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草贵人(44)
这才导致在岸上准备马车的小晋子小江子赶到时，仅剩一两个硬撑着一口气交代情况的暗卫，在说完大概情况后，如入睡一般不再醒来。
☆、论指南针为什么不指南方
“既然如此，明日我们便按计划进行。”
小晋子在海图上划分了两人搜查的区域和范围。
“哥，你说，这指南针为什么不叫指北针，它明明指向北方的嘛。害我老看错。”
小江子很认真慎重地提出他的疑问。
他今日在高价买下他所在的那艘楼船后，那船主竟然不肯再帮他掌舵了，因为他老是把南北弄混。
“我们老祖宗发明的司南，的确是指向南方的。但如今这指南针，是番外传来的。可能那第一个做指南针的人，当时把南北弄混了，便把这红色一端做成指向北方了。”
小晋子很一本正经地解释。
如今大多数楼船上用的，是这种防水防摔的指南针，小江子弄混了，也没办法。
“虽说我已经将他掌舵的本事都学来了。可独自出海，还是有点没底。”
小江子从来没想到，堂堂晋江二人组里排第二的他，会被一个小小的指南针难倒。
“要不这边范围小一点，听那船家介绍，波浪也不会很大，就由你去寻。过一两日要起台风了，海浪大了，就算找到圣上，要安全回来也是危险。”
小晋子将海图里面的搜寻范围重新划分了一下，他负责三分之二的区域，小江子负责三分之一的区域。
“圣上失踪了两夜了，可能他所在的地方，楼船要一日一夜才能找到。我们明日清晨出发，到海上搜寻两日。会水的暗卫都补齐了吗？”
“齐了，安排他们吃好睡下了。”
为了不惊动官方，他们只能行使手中的权限，调动他们所能派遣的会水的暗卫，快速抵达这里。
原本坐马车要几十天的路程，暗卫们紧赶慢赶，终于在今天补齐了。第一批随凌圣宇来的暗卫本就不多，大部分都已经溺水。那几个随他们出海潜水搜寻的，体力也在今日消耗到极限。明日只能带今日抵达的那些，因此，晋江二人组要安排好他们好好恢复体力。
“到了那海域再放他们下去寻。”
为了保存体力，他们必须省着点用人。
“嗯哪。不知道我们皇贵妃还记得咱们不？”
小江子跳脱的性子依然没改，想想给他们做芒果冰的慕景希，他总是非常怀念……她的芒果冰。
不知道为什么，她做的芒果冰，特别好吃。别人做的，都没有她做的好吃。
“若她记得咱们在她菩提庵三年里都骗了她，你自己和她解释吧。”
小晋子摊开掌心的两块玉牌，上面还隐隐发着暗光。
他一有时间便会拿出这两块玉牌细看。只要慕景希脖子上的玉佩不离身，凌圣宇身上的夜明珠没丢掉，它们就能感知到两位主子的生命气息，让他坚信两位主子还等着他们去救。
可是，若相隔距离太远，或时间太久，玉牌的感应就会越来越弱。他必须在玉牌失去感应之前，找到两位主子，才不负扶桑国黎民百姓的……八卦之心。
一旦流言四起，太后回宫识破叶子羲，扶桑国会陷入怎样的混乱，他不堪设想。
“还是早点睡吧。明天精神足了，说不定很快便能找到我们主子了呢！”
小江子呵呵一笑，尖瘦的脸上，眼睛都凹陷下去了。这几日他内心的煎熬不小。他不像大哥，随时可以看玉牌。每日出海一无所获回来时，都会心里一抽一抽的，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两人各自回房睡下，房里的海事图，被小晋子随身带走。但垫着海事图的毛毯，却被进来收拾的一个女子，拿了去。
“若慕景希葬身海上，说不定主子会更开心！”
女子重新拿了张宣纸，盖在毛毯上。又取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只毛茸茸的小虫子。她的樱桃小口念念有词，小虫子随着她咒语的节奏，在宣纸上留下了黑色的汁液。
待到小虫子停止了蠕动，趴在宣纸上一动不动后，女子将它扔回瓷瓶里，借着烛火细细观察宣纸上的痕迹。
“画得好丑。”
宣纸上的内容，赫然便是刚刚小晋子和小江子的海事图！连他们划掉的区域的墨迹，力度、张度都分毫不差！
“明日便是这两处。奴要去哪一处呢？”
女子细长的眼睛几乎要眯成一条线，却莫名地让人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她肉乎乎的白玉手指点着小嘴，纠结着哪艘船比较有可能找到慕景希。
虽然身上穿着江南一带女子的寻常服饰，可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浓浓的异族风情。她近日才赶到日月湖边的日月楼，却听说慕景希和墨明乘坐的画舫遭遇了台风，被刮到不知何处去了。
如今日月楼靠着之前慕景希和墨明留下的菜式，还能支撑一段时日。但仅仅两日，在她有意传播下，日月楼无法承办汤谷国皇子杜若婚宴的传闻，开始影响了他们的营业额。
这还不够。
若能在海上斩草除根，把慕景希甚至扶桑国皇帝给除了，主子肯定会很高兴的。
“干脆就这艘吧。这个小江子笨笨的，就算被发现了，也好骗一点。”
女子圆润的手指翻动，桌上的宣纸和毛毯无火而燃，化为灰烬，随风而散。
她倒了口茶，润了润喉，就要到床铺上睡觉时，突然警觉地转过身来。
在她刚刚站着的桌前，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布料里的老婆婆，安静地低着头。
“你是谁？”
女子暗地里检查了门窗，一切都没有打开的缝隙。她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进来的？
“我是谁，对你来说，还没资格知道。”
老婆婆如尖刀割玻璃一般尖厉而沙哑的声音，让女子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有什么事？”
女子知道，这老婆婆深不可测，还是得小心点比较好。
“有话好好说，巫还没出手，你就敢在巫面前班门弄斧？”
一阵细烟从女子前方冒出，如一只有实质的手，捏住她细细的脖子。
与此同时，她偷偷放出的蛊虫，变成一团黑黑的东西，掉落在她面前。
“我不认识你……找只蛊虫……在你旁边……以防万一……不行么？”
女子的脸涨红成猪肝色，唇色发紫，这双手要拽走那烟，却什么都抓不到，只好断断续续地解释。
“行，你按巫说的去做，就更行了。”
另外一只烟手将一颗丹药扔进女子的嘴里，点了女子的穴位强迫她吞下去后，两只手才放开了她。
☆、北海辰吃山竹
当第一缕阳光穿过层层云雾，与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交相辉映时，几路人马已经整装待发。
“主子，扶桑国皇帝说，过几日要刮台风，我们今日便得启程了。”
飞影去采野果时，凌圣宇正和慕景希摘着一棵树上，从未见过的密密麻麻的红色果子。慕景希扔了几个给他，顺便告诉他一刻钟后，就要集合出发了。
“今日返程？”
北海辰探出洞口，发现墨明正在用他的软剑，把地上的树干削平整，看来是在制作船桨。
“他们说，今日刮的是南风，过几日台风来了又是北风，到时在这岛上不知会发生什么。”
飞影将那圆圆的红色果子掰开，里面竟是白白嫩嫩的果肉。
没想到，慕景希认识水果如此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果子皮看起来那么厚，没什么果肉可以吃呢。
“这是什么？”
北海辰看着飞影将那白白的一小团笨拙地剜出来，已经没什么食欲了。
“慕景希说，这个叫……山竹。”
好像和竹子没有任何相似或可联系的地方。
“如何吃？”
北海辰感觉昨日的莲雾还好，难道已经被他们吃完了？今天才换成这种皮厚肉少的，塞牙缝都不够的山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