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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德妃日常(189)

作者: 柳锁寒烟 阅读记录

“师傅!师傅!”

何太医今夜不当值,正准备解了衣裳躺下,却被小徒弟急匆匆地唤了起来。他出去一看竟然是德主子身边的桂总管亲自带人等在阶下,一行四人神色肃穆非常:“十三爷屋里走了水,请您过去诊脉。”

何太医忙整理医箱跟了过去。谁料小桂子领着他,越过了十三的院子,径自往十四阿哥屋里来。何太医心下一凛,识趣地没有多问,果然进去就见鲛纱屏风前头立着德主子的宫女。

一番问诊之后,又有宫人领了他往外间来,绣瑜早已等候在那里,见了他紧张地从矮凳上站起来:“怎么样?”

何太医庆幸不已:“目前看来十四阿哥身上尚未出现任何感染的征兆,若是接下来十天都没有发热、呕吐的迹象的话,就可以确保无碍了。”他说着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十四阿哥这些年习武健体,看来是卓有成效。要是那个香囊真到了五公主手上,日日佩戴跟娘娘接触只怕……那幕后之人就要得手了。”

绣瑜不由冷笑,在心底暗道:“她们已经得手过一次了。”

历史上九儿养在皇太后膝下,可能跟十四关系远没有现在这么好。所以接了那个香囊的人是瑚图玲阿。当时姐妹俩都没有种痘,很有可能是瑚图玲阿头一个出现感染的征兆,帮额娘和姐姐挡了一劫。

后世性德的前两个儿子皆有做官、娶妻的记录,唯有永寿除了明珠墓志铭上的一个名字,再无半点痕迹。她原以为是这个孩子出身低微,如今看来却是被这件事连累。

九儿间接害死了妹妹,才会在祖母疼爱、又留在京城的情况下,出嫁仅仅两年便郁郁而终。

绣瑜长长地出了口气,神思一时无比清明。她看向何太医:“咱们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本宫今日要求何大人一件事。”

何太医连忙跪地称不敢:“娘娘有事只管吩咐,微臣莫不从命。”

绣瑜直视他问道:“如果几日之后确诊十四无碍,你可敢在这个时候给他种痘?”

“啊?娘娘,这……”何太医不由大惊失色。现在出门在外,又经历这些波折,绝非种痘的最好时机。德妃此问,实则是要他假借种痘,伪装出花,来个将计就计之策了。

绣瑜又问:“你救过老六的命,如果没有你,只怕也没有本宫的今天。这是掉脑袋的事,你若不愿,只当这话是清风过耳,忘了便是。”

何太医左右踟蹰,好半晌才低头道:“奴才愿意,只是这痘痂一类的东西也需要准备……”

“你放心。自有人从山东带来,最多一两日便到。”

作者有话要说:

85章里种过痘的是,八到十三阿哥,加九儿姐妹俩。

分开当然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第149章 解决 1

“贵人, 那个香囊落到十四阿哥手里了,那边现在传了太医, 听说十四阿哥在发热, 有出花的征兆。”

“嘶!”王贵人手中银针猛地扎进肉里, 手指上沁出一点鲜红的血迹来。她却顾不上手上的伤,撂了针线绷子, 闭眼长叹,“时不我与啊!”

那个香囊没有靠近德妃, 她们就已经输了一半。

若是她早进宫十三四年,还能将错就错地跟德妃斗上一番,毕竟对方也有可能损失一个皇子。

可如今,明眼人都知道, 德妃一系真正的根本在于她本人和两个长成了的阿哥。如果德妃出花死了, 她那三个儿子就是再厉害,也不能拿内宫庶母怎么样。即便王贵人两个年幼的儿子长成,同为皇帝庶子、宗室王爷, 四六也不能奈何他们。

谁想到十四阿哥跳出来给母亲挡了一劫。十四才多大?他就是一病死了,也只会让德妃伤心之余更疯狂地报复,到时候只怕连宜妃都护不住她。

王贵人一想到这里,不由暗恨曹氏李氏。她定了定神, 起身吩咐:“来人,更衣。我要去见荣主子。”

既然没能一计打垮永和宫, 她就要想办法节制对方在内宫的势力,以防报复。比如隐去敏嫔暗害一事, 只向皇上透露五公主私通侍卫,传递来历不明的香囊,以致十四阿哥感染天花。让对方不能借儿子之病博取怜惜,反而失宠于皇帝。

荣妃也是脏了手的,这样的倒霉事,当然要拖上对方一起做。

“娘娘,真的不用将香囊一事告知万岁爷吗?要知道,先入为主啊!”

绣瑜拿着瓜瓢轻轻给屋里一盆君子兰浇水,随口道:“那香囊被胤祥烧了,咱们口说无凭,还自曝其短。不如让旁人‘帮’我们说来得更妙。”

“旁人?”竹月拿着小铲子给君子兰培土,心想,哪儿还有旁人会帮咱们?

绣瑜放下手中的瓜瓢,不禁长叹一声,她心中早有定计,却不得不为十四种痘一事忧心忡忡。虽然这是权衡利弊之后的最佳选择,可十四是个至情至性的傻孩子。他刚跟十三闹掰,不知正如何伤心呢。此时种痘,到底有损他的身子。

绣瑜深感亏欠儿子,却因自己没得过天花,不得近身照料。

这时,门口宫女通报说五公主求见。绣瑜刚说了个请字,就见九儿一身便服,素着一张脸,不着半点钗环配饰,进来直挺挺地跪在她面前:“额娘,女儿想去照顾十四弟。”

绣瑜见她眼圈微红,眼睛浮肿,便知她业已洞知一切,叹息着伸手去扶她:“不怪纳兰小子,更不怪你。要怪就怪额娘生了你们五个,锋芒太盛招人惦记。没有你们的事,那起龌龊小人也会寻别的法子害人。”

九儿却挣脱了她搀扶的手,头一回婉拒了额娘的好意:“纵然没有永寿一事,幼弟有难,我身为长姐亦是责无旁贷。”

绣瑜此计的关键就在女儿身上,原想透露一二,又听宫女禀报:“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康熙已经大步进屋。绣瑜忙领着屋内众人行礼下拜。康熙罕见地没有立马叫起,而是任由她们拘着礼走到屋子正中主位落座,才缓缓开口说:“起来吧,赐坐。小九这么早就来给你请安吗?”

绣瑜知道鱼儿上钩,也不畏惧,只敛笑解释道:“十四病了,臣妾没出过痘不方便照料,她这是主动请命要去照顾弟弟呢。”

康熙淡淡地看向女儿:“胡闹!你贵为公主,十四那儿自有奴才们伺候。又不是那寒门祚户的,指望着姐姐带弟弟。”

九儿不卑不吭地回道:“十四弟虽不少人伺候,但是出花是要命的事。他病中难免多思,若有亲姐在身边,也可廖做慰藉。再则女儿虽为公主,但也是皇父之女,十四的姐姐。如今出门在外,永和宫众兄弟姊妹中以我为长,为额娘分忧,我义不容辞。”

康熙神色一凝,眸色微暗。九儿在他心中一直都是那个娇娇怯怯的小女孩,今天早上荣妃跟王贵人刚来向他禀报有人私相传递导致十四阿哥接触宫外的东西以致染病一事。他本来对那个香囊诡异地传了好几手、恰好落在十四手里的故事半信半疑,可九儿突然说了这样一番话。

康熙反倒加深怀疑,语气虽淡却肯定地问道:“谁教你这么说的?”一面问,一面下意识地瞥向旁边的德妃,却见她眼睑低垂,似乎认真地打量着手上的茶盏。

九儿不由愣住,抬眼看他:“皇阿玛,我也是看着十四弟长大的,女儿所言句句都是出自本心。”

康熙手指叩着桌面沉吟不语,又换了个方式,徐徐引诱道:“好吧,朕许了。你可要朕赏你些什么吗?皇额娘跟朕提了想在京城为你择婿。正好趁此机会,你想要什么就说出来。小九一向聪明纯孝,甚得朕心。普天之下,朕无有不许。”

这话的暗示意味太过强烈,绣瑜虽早有预料,也不由动摇一瞬,生怕女儿没经过这些套路,一时冲动自曝其短,反坐实了私情。

九儿脸上一红,立马就想到与纳兰之事。可是她素来敏捷多思又性情高洁,转念一想又觉得此时提要求未免有携恩图报之嫌。况且十四弟生死未卜,她若一味耽于自己的儿女情长,岂非叫额娘伤心、兄弟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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