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是她(2)
白色的“羽毛”从空中飘落。
好像是下雪了。
“小姑娘。”
耳边传来了呼唤声，孟小枫侧头看向那呼唤的人，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家，老人头发乌黑但尾端泛白，应该是染过发。
两排的连坐，老人坐在孟小枫的身旁。
“小姑娘……是一个人出来旅游吗？”
“对。”
孟小枫简单的回复过后，礼貌性的朝老人笑了笑，带着些许疏离。
“怎么没和男朋友一起出来。”
老人想和年轻女孩唠唠家常，女孩似乎也不抗拒，回道。
“没有男朋友。”
“那总该有喜欢的人吧，怎么没约他一起出来。”
孟小枫神色微变，嘴角礼貌性的微笑逐渐凝滞，老人见状识趣的弥补道。
“这车堵得太久有点无聊，我就想找个人聊聊天，小姑娘你可别和我这个老婆子计较。”
嘴角凝固的微笑再次展开，她淡笑道。
“喜欢的人倒是有那么一个，只是……”
说到此处，嘴角不自觉的溢出了一抹苦涩感。
“只是……只是……”
要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似乎需要很大的勇气，孟小枫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却始终停留在原地，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只是……她是个女孩。”
一个埋在心底见不得光的秘密。
无数次，父母逼着她去相亲时，逼她和别人相处时，她都想将这句话说出口，但话语永远盘旋在嘴边无法说出来。
她不敢。
她只是一个卷缩在角落里的懦弱存在，自私又怯懦。
所以她放纵自己，放纵自己在陌生人面前，勇敢的坦白一次，哪怕换来冷眼与唾弃。
因为素不相识，因为以后也不会再见，所以关于陌生人的唾弃与冷眼，似乎可以不用在乎不用觉得难以启齿。
果然，老人闻言微微一怔，脸上的褶皱层叠，深陷的眼窝透着些许难以置信。
“你没听错，我喜欢女孩子，很奇怪吧？”
孟小枫咧嘴笑了一笑，看似不在乎，实则是在掩饰内心的惶恐，哪怕是不会再见的陌生人，关于她的冷眼与嘲讽，说到底也还是会在意。
活在别人的眼光里，活着既定的规则里，她终究没办法跨过去，无法潇洒的朝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吼上一句：我要和谁在一起要喜欢谁、爱谁是不是同性恋，关你屁事？
“喜欢就是喜欢，不奇怪。”老人道。
老人用皱皱巴巴的手握住了孟小枫的手，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开解道。
“人活一世，开心不开心都该活给自己看，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挺不容易，很多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真正的爱情，如果你很幸运的遇到了，没必要委屈自己放弃这份幸运。”
老人推心置腹的话语回荡在耳边，这让一直徘徊不前的孟小枫，突然觉得其实这个世界也并不是充满恶意，它也还是有美好的一面，也还是存在认可你的人。
车窗外的寒风冷冽，雪越下越大，她拿出手机，给苏慕北发了一条短信。
——下雪了，有点冷。
没有回复，也不会再有回复了，当初孟小枫毅然决然的断去所有联系，时过两年。
苏慕北你过得还好吗？别过得太好，也别过得太差。
太好我会嫉妒，太差我会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嘿嘿~
第2章 缺个助理
那个成绩常年盘踞倒数第一的淘气女孩，在多年之后竟考上了大学，虽然勉强只能算是三流大学，但能考上这几乎也算得上是奇迹了。
手握录取通知书的孟爸，双手细微的颤抖着，满脸不可置信。
“孩子她妈，你说这东西会不会寄错地方了？我们家那个蠢蛋能考上大学？”他道。
孟妈眨了眨眼睛瞅着录取通知书，然后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回道。
“绝对寄错了。”
正在二人研究着录取通知书十分惊诧之际，门口突然蹿进一个黄毛人影。
为了庆祝考上大学，孟小枫马不停蹄的将一头黑发，染成了一脑袋黄毛，还特意化了个烟熏妆踩了双别扭的高跟鞋。
父母乍一见到到变了发色的孟小枫，齐齐一愣。
随后也不管孟小枫是真考上大学了还是假考上大学了，直接就来了个男女混合双打。
孟小枫直起腰板，理直气壮发反驳道。
“我都多大了，染个头发怎么了。”
“怎么了？我马上就让你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孟妈提着鸡毛掸子气势冲冲的扑了过来。
孟小枫抱头鼠蹿，边跑边求饶。
“妈，我错了我错了，爸你救我啊，救命啊……”
邻居们纷纷探头，随后又习以为常的收回视线。
棍棒底下出孝子，也许是孟小枫从小就太过跳脱，经常淘气得找不到北，孟爸孟妈开始时还会同她讲道理，试图以温和的方式纠正过来。
可道理讲多了不见效果，家中就开始常备起鸡毛掸子来，不听话就直接开打，鸡毛掸子打断了就换新的，这么多年以来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
不过也得益于严厉的教育，孟小枫多动症一般的个性，得到了很好的收敛，起码没走上歪路。
在即将步入大学的那个假期，鸡毛掸子被打断了两根，一根是因为染发，一根则是……
孟小枫又一次被孟妈追得满院子跑，那个拿着鸡毛掸子的中年妇女，一副誓要将孟小枫打死的模样。
一老一少围着四合院子跑了好几圈，孟小枫一脸悲愤的朝那些冷眼旁观的邻居们吼道。
“世态炎凉人性单薄！”
“啪”的一声巨响，鸡毛掸子抽到了背脊上，钻心的疼痛感让孟小枫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心里不禁暗暗吐槽：我这老妈年轻的时候是不是田径运动员？怎么跑得这么快，完全甩不掉。
此时院子边正有两位大妈在洗衣服，一边洗一边闲聊着。
“小枫这是又惹了什么祸？”
红衣大妈轻笑出声，回道。
“她把隔壁家的男娃子的头打破了，打得人去医院缝了好几针。”
“呦，这女娃娃越来越凶了，打小就调皮得不得了。”二人的对话带着极中的地方口音。
红衣大妈轻咳一声，憋笑回道。
“她只是调皮也就算了，脸皮可厚着呢，她跟那男娃子表白，结果那男娃子不答应，她拎起棍子就……”
大妈们的话还没说完，院子的另一头又闹腾了起来，孟妈成功抓住孟小枫，随后便见到孟妈一手揪着她耳朵，一手拿鸡毛掸子打她的腿。
“兔崽子你现在马上跟我去给文至道歉。”
“我不去，你今天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去，一别说道歉我现在恨不得把田文至那兔崽子的头给拧下来！”
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势，哪里像是喜欢对方，分明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至于为什么会打田文至，这其中也是有些曲折的。
田文至比孟小枫大了四岁，长得高大帅气性格也很温和，孟小枫毛毛躁躁的跟他表了个白，结果田文至没说答应也没明确拒绝，而是说。
“你如果能考上大学，我们就在一起。”
走了狗屎运的孟小枫还真就考上了，当然这是田文至万万没料想到的，本以为孟小枫是绝对不可能考上的，结果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实现了，田文至急忙又找理由推脱起来。
“等你大学毕业之后，我们就在一起。”
脾气火爆的孟小枫登时就被惹急了，捡起地上的棍子就往田文至头顶扑，这才有了后面孟妈打孟小枫的事情。
也正因为这件年少轻狂的事情，以至于每当别人谈及初恋，孟小枫总会习惯性的翻个白眼。
“你说那臭小子不喜欢我就直说啊，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结果他又找其他借口搪塞我，我当时真的气得差点就把他的头给揪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