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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入江湖少年家(102)

作者: 夜话书生 阅读记录

年无忧将一半信件交还给皇后以示诚意:“如果你明日不去认罪,那么另外一半信件,将部交到皇上手中,你好自为之。”

年无忧说完,便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脚步声,虽然很细微,但是她断定屏风后有人。

“谁在那里?出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喝酒误事

过了片刻,苏子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两位娘娘恕罪,奴婢打扫的时候睡着了。”

皇后想取她性命,但是年无忧却将她保下来,带回了翊坤宫。

回去的路上,苏子的步子轻快地快要飞起来。

“有那么开心吗?”

“当然了,能回去伺候娘娘,奴婢求之不得,不过……”苏子转而又变得忧郁,“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德子和秀姐。”说的时候,脚步也变得沉重拖沓。

“怎么了?”她的喜怒全摆在脸上,一眼就能看穿。

“其实在景仁宫里我是骗你们的。”

“哦?”年无忧饶有深意地盯着她。

“我刚才和秀草姐一起整理床铺,说好一起为小德子求情的,可是秀草姐先冲了出去,看到皇后娘娘的模样,我就怕了,所以一直躲在屏风后。”苏子唉声叹气,“我没脸见他们了。”说着又拉住年无忧的手臂,“娘娘帮我说说好话吧,我保证下次一定第一个冲出去。”

年无忧无奈地笑笑,拉着她回到了翊坤宫。

宫门口的侍卫拦着不让进,不过片刻之后,便收到了翊坤宫解禁的懿旨。因为胡太医从太医院解职时,向孙太医承认自己误诊,翊坤宫的书舞不过是花粉过敏而已。孙太医古板而正直,对皇上更是衷心耿耿,便大义灭亲地呈报给了皇上。皇上为此特意传见过胡太医,胡太医只解释想要报复年无忧,于是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翊坤宫的大门打开,辛德正跪在门口,手里捧着丢失的那块令牌:“娘娘,令牌是皇后命令奴才偷的,她以苏子的性命威胁,奴才对不起您,请您责罚。”

“起来吧,”年无忧伸手扶她,“多亏你及时告诉我,王福是皇后娘娘安排的人,不然我就真的中计了。”见他还不肯起来,便转过身吩咐宫人扶他。

“小德子。”苏子领命上前,拉住他的手,愧疚地笑了笑,“对不起啊,刚才本来应该替你求情的,可我胆子小……”苏子不好意思地嘟嘟嘴,诚恳而又天真地问,“你能原谅我吗?”辛德见了他,只顾高兴地抱着她转圈,哪里顾得上什么原谅不原谅。

在宫里这是不成体统的,不过年无忧看着有趣,戏台上,有情人重逢便是如此,年无忧当是看戏,一边看一边笑,只觉得舒心。

高兴过后,辛德又跪在她面前:“奴才愿为娘娘当牛做马,一辈子效忠娘娘。”

“我担当不起,”年无忧认真地说着,虚扶了他一把,“以你的才能留在翊坤宫里的确埋没了,我并不是一个好主子,况且……”年无忧垂下眼睑沉思,况且她终究是要离开的,没有办法给任何人前途。

“况且娘娘身边还有我呢。”书舞踩着小步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娘娘身边有我就够了。”

“哇,”年无忧吓了吓,“你脸上的痘痘还没消啊。”

“胡太医说了,至少要三天才能消掉,况且太早痊愈,会引人怀疑。”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然后大家都笑了,属苏子笑得最傻气最大声。

“咱们好好吃一顿吧。”年无忧笑着,拍了拍肚皮,“陪皇上坐了一上午,又和皇后斗嘴斗了几个时辰,我都饿扁了。”

今夜是回宫后吃得最开心的一顿,辛德、苏子、秀草、书舞围成一桌,陪她一起,笑着笑着,心里生出一股没来由的酸楚,她想到了师傅,想到是了师兄,也想到了那个总爱说反话挖苦她的皇帝,人的一生都原是聚散无常啊,所以才会今朝有酒今朝醉这句话,思虑及此,年无忧不由将好奇的目光投向酒壶。

苏子察觉到她的心意,便动手为她斟酒,却被书舞挡开了。

“娘娘不能喝酒。”

年无忧咽咽口水,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书舞做的没错,于是便笑道:“我要你们喝给我看。”

书舞原先很规矩,后来也被他们带坏。杯盘狼藉的时候,他们都喝醉了,就她一个人是醒着的。

年无忧经不住诱惑,用小拇指在酒壶口擦了擦,刚张开嘴,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叫声。尖尖细细的,像鸡啼。

“皇上驾到!”

年无忧只能砸吧一下嘴巴,用小拇指搓了搓衣服。

正殿的门刚打开,皇帝便不由自主掩了掩鼻子,皱着眉问:“什么味儿?”

年无忧瞥了一眼东倒西歪的几个人,堵在门口道:“皇上这么晚找臣妾什么事?”

“朕睡不着,又不想在养心殿呆着,本想来你翊坤宫坐坐,现在……”他犹豫了一会,“你就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吧。”说着,也没等她答应,便拉住她的手走了。

他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当年无忧一点点地把手抽出来时,他们已经站在御花园的凉亭里,一阵风从一角灌进来,吹得头发和衣服包括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你看那是不是有只鸟?”

刚巧,她手指的正是他面对的方向,于是皇帝便开始望远。

天地间的景色仿佛泼上了墨,黑得一塌糊涂。

“哪有鸟?”皱眉一皱,带着一丝责怪。

“没有就没有,凶什么?”年无忧小声嘀咕,要不是因为他是皇帝,要不是因为师兄的荣辱系在他身上,要不是因为她现在寄人篱下,哪里轮得到他在这里吆五喝六。

“朕不喜欢望远,”皇帝顿了一下,“看得越远就会觉得自己越渺小,朕试过眺望远方,当目眦欲裂,却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就觉得被耍了一样,所以朕不喜欢望远。”

“看,那不是鸟吗?”

“你是明知故犯,故意耍朕玩吗?”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视线仍然落到了那支不停摇曳颤抖的树影上。

“刚刚飞走了,拿不停颤抖的树枝就是证据。”年无忧坚持地指着那个方向,一片黑色的树影以月色为衬,不停地摇摇晃晃,像是有人在招手,“是杜鹃鸟。”年无忧笃定地说。

杜鹃啼血,声声叫着不如归去。

年无忧竖起耳朵,提醒他用心听,却不想被他揪着教训。

“你……”年无忧想骂人,可是忍了。

“不是鸟在飞,也不是鸟在叫,是你自己的心不定。”皇帝说着撒开手,转身背对着她,迎着柔和的夜风道艰涩地开口,“朕欣赏你对旧主的忠诚,可是这点欣赏和耐心终究是会被耗尽,若不能为我所用,必须除之后快,可是朕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你……”皇帝刚转身,没想到年无忧会倒进怀里,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揽。“关键时候晕倒,这蹩脚的招数不像是年羹尧教的。”她幽幽冷哼,“倒像是年无忧的伎俩,好,朕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他说着,索性傍着栏杆坐下,让她靠着自己,低头说话,就像是在讲故事一般,“今夜,皇后来过养心殿,把所有事都向朕坦白了,王福是她特意安排的人,朕原本是不信的,可她竟然说她是想诬陷你,这样的话,朕怎么能不信?”他垂下眼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她眼睛周围泛起一圈红晕,越装越像,于是冷笑一声,继续道,“不管王福说的是真是假,你的第一反应是将他送出宫去。朕没想过要你查出什么来,朕只是想知道你的这颗心到底向着谁。”他见她没反应,索性挑起她的下颔,“还要装吗?朕已经陪你玩得够久了,朕腻了……”他冷笑一声,正准备松手,却见她唇角轻轻蠕动。

“师兄……”

“你说什么?”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狮子还是熊,为了挺清楚些,便俯身下去。耳畔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热气,让他全身都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