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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入江湖少年家(19)

作者: 夜话书生 阅读记录

“不可能,我已经下定决心,此生永不再踏足皇宫。”

“哦,这又是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年无忧冷哼,“你不也没有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吗?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过去,你何必为难我?”

他轻切一声,转瞬间笑了起来。

“像你这样有趣的人死一个便少一个,我也不想你去送死,但……”他诡秘一笑,“你知道太多事,我也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你。”他说着便命商羽拿来一块大约三尺高的水晶石,他说:“这是西域商人卖给我的,叫什么誓真水晶,如果你一旦说谎,誓言就会应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且替我试试吧。”说着便命商羽递来一把匕首,“把你的血滴上去。”

年无忧冷哼,她并不相信世上有这种水晶,这话不过是商人坑蒙用的,他竟也信。身后的书舞忽然拉了拉她,她微微回头,顺着书舞的视线看去,看到一个玉石摆件,立时眼睛雪亮,那块长长方方的“砖头”不就是琅玕石吗?看书舞的样子,这应该就是那块被阿麋当了的琅玕石。

“怎么?你怕了?”

“在下有一问,想请教公子。”她指向那块琅玕石,“那块砖头是哪来的?”

“没眼力的臭小子,那叫琅玕石,可不是扑通的石头,是本公子从当铺赎来的,花了五千两呢。”

“如果公子肯将那块石头相赠,在下就愿意为你验证这块誓真水晶,公子财大气粗,想必也不会舍不得这五千两吧。”

“好。”他答应得十分爽快。

年无忧也是痛快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割破手臂,对着水晶起誓:“此生永不踏足皇宫,如若违誓,必四肢尽断求死而不得。”

第三十六章 苏永岱

年无忧和书舞被送了出来,等眼睛上的黑纱被揭开,她们已经回到了芜绿酒楼门口。

书舞拉住她:“主子,我们快走吧。”

“不行,我还要去见一个人。”她固执地敲响了旁边客栈的大门,替不替苏永岱报仇是其次,承诺什么的也不重要,但是她不能白白给人背黑锅,她一定要找苏永岱说清楚。伙计打着哈欠开了门,听到苏永岱这个名字之后,便立即睡意全无,捧着烛台引她们走上二楼。“苏掌门已经等你们很久了。”说着便叩响了最末的一间房。黑漆漆的房间嗖呼一声便亮了起来,老江湖一看就知道,他是用真气冲亮了蜡烛。不过很奇怪,一个瞎子点什么灯。掌柜们毕恭毕敬地开了门,里面的一切都符合一派掌门的身份。

苏永岱是青槐门的掌门,如果她没记错,向她下战书的时候,他才刚刚接任掌门没多久。

年无忧见他一言不发地坐着便问:“你一个掌门当的好好的,当初找年无忧比武是吃饱了撑的吗?”一直就存着这个疑惑,当年没时间问,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便想问个清楚。

他傍着蜡烛苦笑:“就因为刚刚接任掌门,才需要树立威望。”

“所以你才拿年无忧开刀……”她冷笑着轻蔑地瞥他一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当时的年无忧已经是年妃,两耳不闻江湖事,一心只做深宫妇,要不是看在他千里迢迢赶来的诚意,她才懒得应战,那天她刚好受了兆佳顺雅的气,没地儿发泄儿,所以下手重了些,伤了他的眼睛。

“你说什么?”他有些愤怒,“你答应过我的事呢。”

“总得给我时间。”

他冷勾勾地笑起来:“不用再敷衍我了。”

“你想如何?”

他在桌上摸了摸,将两只扣着的茶杯翻了个儿,又摩挲着找到茶壶柄,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她,一杯自饮:“多谢先生在我失去心智的时候救了我一命。”

年无忧冷笑,将茶水往身后一泼,欺负他看不见,用空杯子在他眼前照了照。

苏永岱的耳朵动了动,笑道:“在下的面子可真不值钱。”

“你不用谢我,我心疼的是那间芜绿酒楼,跟你没关系。”她以手支颐,疏懒地打了个哈欠,“关于给你报仇的事,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不用了。”

“怎么?”年无忧不由皱眉,最看不惯反反复复的人。

“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再出现?”

“你怎么知道年无忧已经……”她有些惊讶。

烛火摇曳,一亮一沉之间,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复杂,不是单纯的恨也不是单纯的敬畏,他回忆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你如果和她交过手,就应该知道,她有多么的目中无人和斤斤计较,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允许别人冒充她的,如果这种事情发生了,只有一个解释,她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他的声音透露出一丝遗憾。

第三十七章 拿回秘籍

年无忧自嘲道:“既然这样,拉着脸干什么,不应该放鞭炮庆祝吗?”

“愚蠢。”苏永岱忽然极其深沉地骂了一句,“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能够超越年无忧是我毕生追求的境界,你不会懂,我有多想和她比武,哪怕是输。”

年无忧冷切一声:“你才愚蠢,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真搞不懂你是怎么坐上一派掌门的。”

“你在侮辱我?”他手一重,将手里的茶杯捏得粉碎。

“你现在连仇人是谁都不轻,难道还要我夸你聪明。”

“这是何意?”他立即拍案而起。

“你的眼睛的确是被年无忧得剑气所伤,可是并非没得治,只是没医好,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这些?”他又缓缓坐下,回忆道,“太夫原说是能够医治的,后来又说是伤势过重,所以才医不好。”

“你难道没想过是你同门暗下毒手,买通了大夫?”

“难道是赵师兄他们……”

果然是块榆木疙瘩,正直得迂腐,见他低头呢喃,年无忧不由讽笑:“能够这么快就说出这个人,想必你也怀疑过他,只是顾念同门情谊,一直不愿意相信,所以顺着他们煽风点火的话,把罪大恶极的屎盆子扣到年无忧头上,你这掌门当得,可真是英明。”年无忧又尖酸地冷笑几声。

“闭嘴。”

年无忧冷哼:“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请个大夫验一验,或许还能查出些端倪。”

“住嘴,”他忽然拔剑出鞘,“不要在挑拨我们同门之谊,否则……”

“胆小鬼。”年无忧冷哼一声,摔门而出,这世上的男人除了师兄,都是些窝囊废,年无忧气冲冲地走到大街上。

书舞背着包袱紧跟其后:“主子,不要生气,别气坏了生气。”

书舞越劝,她越恼火。

小小青槐派的掌门,也敢质疑她的话,什么玩意儿。要是换了从前,他敢不信,她就打到他相信,现在倒好,阿猫阿狗都能来欺负她了。

书舞跑上前拉她的手,再请她消消气,被年无忧不识好歹地推开。

“滚……”

书舞肩上的包裹甩了出去,传出清脆破碎声,书舞一声咋呼,叫着琅玕石跑过去。

琅玕石比砖头还硬,怎么可能摔碎?

书舞却从包袱里抖出一两块碎石,叹息道:“还好只是碎了一点。”

“不可能!”年无忧只觉得不顺心,夺过来包袱,拿出那一块有裂纹的琅玕石,贴着耳朵,曲起手指叩了叩,听到一两声回响,更加奇怪,便举起来使劲一摔。

“哗”的一声,琅玕石瞬间四分五裂。

原来是用石粉重新混凝成的,难怪这么脆。

摔开一看,混凝石的中间竟染架着一卷油纸包。

这应该是阿麋塞进去的,年无忧弯腰将纸包抽出来,打开来看了看,不由惊讶地瞪大眼睛,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又神经质地跳起来,这里面藏的不是别的,而是她修炼的秘籍。

她高兴地口不择言,对着漫天星空大喊大叫:“阿麋最好了,无忧最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