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入江湖少年家(120)
年无忧一边走着一边想象那是个怎么样的女子。
这侍候一只带着铃铛的小球滚到了脚边。她弯腰捡起来,在手里抛了抛,孩子气地笑起来。紧接着,却听到一阵咯咯的笑声。
一个抱孩子的嬷嬷走过来跪地行礼:“奴婢参见年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年无忧将小球还给那个孩子,逗了逗孩子粉嫩嫩的脸问,“这是谁的格格?”
“会娘娘,这是四阿哥。”
“这是男孩儿!”年无忧惊喜道,“可比女孩儿漂亮,是后宫哪个娘娘有这个福气?”
老嬷嬷叹了口气:“是个苦命人啊,生下这孩子不久便离宫了,三年多了,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你说的是谁?”年无忧将很是喜欢地将那孩子抱在怀里。
“是熹妃娘娘。”
熹妃!年无忧重新打量着小孩儿,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粉雕玉琢的。
“四阿哥像他额娘吧。”
“是啊,很像呢。”
“本宫虽没见过熹妃,但一定是个美人坯子,不然皇上也不会对她另眼相看。”
老嬷嬷犹豫了一会儿,张张嘴没说什么。等年无忧把孩子交换给她,便抱着孩子离开了。
那孩子好像也很喜欢她,趴在嬷嬷的肩头,对她咯咯咯发笑。
看着那孩子,年无忧有了主意,想要找到合皇上心意的女子,首先要从相貌入手。所以,年无忧便想到了藏在锦年宫里的那幅画,找个相似的胜算也大一些。
锦年宫不许别人进,她一直等到天黑,才悄悄地潜进那里。
奇怪,灯为什么是亮着的?不会有人吧。年无忧躲在房梁上观察了一会儿,没见到有人走动,这才跳下来。
锦绣文章,似水年华,水文殿里,仍旧没什么变化,人回老,年华也随流水消逝,但这座宫殿仿佛一直是这个样子。年无忧循着记忆走到柜子前,如果她记得没错,那幅画和那个铃铛都放在这里,刚准备打开柜子,突然听到了一个脚步声。
“谁?”
“谁?”
年无忧警惕地回头,便看到了一张好像在哪里见过的脸。
“你不是那个……那个……”她认得她,就是叫不出她的名字。
“奴婢景仁宫芙蕖,见过年妃娘娘。”婢女行礼。
“对,就是你。”年无忧低声厉喝,“你在这里做什么?”
芙蕖镇定地一笑:“奴婢见灯亮着,便过来瞧瞧,娘娘怎么在这儿,皇上吩咐过,这锦年宫谁都不能进。”说着便也走到了柜子前,想伸手打开,被年无忧握住。
“你又在做什么?”
“奴婢想看看东西有没有弄乱,若是乱了,奴才还可以整理整理。”她笑得委婉,“奴婢也是为娘娘着想,若是叫皇上发现,娘娘刚刚得到的协理六宫之权恐怕又要被剥夺了。”
“不愧是景仁宫出来的,皇后娘娘果然是悉心教导。”年无忧冷哼,“可惜的是,你说的本宫一个字也不信。”
“娘娘。”
“你既知道锦年宫未得皇上允许,不得随意进入,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奴婢方才已经解释过了。”
“还嘴瘾。”年无忧扣紧她的手腕,“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把你带到皇上面前治罪。”
“娘娘恐怕也难逃罪责。”
“本宫是看到你鬼鬼祟祟地走进来,这才进来捉贼,”年无忧加重指间的力道,“你说,皇上是信本宫还是相信你?”
“娘娘……”
“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
芙蕖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投降。“娘娘,实不相瞒,奴婢是来找一幅画的,一幅画着皇上心上人的画。”她说着看向她身后的柜子,咬了咬唇道,“三年一度秀女大选,皇后娘娘的本家也要物色褐色的人选进宫。”
“这句倒是实话,”年无忧送开手,“本宫也不是小气人,见者有份,一道看吧。”一边说一边大方地打开了别人的柜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 秀女大选
打开柜子,放银铃的匣子还在,但是原本应该放在旁边的画像却不见了。
“芙蕖姐姐,有人朝这边来了!”一个小宫女在门外提醒,抓瞬便跑得没影了。
“她是谁?”
“是为我把风的。”芙蕖握着手掌紧张道,“这可怎么办?”
“废话,当然是躲起来。”年无忧拉着她躲到了屏风后面,砰的一声,脚后跟撞到箱子,差点摔倒。“我呸,谁在屏风后面放的箱子?”年无忧揉着脚抱怨。
“嘘。”芙蓉做了一个手势,朝外面指了指,说道,“我认得他们,是段贵人和曹嫔。”
那两个女子走进水文殿,做贼似地东张西望。
“这灯怎么亮着?”
“你管那么多,分头找吧。”
原来也是来找画像的,年无忧懒得理她们,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脚边的箱子吸引。
这是箱子足够装下一个人了,为什么会放在屏风后面?她被一股莫名的吸引力牵引着,不由自主地伸手开箱子。
“啊!”
年无忧刚碰到箱子,便听到头上一声惊叫。
段贵人捂着嘴巴退后:“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年无忧优哉游哉地站起来:“看来段需要再去学学规矩。”
她立即回过神,对着年无忧行礼:“贵人段氏见过年诶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年无忧摆摆手:“大家是为同一样东西来的,不必声张,你们找你们的,我们找……”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阵尖细的叫声,年无忧跑出去一看,正撞上惊慌失措的曹嫔。
“怎么回事?”年无忧嫌弃地丢开她的手。
“床……床下有人。”
年无忧拨开她,弯腰看了看,伸手将床下的两个人拉了出来。
“这不是沐嫔和淑嫔吗?”
一个用手掌抵住另一个的下巴,另一个用脚顶住一个的胸口,两人的双手不停地争夺这一卷画轴。
“嘶……”那一卷画变成了两半。
紧接着便是一片安静。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年无忧看到几个女人木偶般抖了抖,那撕裂成两半的画默契地飞过来,年无忧出于本能地伸手接住像接暗器一样准确无误。
“这是什么?”
等他走过来,年无忧才想起向他行礼。
“不用了,这画……”
“这画不是我撕的。”
“不就是一幅画吗?年妃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他冷冷瞥她一眼,“半夜三更,你来这里做什么?把朕的御令当做耳旁风吗?”他的目光如针尖一样盯着她。
又不是她一个人来的,干嘛老真针对她?这让她在后辈面前很没面子。
“臣妾此行的目的与众位妃嫔是一样的。”
“你要找的可是这幅画?”皇帝将被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里握着一卷完好的画。
“那这个?”年无忧举了举手。
“你打开看看。”
年无忧一或地展开,发现手里的画像一片空白。
“皇上是怎么知道的,还特意放了这个鱼饵?”
皇帝笑着拍了拍手掌,掌声一落,一串嫔妃陆续走进来,齐齐跪在皇帝面前请求恕罪。
年无忧瞪大眼睛,这人数至少有一半妃嫔了。
“昨日已经逮到几个了,”皇帝转了转画轴冷笑“没想到你们还真是前赴后继。”他笑着看向年无忧:“年妃,难不成你也是为这画像而来?”
所谓法不责众,年无忧点头称是。
“年妃你可知罪?”
怎么又是我?年无忧抱怨地瞪他一眼,不服地问道:“诸位都有违御令,为什么单单治罪于臣妾?”
“这幅画像的是只有你知道,不是你说出去的,还有谁?”皇帝指着她的鼻子臭骂她背信弃义。
年无忧咬咬牙:“她们是怎么知道的?皇上也该审一审才是,若能找出一两人与我对质,纵使将我斩首,我也不觉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