫莹最后仍是没有退回到房门之中。
绿眼异族在她一步之遥低头望着,似乎对于观察她的神情极为有兴趣一般,然而却是没有再过靠近的举动,似乎卫恺赋对他而言也是需要顾忌的存在一般,这样想着,卫莹心中稍安,她心头的热血逐渐平复下来,却是强耐着慌乱地想道从这处脱身之计
毕竟过此时正是紧要关头,那两名守卫竟然愿意违抗卫恺赋的命令,也要遵照那名绿眼异族的指令,想来那绿眼男人在他们族中的身份,应该在卫恺赋之上,或许便是异族中派来监视卫恺赋一言一行的。或许此刻,便是他最好的逃出时机了,不然若是等到卫恺赋回来,只怕他的谋划便已经布置完成了。
这般想着,忍着心中的害怕,卫莹略微低下头,不敢迎着异族男人那让她感觉无比怪异的视线,她咬着唇急促说道。
“阁下能不能带我出去,我……我很想我的侍女……”
然而猛然间天旋地转着,还来不及组织更多的说辞,不过片刻中还站在他一步之遥的异族男子面孔便在她面前,卫莹又惊又恐地发现,此时她竟然被那异族人单臂抱起,甚至还如同活物一般掂了掂。
绿眼异族人自言自语地说了他们族中的一句话,卫莹听不明白,却不妨碍她此时意识到了这个处境,她拼命推拒着,却发现绿眼异族人的胸膛竟比卫恺赋还要硬上三分,她就如同推一块硌手的烙铁一般。
猛烈地挣扎之中,意识到自己甚至连一丝撼动男人的可能都没有,几乎难以抑制的,眼泪便从眼眶中留下,卫莹低下头,哪怕她挣脱不出,也不想让那人看到她一丝狼狈的模样。
异族男人却是宽宏地笑了笑,他的面容比起北岷国人是更要白的,与那两名守卫对比之下更是如同天壤之别一般。
呼衍北的绿眸深邃而清澈,在他们族中,他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此时他忘记了自己所来有何事,只顾得饶有趣味地看着怀中的少女,他现在真是觉得自己听着那声音好听,就过来看看的决定真是做得太对了。
抱着怀中软软的一团,呼衍北只觉得初看便觉得她柔弱而轻盈的甚至比不上他们族中一只刚出生的羊羔,现在好奇地抱起,掂量着手感便觉得似乎比羊羔还要轻上几分,难不成北岷国的传说是真的?这世上真的有只喝着露水就能够长大的女人?
☆、吸引
呼衍北好奇地伸出手, 点了点那眼泪, 舔了一舔, 倒还是微咸的,似乎和寻常人都没有太大分别。
然而他这个举动似乎是激怒了怀中的羊羔, 没有感觉到多少力道, 甚至连捶打都不算的力道传来, 呼衍北笑了笑,宛如找到了一个爱不释手的柔弱玩偶一般, 呼衍倒是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第一次抱起一个刚出生的柔弱羔羊的感觉了, 他现在倒是不愿撒开手了。
用着学到的北岷国官话, 他尝试着开口。
“没(美)……你……美……”
呼衍北从不会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情, 而这也是他第一次夸赞女子美丽,而这番话若是传回定国, 不知道会惹上多少女子的艳羡, 然而此时,他怀中的少女却是毫不领情着继续挣扎着。
而这番话倒首次不是他的违心之言, 虽然北岷国和他们的看待女子的标准有些差距,然而怀中羊羔大小的一团女人,却是他在进入北岷国之中第一个情真意切地承认她真的很美的女子,她身上属于北岷国的美, 却是让完全来自于异族的他都能感受到而且愿意承认的。
如果北岷国故事里那些祸国殃民的女人都长得是这般模样, 呼衍北想他大概明白那些被百姓看作是昏君的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左右得到了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尊位,若是不能得到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或者是不能让这世上最美的女人享受到足以媲美她这份美丽的尊荣,那再高的尊位和一个平民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人,就应该是被人关在大帐之中,哭泣和软语只能被最尊贵的人享有和看到的一样。呼衍北加紧了几分抱住怀中之人的力道,他的绿眸灼灼亮起,明明怀中羊羔似的女人没有半分能反抗他的力道,他却仍担心她会逃脱了地不顾她的哭喊不断收紧着手中的力道。
呼衍北真想不顾忌一切地直接把她抱回去,他有些出神地想道,只是手中的重量轻了些,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容易养不活。
……
看到那异族人低下头来,和她面容轮廓几乎完全不一样,给她万分怪异恐惧之感的男人张口,说出的是含糊不清的对话,卫莹想要退避着,却察觉到那抱住她的男人的手如同精铁一般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
而他抱着她的姿势万分怪异而又过分地亲近,就如同在不熟悉地抱着一个孩子一般,偶尔晃着哄着,她非但没有生出被安抚的感情,反而越发在那人怪异得如同城墙一般难以推拒的臂膊之中越发恐惧着。
望着那异族人如同狼一般深绿的瞳孔,还有那紧贴着她的男人身上的炙热温度传来,哪怕卫莹已经做好了被折辱的打算,到了那折辱就在面前时,她仍是生出避之不及的恐惧之情来。
而不论她如何尝试与那异族人沟通,异族人都充耳不闻着,不知是否是没有听懂她的话语,还是根本不打算顾忌她的意愿,望不到前路的绝望之感涌上心头,就如同她要被带去前路未知的前方一般,在知道自己终于无法逃脱之后,卫莹最终安静了下来,她不敢想象她将面临的是怎样的对待。
而她的举动导致的可能,卫莹已经预料到了她会承受的结果,只是不知道卫恺赋知道她被旁人掳走会是怎样的反应,会不会泄怒于国公府之人之上,那异族人和卫恺赋同是一处狼窝虎穴,在国公府中足不出户的她第一次面临这般不知去向何人求助,也不知该走向何方的处境。
这却不是最令她痛苦的,想到北岷国的疆土可能陷入异族人手上,就如同大厦将倾一般,她脑中不再思考着什么是非对错,卫莹只知道哪怕是死,她都要在死前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至少,至少她不能让付峻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于流水,也更加不能如同史书上记载的那般可怕结局一般,让与她血脉相连的北岷国百姓陷入这般可怕的地步。
想到这里,卫莹咬着唇,她终于放弃了徒劳的挣扎,然而她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道以手相抵着,不让自己完全和男人的身体贴合来,这大概是她现在唯一的坚持了。
……
待到感觉到自己怀中如猫爪似挣扎的力道终于停下后,不满意对着自己的是女子的头发,呼衍北按了按卫莹的头,那柔顺丝滑得仿佛握不住的绸缎一般的触感传来,让他仍不住将自己的力道再轻了几分,将少女的头缓缓抬起在怀中抬起。
就像是水做的一样,望着那柔软淡黑瞳眸中流出的眼泪,呼衍北忍不住按了按,却是觉得自己手上肌肤的触感比羊奶还要软滑上几分,而自己怀中少女的身姿柔软,轻若无骨地就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掐碎的刚出生的羊羔一样。
不对,羊羔应该还要比这个女子强些。
至少羊羔在他面前时,从来不会留下这么多眼泪来。
就如那些杂书说的一样,北岷国的女子,难道都是水做的不成?
仿佛得了一个新奇的玩偶一般,呼衍北只觉得自己胸膛中的那颗心几乎在前所未有地强烈跳动着,这般新奇而似乎让他的呼吸都忍不住随着怀中少女颤动而颤动的久违的感觉,从他抱着那羊羔似的少女开始开始在身体里回响着。
从小便生于最靠近那个尊位的位置之上,呼衍北几乎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一切他想要的东西,然而他的血是不安而滚热的,因此他从来都渴望自己得不到而在这世界上又是只有一份的稀有珍贵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