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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入江湖少年家(33)

作者: 夜话书生 阅读记录

“没出息!”年无忧冷冷说道,“把宴喜儿叫进来吧,我带你们一起去向皇后请安,待人处事,你也学着她一些。”

“我们不是自己往坑里跳吗?”

年无忧抚上自己的面纱:“每日的请安免不了,她既然已经生出疑虑,我更不能心虚。”

随后,年无忧便来到了景仁宫,见了皇后,便行礼道:“因为生了病,大夫嘱咐过不能吹风见光,还请娘娘见谅。”知道她会问,不如自己先开口。

“是什么病,快叫太医来瞧瞧。”

“不必,小时候落的病根,都十几年了,不想现在又复发,不能吹风,否则会留疤。”

“真是奇怪。”

“是啊,睡了三年都能醒来,本就是一件怪事。”

皇后没说什么,只吩咐宫婢看茶,那端茶水的宫女正是苏子,于是年无忧对她笑了笑。

“既然生了病,就好生歇着,每日的请安免了吧。”

“多谢娘娘。”

年无忧有松了一口气,要是请安之时,众妃嫔合起伙来叫她摘面纱,那才真是难应付。

很多事,在江湖中,动动拳头就能解决,但是回到宫里,却不得不用脑子。从景仁宫出来,宴喜儿便提醒着她:“听皇后的语气,今晚皇上很可能驾临翊坤宫,娘娘务必准备着。”

年无忧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大瓶蒙汗药和一包迷香。

蒙汗药是用吃的,迷香是用闻的,双管齐下,一定不让他占到便宜,当年嫁进王府,也是靠这两样东西混日子。

宴喜儿却深沉地摇摇头,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蓝色小瓷瓶:“得用这个,这也是一种迷药,我们管它叫假合欢。”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年无忧扒开盖子闻了闻,立即拉下脸道:“你蒙我呢!这是五石散。”说着将瓶子不屑地扔了,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有辱她的身份。

“娘娘,如果只用蒙汗药,长久下来,皇上定会起疑。”宴喜儿还像再进言,却被年无忧打发了。

“这件事你不用插手,出去吧。”年无忧翻翻白眼,一个心思叵测的女人竟然还想教训她,自作聪明。“书舞,过来。”等宴喜儿走出去,她才叫来书舞,“帮我做件事。”

“是要报仇吗?奴婢任凭差遣。”这姑娘,提起报仇,比她更为积极。

“都说了,你不用自称奴婢。”年无忧一边不耐烦地纠正一边朝着翊坤宫西面的配殿走去,“天黑之后,帮我把风,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个配殿,包括宴喜儿。”她说着,在冷清清的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在一块地板上使劲地跺了跺。

“怎么了?娘娘?”

年无忧蹲在这块地板前查看一番,兆佳雅顺没有骗她,这里果然有密道。翊坤宫配殿下面居然埋着一条密道,真是匪夷所思的趣事。

第六十九章 地下密道

入夜,暮色中飘起一阵绵绵细雨,年无忧坐在正殿里,手里捏着茶壶柄出神,踏着雨水的脚步声拉回她的思绪,她看向门外,一把纸伞由远及近,宴喜儿跑进来,向她施了个礼,便着回禀道:“娘娘,皇上去了雅妃的漪澜宫。”

这对年无忧来说却是好事一桩,不来更好,她没功夫也没心情敷衍他,可是宴喜儿却像火烧眉毛一样,年妃回宫,所有人都等着看皇上的态度,可是皇上却把她晾在一边,宫里的势利眼又该得意了,那么宴喜儿便成了奴才中的奴才,心高气傲的她,怎么可能受得这份委屈,便想着为她出谋划策。

年无忧有些头疼掏掏耳朵,慢条斯理地说了两个字:“出去。”说着将手里的茶壶递给她,这是加了蒙汗药的茶,“把它倒干净,别让人发现。”

宴喜儿只得接了茶壶,等她离开之后,年无忧便带着书舞去进了配殿。

“我去拿东西把它撬开。”

“麻烦。”年无忧说着,伸出手指,利落地插进地板的缝隙里,将整块地板抬起来,那一瞬,一股幽冷的气息扑了上来,混着泥土的腐朽和尘埃积累的沧桑,似乎夹杂着另一种蠢蠢欲动的气息。

她仅凭嗅觉无法判断,于是回头嘱咐一句:“守着,别让人靠近。”说着从她手里接过烛台跳了下去。

这是一个只容一人经过的甬道,似乎年代久远,每走一步,头顶上便会飘洒下一阵沙土,带来酸腐生锈的气味。

年无忧不由低头咳嗽,却发现地上竟有杂乱的脚印,于是便照着这些脚印一路寻去,停下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分叉口。

摆在她面前的三条路,脚印通往左边这一条,另外两条则布满沙土和灰尘。

年无忧估,崔烟当时带人举着火把从左边这条通道过来,所以地上才会留下脚印,跟这条路想比,年无忧对另外两条路更感兴趣。

她正准备往前走,头上却传来叩击声,这是她和书舞的暗号,她犹豫了一会儿,那声音却越敲越密集,年无忧犹豫了片刻,只得原路折回,用双手顶开地板。

“发生什么事情了?”

“娘娘,不好了,皇上来了!”

“什么!”

大概又是宴喜儿自作聪明,“看我怎么教训她。”年无忧伸手敏捷地从地洞里钻出来,掸掸身上的灰尘,又格外留心地摸了摸脸。

糟糕!面纱掉下面了!

年无忧正准备弯腰掀地板,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皇上驾到,害地板夹了她的手指,其实武功越高,对疼痛更加敏感,年无忧疼得心肺都颤了遍,却只能张大着嘴巴无声地喊着。

面纱、面纱、面纱,面纱去哪儿了?

此刻,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很努力地想要记起他,想记起他的喜好和厌恶,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把握蒙骗他。

三年一觉,借尸还魂,可她的脑海里竟找不到关于他的半点踪迹,怎么说也是她的挂名夫君,就算没有感情,也该有点印象才对。

可是她对他的记忆,仿佛是从以阿麋的眼睛看到他的脸时开始的。

第七十章 参见皇上

那一夜,百年难得一见的流形成雨,她借阿麋的身体睁开眼睛,险些被他砍掉脑袋。

他离得远,她从来没有看清过他,也没想过看清,就只是把他当成陌路人而已。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皇帝的年妃,醒来的那一刻,最先涌入脑海的便是这个身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动就将皇帝给过滤掉了。

对她而言,她只是嫁给了这个身份,并不是嫁给一个男人。

不过根据她的推测,皇帝应该也是个拎不清的人。这世间上所有相信回生之术的皇帝必然是个寻仙问道的昏君,而且他亲眼看到年妃被烧成灰烬,却依然大方迎一个自称年妃的人回宫,想必脑子也是个被门夹过的。

配殿的打开门,年无忧走在前面,书舞跟在后面,将门带上,然后跟着年无忧一块儿向皇帝行礼。

“年妃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礼?”皇帝见她把两只胳膊抬得很高,遮住了半边脸,便命她把手放下。

年无忧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卑不吭地回答:“臣妾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给皇上。”

“年妃睡了三年,一觉醒来居然这么懂事,朕很好奇,年羹尧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说着便挡开她的手,微微蹙眉,“看来不仅脾气变了,你连品味都变了,脸上带着红红绿绿的绸缎是怎么回事?摘下来我看看。”说着变伸出手去,年无忧连忙躲开,捂住被蒙住的半张脸。

这花花绿绿的绸缎,是她顺手撕了的书舞的肚兜。

此刻的书舞低着头,像是无地自容,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还有你带回来的丫头也奇怪,怎么跟个竹子似的杵在哪儿?”

皇帝既然这么说了,她便顺着他的意思道:“书舞,怎么那么不懂事,开不去准备新鲜可口的茶点。”说着便抛去一个眼神。等书舞收到指令离开,她便客客气气地让开道,请他往正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