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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德妃日常(254)

作者: 柳锁寒烟 阅读记录

三月初,大军开拔,六月初抵达青海,大军分兵。晋安率中军驻扎青海,分四路堵死准噶尔增援拉萨的途径。鄂伦特则率领三万前锋军深入藏区,准备按十四的规划,诱敌深入,跟晋安的中军合而围歼。

连续两个月前线捷报频传,前锋军进展顺利,所到之处敌人望风而逃;中路军数度与策旺阿拉布坦交手,各有胜负,然而准噶尔人始终被拦在青藏线以外,连根马毛都过不去。

七月,湖广大熟,军粮的后顾之忧也解决了。前朝后宫喜气洋洋。康·永远闲不住·熙爷又兴致勃勃地牵着五六七儿子出门去承德避暑了。

四个儿子府上如今都有侧福晋的位置空悬,乌雅家尚无当家主母。绣瑜在京城躲不掉急于给她介绍儿媳妇弟媳妇的福晋夫人们,索性带着孩子们避到畅春园来。

十四和胤禛还是大事不分,小事不合,得了空就要拌嘴。唯一一个敢拍桌子教训他们俩的胤祚不在,延爽楼天天上演大毒舌和小炮仗的互怼故事。

瑚图玲阿在家的时候十四还小,两年不见,她惊讶地发现原来弟弟长了的不仅是个头,还有跟四哥正面刚的胆量。

这不,绣瑜去了皇太后那里,兄弟俩又因为军粮运输的问题吵起来了。胤禛总觉得岳钟琪太年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如还让年羹尧去。十四坚持说用人不疑,小岳子比我还大两岁呢,怎么就不能办事了?

胤禛对小弟的天真冷笑连连,十四对四哥的死板不屑一顾。

瑚图玲阿看得目瞪口呆,戳戳旁边逗弄鹦鹉的胤祥:“你不去劝劝?”

胤祥被折磨得太久,先一脸疑惑地反问:“劝谁?”半晌才恍然大悟:“哦,他们呀?他们用不着劝,额娘回来自然就好了。”

连最宽厚温和的十三弟都被磨成了这个一脸麻木的样子,瑚图玲阿端着罐子的手一抖,鸟食全喂了地毯。

话音刚落就听宫女通报说娘娘回来了,胤禛和十四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叫鹅,顿时偃旗息鼓,空气为之一静。

绣瑜换了衣裳出来,携了女儿坐在炕上,疑惑地问:“我进来的时候好像听你们在吵架?”

十四一愣,试图打哈哈蒙混过关:“哪有?一定是今儿风太大,您听错了。”

“哼。”绣瑜一指头点在他脑门儿上,“少给本宫打马虎眼。你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

十四灵机一动,笑嘻嘻地贴上来给她捏肩:“是争了两句,不过不是吵架。西北运军粮少个人,我说小岳子年轻不稳重,让他帮年羹尧打下手也就是了。四哥却说他已年满弱冠,该放出去历练历练了,非要亲自上本推荐他做西北粮道。这叫我怎么好意思呢?额娘您说,四哥是不是太客气了?”

瑚图玲阿和胤祥差点笑出声来,这小子仗着四哥不敢在额娘面前翻脸,扯虎皮做大旗,逼着哥哥当众背书呢。

虽然岳钟琪是十四的人,但是胤禛的确很欣赏他。绣瑜不由信了两分,转头看向大儿子:“是吗?”

胤禛表情狰狞了一瞬,忽然又挂起微笑:“额娘别听十四弟胡说。是他先说年羹尧在苗疆战场上立下大功,却没补到好的职缺,要亲自上本举荐他做川陕总督。儿子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有这回事?”绣瑜着实吃了一惊。

十四吃人的心都有了,但是他跟胤禛已经心照不宣地达成默契,朝堂上不和的事绝对不能闹到额娘跟前,此刻只能继续咬牙切齿地保持微笑:“是,是啊。”

瑚图玲阿实在没忍住,趴在炕桌上笑了个痛快。

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丁香堤下满池盛放的荷花转眼间就只剩枯叶,南飞的大雁开始成群结队地出现在天空上,小宫女们忙着翻找密实的羽缎斗篷替代轻薄的羽纱披风,内务府又开始准备明年选秀的名册。

进了八月,绣瑜隐隐嗅到朝堂上的气氛一变,主要体现为:那些说媒拉纤闲磕牙的福晋太太们不进宫了,以及胤禛和十四不拌嘴了。

兄弟俩每日进进出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凝重神情,得空就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今年第一顿螃蟹上桌的时候,胤祥给十四剔好螃蟹肉连盘子递过去。十四一边神游一边敲螃蟹,一时不察,竟然一锤子砸在他手上。

更可怕的是,胤禛就坐在对面看着,十四做了这样的蠢事,他竟然没有开启唐僧模式,唠唠叨叨地责骂小弟,反而颇为体贴地说:“今晚我在兵部守着,你和老十三回去睡一觉再来。”

绣瑜顿时觉得事情不简单,搁了蟹八件,扫视三个儿子:“到底怎么了?不是说前锋军连战连捷,都快打到拉萨了吗?瞧你们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只怕龙肝凤髓都吃不出味儿来,可惜了我的螃蟹。”

兄弟几个对视一阵,还是胤禛开口说:“皇阿玛给前锋军下的命令是诱敌深入,把敌人引到青藏线附近,与舅舅的中军合而围之,一举歼灭。可是额伦特连战连捷,孤军深入,已经打到离拉萨不足三百里的达木附近了。”

绣瑜倒吸一口凉气。孤军深入,还连战连捷?康熙指望额伦特诱敌深入,别是他反被敌人‘诱敌深入’了吧?

胤祥看了十四一眼,苦笑着说:“另外,岳钟琪送粮入藏,而今已有十天不见消息了。”

绣瑜心里一紧。十四愤愤一锤子敲在桌上,小银锤柄顿时断成两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胤禛叹道:“如今只能等消息了。皇阿玛已经收到了战报,不日就会回京。”

第199章

康熙是在九月份京城晚枫尽落的时候回到京城的。此时额伦特的前锋军已经抵达达木附近喀喇乌苏河流域。

六百里加急一日三次往返于京师与前线之间。前朝的大臣早在南书房外集结,盼得脖子都长了。前锋军虽然冒进, 但是截至目前, 传回来的都还是好消息。除了十四不满计划被修改之外,朝堂上的气氛犹自轻松。

比起远在天边的策旺阿拉布坦, 胤禛正对着面前皮毛拼接而成、画风狂野粗糙的服装大惊失色:“这, 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绣瑜忍笑道:“十月里太后七旬大寿, 三阿哥考察了先代礼法典籍, 建议皇上带你们……跳舞献寿。”

胤禛的脸刷地一下全黑了。

更悲惨的事情在后头。六、十三、十四三个人你推我我推你, 最后还是十四不怕死地站出来说:“皇阿玛吩咐跳蟒式舞, 需要一个人演蛇,三哥推荐了你……”

屋子里一阵窒息般的安静。十四感受到四哥实质性的威胁目光,一缩脖子,飞快地补充了一句:“皇阿玛已经答应了, 让我们好生练习。”

满族传统的蟒式舞,讲述的是满人先祖合力猎取一条巨蟒的故事。本来蛇是主角,然而即便是演戏,也没人敢拿武器对着康熙,所以必然需要一位皇子来扮演这个光荣的角色。

胤禛愣了大半天,才反应过来对着三个弟弟破口大骂:“他推荐谁就定谁,你们都是死的吗?”

面前一溜弟弟, 只有老实人胤祥略有几分羞惭。胤祚跟十四对视一眼,皆是垂头忍笑。三哥这人心眼儿小, 胆子更小。他因为上回绣瑜生辰的事情记恨胤禛, 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报复, 也算是夺嫡史上的一朵奇葩了。不过四哥,弟弟们也想看你扮蛇扭来扭去的样子呢!

且不提胤禛如何教训几个无良弟弟,如何看着那套衣服羞愤欲死,对三阿哥的恨意一浪更比一浪高,几乎快要超越老八。永和宫这些日子欢声笑语,光是想象一群糙汉子披红挂彩、翩翩起舞的模样就已经很好地起到了彩衣娱亲的效果。

代价就是四爷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胤祚端茶倒水,好话说尽也只换来一声冷哼。十三十四连话都说不上,只能低头装鹌鹑。绣瑜试着劝了两句,却因为绷不住笑出了声,引得胤禛委屈更盛,丢下句“连您也嘲笑儿子”,连着好几天不敢进永和宫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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