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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入江湖少年家(98)

作者: 夜话书生 阅读记录

“你是芙蕖?”

“奴婢芙蓉见过年妃娘娘。”她笑了笑,“回年妃娘娘的话,皇后娘娘给奴婢取的正经名字是芙蓉,只是有时也叫芙蕖。”

“如果本宫记得不差,各宫宫女鲜少以花为名,景仁宫向来稳重,皇后给你取这个名字也是例外,想必定是对你另眼相看。”

“一个名字而已,皇后娘娘高兴时随便取的。”她鞠了躬,并不卑微,“奴婢不敢生出僭越之心,此次一定要将皇后娘娘的话如实传达,才不辜负主子往日的恩典。”

“皇后娘娘让你传什么话?”

“请娘娘到景仁宫商量如何处置内务府王福。”

他一字一句,像是针一样钻进她耳朵,猛地在她心里扎了一下。

“万福怎么了?”

“娘娘可还记得皇上要彻查的家书一事?”芙蓉笑了笑,“有人看到他将一封信交给了御膳房打杂的小常子,那小常子便是带信出宫被抓了正着的宫人……”

“记得……”年无忧转了转眼珠子,“皇后娘娘身体不好,这件事实在不必她劳心。”年无忧攥紧手掌。

“皇后娘娘已经已经将王福叫到了景仁宫审问,娘娘娘娘不妨一起去听听,如果您觉得身体劳累要休息,奴婢这便去向皇后复命。”

年无忧皮笑肉不笑:“哪能让皇后娘娘一人操劳呢?”于是便跟着她一同去了景仁宫。

刚跨进门槛,就传来一阵鞭打声。

“皇后娘娘在用刑!”年无忧疾步走到正殿,里面不仅坐着皇后还有温贵妃,而地上的王福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

皇后要本着仁心慈软的姿态,所以鞭笞的命令温妃下的,年无忧进来的时候,皇后在边上劝了两声:“别下太重手。”

“是,”温贵妃领命之后,便对着王福厉声斥责,“信中可有暗语?你幕后有何人指使。”说着亲自夺过鞭子。

“我说,我说……”王福两只手被绑在身后,像是一条被刮过的鱼,“我说,信中确实有暗语,我背后的人是……”他说着看抬起头看向年无忧的方向。

此时的年无忧已经在掌心凝了一道真气,准备随时灭口。

“是你,温贵妃。”

但是王福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温贵妃怒不可遏:“空口污蔑本宫,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住手。”年无忧跳起来,“莫非你是想杀人灭口?”

“年妃,本宫的位分在你之上,你要知道你在跟谁说话,这样没大没小。”

“到底是谁没大没小。”年无忧亮出皇上亲赐令牌,见她们下跪行礼,便勾唇冷笑道,“皇上既然亲自命令查办此事,皇后娘娘和温贵妃实在不必白白操心。”说着便命人将王福带了下去。年无忧自以为忍辱负重,却不知道,她刚出了景仁宫,温贵妃和皇后便举杯相庆,庆祝她终于受骗上当。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进退两难

“娘娘,您把奴才交出去吧,您放心,奴才死也不会背叛年将军。”

“本宫知道。”年无忧叹了口气,“你伤得重,好好休养吧,本宫会让太医为你诊治。”

“多谢娘娘救命之恩。”王福磕头,抽泣不已。

年无忧听得耳烦,便转身离开。

走到翊坤宫门口,正好遇到回来的书舞,比抓住她的手问究竟。

“娘娘,不好了,皇后去求了皇上要同你一起查办此事,皇上已经允了,王福的事儿压不住,您必须把他交出去。”

“你刚刚也看到了,他如此衷心护主,宁死也不肯背叛主子,这样有骨气的人,我如果把他交出去,有违江湖道义。”

“娘娘,您早已不是江湖中人。”书舞泼了一盆冷水。

年无忧自嘲冷笑:“或许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娘娘……”

“够了,我想舞剑。”

翊坤宫正殿里的墙壁上一直悬着一把宝剑,剑鞘是沉重的青铜,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年无忧拔剑握在手中,挽出几个剑花,像是把烦心事一股脑搅碎。树叶坠落的声音中,她闭着眼睛,挥剑扫去,剑刃轻怜,与树叶擦肩而过,病没舍得伤害它,只是让它飘向了另一个方向,它本可以落入干净的水里,可是半路却伸出一只手来。

“年妃剑术果然精湛。”皇帝转着那片树叶,勾唇笑了笑。

“粗浅功夫,让皇上见笑了。”她说着便将剑交还给了书舞,“皇上怎么有功夫来?”

“在御兽园骑马,被摔了三次,心情不好,找你说说话。”

“没驯服的马骑它干什么,自讨苦吃。”

“你觉得朕改如何处置它?”

“臣妾不知。”年无忧想了想,“无论皇上如何处置,都是对的。”

皇帝冷哼:“曲意逢迎的奴才还不如那匹烈马。”

“皇上说的极是,可是做的却是截然相反。”

“总算听到一句舒的了,”皇帝笑了笑,“可是对朕而说,朕留着那些人不是因为他们曲意逢迎,而是因为他们会办事,想要为朕所用,就必须要向朕证明自己的价值,你也不例外,事情查得怎么样?”

“皇后没说吗?”

皇帝盯了她一眼,笑道:“皇后来找过朕,说会权力协助你,朕虽不想让她插手,可是她如此放低姿态,朕不能太驳她的面子。”

“皇上忘了,明天才是最后期限。”

“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

见他要走,年无忧立即行礼道:“恭送皇上。”

“朕去御兽园,那匹马还得再训训,如果明天再训不好,也就没有留下它的理由了。”

这是警告,决绝而冷漠。

“娘娘,您必须要把王福交出去。”书舞走了上来,“凭王福的衷心,他一定会一力承担所有过错,到时候不仅能能让你全身而退,也能撇去年将军的嫌疑。”

这样听来,牺牲一个下人确实是最划算,可是人命是这样算的吗?

“书舞,你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是觉得我不大像一个人,所以没有人的同情心?”

“我不敢,我也不是这意思。”书舞顿了一下,“相反,书舞觉得正常人都会这么做。”

“你以为我稀罕做人,”年无忧勾唇冷哼,“我也不用按着他们的法子。”

“娘娘是什么意思?”

“送王福出宫。”

“那您如何跟皇上交代,”书舞紧张道,“只要我表面上服从他,他暂时会留我性命,大不了挨顿罚。”

“娘娘……”

“我身体好着,怕他不成。”年无忧固执皱眉,“你去支会王福一声。”见书舞不动,便又催了一声,书舞去了半晌便又跑了回来,“怎么回事儿?”

“他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你也跟我耍心眼!”年无忧并不相信她的话,便想差辛德去一趟,可是叫了两声也没人答应,又不能差遣旁的奴仆,便只能自己亲自去了。

年无忧在半道上遇见了王福,他迅速地把头低下去。

“你伤好点了吗?”

“多谢娘娘关心,伤口还没有愈合,太医让奴才多多休息,可是奴才躺不住,便出来活动活动手脚。”

“过了明天,便没有人拘着你。”

“娘娘的意思是……”

“送你离宫。”

“这……恐怕没那么容易,”王福低着头回禀道,“皇后娘娘和温贵妃娘娘不会轻易放过奴才的。”

“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回去准备准备,我明日便让书舞去接你。”

“多谢娘娘。”

年无忧准备离开,转身之际瞥见他一只手攥着另一只袖子,好像有什么东西,走了几步又生出疑惑,便想着问个究竟,回头一看,只看到一个一瘸一拐的背影,那背影也很快消失了。

“娘娘,怎么了?”

“没事,回去吧。”

年无忧回到翊坤宫找了找:“对了,那块令牌放哪儿了?”

“好像是垫桌角来着。”书舞弯腰找了找,“没在这儿,可能是让辛德收起来了,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