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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入江湖少年家(4)

作者: 夜话书生 阅读记录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什么天地会红花会,将他们同千千月门一起提及,简直是羞辱。

千月门隐于世外碧潮山,内藏六道大千之术,早已脱离皇权统辖,虽然千月门的门徒遍及四海,但是它的存在却是不能为世人所知的禁秘,一旦秘密泄露,世间会失去原本的秩序,天下势必大乱。

而在无忧九岁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千月门的掌门了。九五尊荣,对她而言,不齿一提。

“皇上,你为什么一定要救醒年妃?”

他顿了一下,斥了一句:“废话。”

我忽然笑了,这的确是个多余的问题:“就像栋鄂氏在满八旗中的地位一样,年羹尧对汉军八旗同样重要。”在这儿后宫,没有一个人用真心待她,难怪她死得那样凄惨。

“记住,你也一样。”皇帝冷笑,“如果你没有价值,朕此刻一定将你千刀万剐。”

我无奈笑笑:“小人还没活够呢?冲着皇上这句话,也不敢不拼命,只是有一事相求。”

“说。”

“我想见蜜妃单独说说话。”

他望着我良久,意味深长。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害死无忧的人,我决不允许她活,但也不会让她死得太痛快。

第七章 年妃复生

皇帝允了我的请求,命人将我带到了西墙一角的冷宫。

冷冰冰的地板上,只摆着一只大铁笼,但是铁笼里,起居用品却是一应俱全。皇帝对她还算恩宠有加,就算犯了错,也这样优待于她,冷宫门外还安排了一个宫人,名曰看守,实则听差。

看看那宫人对着蜜妃毕恭毕敬的样子,活脱脱一条走狗。

“你还有脸站在本宫面前,你怂恿皇上幽禁本宫,其心当诛。”

隔着铁栏,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我觉得她脸皮真厚,是她害死无忧,为什么还能活得心安理得?那一刻,我挺好奇她的想法。“我在江湖闯荡多年,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见她脸上现出羞愤赤色,我继续道,“你如果真有廉耻之心,现在就应该自刎谢罪。”

“放肆,你不仅在本宫面前出言不逊,还在本宫背后造谣生事,我栋鄂全族将与你势不两立。”

我对皇帝说的实话没有一件不是当着她的面所说,我们江湖中人是不屑且不齿背后中伤,无论是真话还是捕风捉影的事都当着面摊开,但是后宫并不是这样,表面上一定是像浆糊似的黏在一起,显得一团和气,背后总喜欢嚼舌根的,无怪乎她会这样认为,这就是她们的生活方式。

有时候,我真心觉得她可怜,可是一想到,她欺负无忧的样子,那一点点的同情心立即化成了泡沫。“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慢慢靠近铁栏,用细弱的手指勾住铁栏,“皇帝舍不得你,我来替年妃讨回公道。”大概是被我伶俐凶狠的眼神吓到,沉蜜后退考到了梳妆台上,远远地避开了我。“心虚了吗?看来,你还有些廉耻之心。”

蜜妃沉脸怒道:“年无忧该死,你以为她是个什么好东西?”

“住口。”我愤怒地击向栏杆,目眦欲裂,大铁龙晃了一晃,外面的宫人探头探脑,被我一眼瞪回去,入宫后,这是我第一次发火,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糟蹋无忧,“你恶毒的嘴巴不配提她的名字。”我抓着铁栏,愤怒地摇着。

她有些害怕地跌坐在凳子上,挨紧梳妆台,却仍不肯认错,用袖子用力地揩脸颊,白花花的粉窣窣地掉下来,那一块皮肤与周围形成鲜明对比。就像看到了一块纯白晶莹的乳酪,突然发现它其实发霉了。

“本宫今年虚岁不过二十三,皮肤却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婆,这都是拜年无忧所赐,只因皇上赞赏我肤白胜雪,她便逼我吃毒药,把我害成今天的样子。”她凄苦地笑着,打开铜制的首饰盒,盒盖就像一面铜镜,她立即惊慌地盖上,然后不停地往自己扑粉,忽然哭了起来,“年无忧,她该死,该死^……”一边哭一边骂。

“住嘴。”我怒喝,我不相信她,无忧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然任性刁蛮,但绝不会不讲道理,一定是这个女人有错在先,无忧做什么都一定有她的道理,“无论如何,我不会放过你。”面前的铁栏另我无可奈何,我知道皇帝想保护她,可他太小瞧我了。

“你一个江湖郎中,无权无势能拿我怎么样?”她又恢复了气势。

“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年妃可以。”

“哈哈哈……”她放声大笑,“你以为我是崔烟那蠢婢,那么重的砒霜,早已侵入她的骨髓肺腑,就算她活过来,也足以让她再死一次,所谓复生,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又用力击打铁栏,如果可以我想伸手进去掐断她的脖子。

“我就告诉你实话,”我笑了,“三日之后,便是百年难得之期,到时天现异象,我再辅以聚魂枝吸收天地灵气,便能使肌理再生。”

“你妖言惑众,本宫绝不相信。”

“信不信随便你,”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心中说不出的痛快,“三日之后,年妃苏醒,便是你的死期。”

第八章 无忧荼蘼

对她做出最后的警告,我转身离开冷宫,那个在外面偷听的宫人立即缩回脑袋,对着门口低头行礼,我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伸手想去碰他腰间的一把钥匙,却被他敏捷地避开。

我不像无忧,有着傲视天下的武功,身体也不强壮,硬抢是抢不过的,但是复仇的力量和憎恨一定能让我娶她性命,我会让在无忧亲眼看到这个女人受尽折磨。

为了无忧,我做得到。

回到翊坤宫的时候,皇帝正坐在床边,身旁站着一个年老的太医,皇帝指着他说:“这位是孙太医是太医院桥翘楚,她会协助你诊病之事。”

那个年纪长我一倍的太医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眼,摇头晃脑道:“真是后生可畏啊,孙某钻研回生之术已逾三十载,至今未有所得,今恳望先生不吝赐教。”说着,便谦逊地弯下了驼背。

孙太医是太医院出了名的医痴。“好说好说,”我咳嗽一声,挺起胸膛道,“斩百斤聚魂枝,在凝魄露中浸泡两天,然后用聚魂枝搭成一个台子,约摸半人高,五尺见方即可。”

“敢问先生,何为聚魂枝,何为凝魄露。”他一边说一边从药箱里拿出了毛笔和簿册。

“这你都不知道啊。”我一本正经道,“便是把酸木枝放在蔷薇香油里泡上三天,然后再用来搭台子。”

他一边记录一边感慨:“闻先生之言,方知自己乃是井底之蛙,待老朽回去,一定仔细翻看古籍。”

我听后,只觉得他较真迂腐,无奈地摇摇头道:“三日之后,必须在乾清门前搭好台子,不可贻误时机。”

“明白,明白,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说着便立即从门外唤来候命的宫人,将簿册交给他,“按照着上面的奇方,赶快去准备去吧。”

“是。”那宫人低着头,捧了簿册正要退下,我却叫住了他。

“且慢,”我眸光一转,笑道,“多亏孙太医提醒,否则我真要望了一件要命的事。”

“台子搭好之后,三尺以外,不得让女子靠近,尤其是心怀怨恨的女子,恨意越大,对聚集灵气越有障碍。”

宫人得了命,看了我一眼,立即退了下去。

可能他觉得我在说胡话,可起死回生本就是最为匪夷所思之事,所以这也就不奇怪了。

皇帝挥退孙太医,他自己却仍然坐在床沿,我站了一会儿,放轻脚步走过去,看到他正握着无忧的手,掰她的拳头,于是立即禀报道:“皇上,草民该给娘娘用药了。”我一直说了两遍才把他赶走,他站起来时,目光瞥向无忧,唇角噙着一抹讽笑:“到死都那么倔。”

我不喜欢居心不良的人,哪怕他是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