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妃入江湖少年家(57)

作者: 夜话书生 阅读记录

师兄随意嘱咐了两句,说话的时候,头是朝着门口的,话一说完,便大步跨了出去,对于想见的那个未过门的妻子,他还是割舍不下的,否则也不会这般急切。

师兄是个重信守诺之人,因此和这臭婆娘的一纸婚约,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涂小姐可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娘将军真是好福气啊……”

年无忧循声望去,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痴想发呆。

“小人见过姑娘。”

“你是谁?”

“小人常禄,原先是在京城小巷里捡破烂的,后来应征当了伙头兵,幸得年将军赏识,调到跟前来跑跑腿,奴才一定……”

涂碧华美名传得远,犄角旮旯都能拎出一个仰慕者,这恐怕要归功于涂府财大气粗的宣传。年无忧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只关心一件事:“名字不错。”

“啊?多谢姑娘夸奖。”

“取了个好名字,应该再娶个好媳妇儿,你觉得呢?”

“啊?”

“她是自个儿不守妇道,那便谁都怪不得了。”

反正她已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师兄做不出的事,她很乐意代劳。

第一百二十章 毁人清白

涂碧华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跟着一个丫鬟,还有一个……和尚,像是涂碧华特地招来收妖的。

年无忧见到那个和尚的时候,不自觉后退了两步,他的眼神太凶厉,杀气腾腾,一点儿都不像遁入空中的样子。虽然面目可憎,但是他应当不是传说中的苦行僧,因为从头到脚,看不出一点儿苦苦修行的痕迹。

眼见师兄和涂碧华要进书房说话,年无忧便开始耍心机使绊子,叫嚷着肚子疼,师兄关心她,便叫涂碧华一个人去书房等着,亲自扶她回了房。

“好些了吗?”

年无忧躺在床上,隔着被子揉了揉:“多谢师兄,好多了。”

“你好休息,我先……”他一边说着,身体很诚实地朝向了门口。

“喝杯茶再走吧。”年无忧转了转眼珠子,“天气怪热的,别辜负了人家的心意。”说时,语气酸溜溜的。

年羹尧好笑地低了低头:“什么心意?”

“你倒了不就知道了。”

年羹尧依言倒了杯茶,放在鼻下细细闻了闻,觉得清香扑鼻,便有尝了一口,味道干洌清苦,很合他的脾气,于是他便掀开了茶盖,看到一朵黄蕊红瓣的花朵沉沉浮浮,不由好奇地问是好什么。

“这叫鸳鸯腥……”她将声音拉得很长,“说是泡给心上人喝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乡下传来的习俗,被这府里仰慕您年大将军的丫鬟给用上了,跑过来求我成全,我向师兄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便替你应下了。”年无忧勾唇笑笑,“不过,休想我告诉你她是谁,你也休想找到她。”

“既是你的意思,便按着办吧,不管是哪个丫鬟,怪她运气不好,找上了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年无忧。”

“多谢师兄夸奖。”她厚着脸皮玩笑。

年羹尧笑笑:“鸳鸯腥,这倒是个好听的名字。”说完便放下杯子走了出去。

其实师兄有时候也笨,有她年无忧镇着,哪个女人嫌命长胆敢表露心迹。

她用被子捂嘴低笑,正为自己编的故事而雀跃,随后,门外响起叩门声,三长两短,年无忧下床,穿着袜子去拎了茶壶,然后把茶壶从门缝里递出去。

之后,外面便响起了离开的脚步。

卑鄙的计划就这么开始了。

年无忧抱着手臂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觉得时候到了,便准备出门。

她往外面跨了一步,才发现没有穿鞋,于是跑到床边,趿拉着两只鞋便跑了出去。她一边穿一边走,走在长长的游廊上时,忽然又看见涂碧华和她身边的凶和尚。现在只要见到和尚和光头的,心里都会不自觉地生出猜疑和恐惧。

见这个和尚走到书房门口站定,她便不敢再靠近了。

偏巧不巧,他也看到了她,竖起手掌,对她行了一礼,宽大的袍袖垂地,这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

年无忧瞥了他一眼,刚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你袖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阖上愣了一愣,随即笑道:“没什么,一块磨刀石而已。”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石头,“路上捡的,不知道是不是姑娘掉的?”说着,便将那块石头托在手掌。

“有劳师傅了。”年无忧笑着走过去,挡在了他和书房之间,伸手去拿那块磨刀石,却在碰到的那一刻,猝不及防地扼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拧,在一声短促的痛呼中,她的另一只手火速探进他的袍袖,在拿出来时,手里握着一柄短刀。年无忧冷笑:“一个出家人,竟然在磨刀,你究竟意欲何为?”说着加中掌心的力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人说着,忽然握住短刀的刀刃,突然间,刀柄的一端忽然生出一片刀刃,年无忧及时丢开,但是那刀刃足有三寸长,仍然割伤了她的手。

“竟敢在刀柄上安装机关,无耻败类。”年无忧想追,刚迈出几步,身体便失去了重心,一头栽倒,眼睁睁看着那个和尚离开。

“无忧!”师兄跑出来,将她扶起来,望着她的手臂说,“你中毒了。”话音刚落,便点了穴道,立即把她的手臂抬起来放到唇边。

以师兄的功力帮她吸这么点毒应该不碍事,所以她安心地睡了一觉。

一睡便是一天一夜,醒来时,她第一个想起的是师兄,便去找他,来到他的房门口时,大夫正背着药箱从里面出来,涂碧华的侍婢几步追上来,当着她的面,将一包银子偷偷地塞到大夫手里:“有劳大夫了,请去好好喝一杯茶。”

大夫会意地点点头,药箱子一开一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位姐姐就不必送了。”

合着给钱就是姐啊,那白头发白长了,年无忧上前拦住他的去路,抓着他的领口盘问。

他这会儿倒拿出长者的架势,挣不开他的手,便丢来一个不和她一般见识的眼神,转而对着小妞说道:“你家小姐只是水土不服,没什么大碍,照我的药方去抓药,吃上三帖便能痊愈。”那丫鬟不屑瞥她一眼,对着大夫点头:“有劳您了,您慢走。”说着便真把她当透明人似的挤开,对着大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给我过来。”年无忧一把揪住那丫鬟的头发,使劲一扯。

“有话好好说,青姑娘自重。”

“重你个猪头,”年无忧再一用力,“告诉我,涂碧华生了什么病?”

“大夫方才都不是说了吗?只是有些水土不服,您没长耳朵吗?”

“当我瞎子吗?我分明看到你给他塞钱了。”

“那是诊费。”

“你蒙谁呢?便是在京城,也花不了那些银子,你说不说?”年无忧霸道地警告,“你要再不说,把你头发扒光,再把你眼睛戳瞎。”

“住手!”一个轻细的声音传来。

年无忧循声望去,见涂碧华弱不禁风地倚着门,便丢开手冷笑:“方才进门的时候还精神抖擞,去了一趟书房便病倒了,谁信?”

“我想睡一会儿,请你先回去。”

年无忧抱着手臂啧啧几声:“瞧你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可惜我是女人,不吃你这一套。”

“信不信随你,请不要在我门前吵闹,不顾自己的修养,也该考虑考虑年府的脸面。”

年无忧登时冒火:“什么叫你的门前,这是兄长的房间,你才不要脸,你给我该出来。”

“我身觉不适,不想跟你吵,”她侧过脸,“来人,送客。”

她用侧脸对着她,用余光瞥她,充满了不屑与挑衅。

年无忧虽然看不上女人这一套,可她毕竟也是女人,拨开那个丫鬟狗腿,两三步便冲到了她跟前,抓住她的手腕,往外一扯,将她踉跄地提出门槛来,师兄的房间,她连地板都甭想沾,还想躺到床休息,简直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