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老太太回答,Jerry的丈夫就从隔壁门走出来:“能不吗?大早上就起来倒腾,也不让人睡觉。”
段从恕看这对相爱相杀的夫妻又要开始争执,忙阻断:“好了,今天大家状态都很好,保持高兴。”
Jerry瞪了丈夫一样,没还嘴。
他们到John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来的人已经很多了。他们的到达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和讨论,Jerry扯着段从恕的袖子:“男孩,她们肯定是在讨论你。当年我年轻的时候,见到帅气的男孩子也跟她们一样的反应。”
段从恕失笑,他怎么感觉老太太现在也还是这个样子?因为以前当明星的时候被围观习惯了,段从恕对这些目光完全视若无睹,丝毫不会紧张和不知所措。
段从恕陪着两位老人坐到宾客座上,周围坐的也是跟Jerry同龄的,她们是很熟悉的朋友了,随意的说笑着。段从恕在一边主动给她们端茶递水,没什么要做的时候就坐在一旁静静的听她们说话,偶尔附和的点点头,也不话多。
一位老太太跟他说话:“Oliver, 你去那边和年轻人交流,插在我们这群老家伙中干什么?”
段从恕随着老太太的眼光看过去,另外两个大长桌坐的都是十几二十来岁的小年轻,男男女女混坐,不时发出阵阵笑声,满场的荷尔蒙。有些女孩子看到段从恕的目光看向她们这边,还盈盈笑着跟他举杯表示友善。
段从恕收回目光:“不用了,我挺喜欢听你们聊天的,我就在这。”
Jerry笑说:“这个男孩子啊,害羞得很。这些小姑娘想要追上他,恐怕得花大力气哟。”
一群人友善的哄笑,段从恕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大家自行烤肉的时候,段从恕还跟在Jerry她们旁边。Jerry一边把肉串好递给他,一边说:“你看看那边,那边年轻人的世界才是你该去的。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节奏和你不一样。”
段从恕刷着酱料:“我在这给你们服务,让你们好好聊天。”
“我是老了又不是瘫痪了,想吃我们自己可以来。都烤了几十年了,还要你这个不善厨艺的小伙子操心不成。”Jerry不满。她是希望段从恕找个当地的女孩子,以后就能在这里安定下来了,她那么喜欢Oliver,可不希望不久的将来他会离开,那她肯定得伤心好久。
段从恕听到她这么说又忍不住笑,他向来不会做饭。刚开始的时候自己做白菜炒肉带去便利店当午餐,被Jerry看到,白菜炒得焦黑,猪肉看起来还有一点猩红。当时老太太脸上的那种嫌弃段从恕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之后老太太就叫段从恕到她家去,她手把手的教段从恕做菜。
两人也就这么熟络了起来,Jerry是一个热情善良又慈祥的人,即使像段从恕这样慢热的人也很快能自然而然的和她相处。
不过她和他丈夫没有孩子,关于这方面段从恕从来不去追问,他怕一不小心触到别人伤口。
段从恕正忙着烤肉,忽然一个女生蹲下来并排在他身边。段从恕转头:“有什么事吗?”
女生二十来岁的样子,妆容精致,五官挺拔深邃,即使在一群外国人当中也十分具有存在感。她手里拿着两串烤翅,递到他眼前:“我观察你好久了,你到现在都还没吃什么。喏,这是我给你烤的。”
段从恕转头忙着给烤肉翻身:“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还是自己吃吧。我想吃的话我会自己烤,抱歉。”
女孩子也不气馁,她特别淡定的自己咬了一口:“那我吃一份,你吃一份?”
Jerry她们在一旁眼神交流着,也不出声,就看着他们。
“抱歉,我不喜欢。”段从恕简洁果断的拒绝。
女孩子撇撇嘴:“好吧,那我自己吃好了。另外,你长得很帅。”
“谢谢。”
女孩子见段从恕没有要继续搭话的想法,耸耸肩表示有点失望,然后站起来往年轻人那边走去。那边的注意还一直在段从恕身上。
等女孩子走远了,Jerry拍了拍段从恕:“Susan是John唯一的女儿,长得好看学历高性格还好,你错过了珍宝。”
段从恕把烤好的肉递给她:“她会是别的男孩子的珍宝。”
每个女孩子都会是某一男生的珍宝,他也把别人当成过珍宝。这种事,一生一次。
冬天的时候,气候很短,下午六点左右天已经黑了。气氛正好,配对好的男男女女携自己的舞伴滑入舞池。Jerry和她丈夫也去跳舞了,段从恕坐在角落的一张小圆桌旁喝着葡萄酒看他们。
段从恕没看一会儿,Susan就走过来邀请他一起跳舞,段从恕以不会跳舞为由拒绝了她。被拒绝的Susan很快有别的男孩的邀请,她很从容的答应了,高傲的姿态仿佛在告诉段从恕:你看吧,多的是男生喜欢我。
当然,段从恕并没有多注意这位小姐。倒是Susan被邀请之后,另一位男生端着酒杯坐在段从恕对面:“嘿,朋友,你知道吗?我追了Susan很久她都没有同意,但是她见你第一天就主动了两次。”
段从恕摇了摇酒杯:“我对她没想法。”
“她很漂亮教养很好,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
段从恕这才正面打量对面的男生,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身姿挺拔,标准帅哥一枚。
“你在很多人眼里也是梦中情人。”
男生摊手:“但是我不喜欢她们。”
“同理。我也不喜欢你的梦中情人。”我见过比她更好的。
“欧,太悲伤了。”男生感慨完,一饮而尽。
“yeah,爱而不得是人生常态,看开点。”
“So……喝一杯吗?”
段从恕看Jerry她们一时半会停不下来:“Of course.”
这一喝可就不是一杯的事情而已了,男孩子特别会劝酒。两人聊着聊着又有了同感,举起酒杯再敬一杯表示深有同感。段从恕直接放纵自己喝醉,反正在这里喝醉也没关系,能自己回家就行,大不了就是睡在原地,等酒醒了再回去。
抱着这个心态,两人硬是喝到走路都有些踉跄才结束。男生的朋友把他拖回家,段从恕意识还残存,跟Jerry道别后自己有些不稳的走回去。
这时候雪积得有些深了,段从恕一个脚印深深的踩下去,等雪凹陷下去形成明显鞋子的痕迹他才迈出下一步。就这样慢慢慢慢的,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才走去距便利店
一半的距离。
小镇上的路灯是每隔十个节能灯就有一个橘光灯,温暖蕴藉。可能是因为喝醉了特别容易伤感,段从恕忽然想起上一年的冬天,有一次他到外地拍戏回来,俞绿墨就站在家门前的橘黄色路灯下缩着脖子等他。等他一下车的时候,俞绿墨就走近他,也不说话不动作就只是笑着看他,然后他就会敞开自己的大衣把俞绿墨裹进自己的怀里。
其实撇开那些不开心的,这几年,俞绿墨带给他太多太多温暖了。想着想着段从恕就微微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了。
段从恕迟钝的蹲下去,伸出手把地上的雪抹平,然后慢慢写下:阿绿。因为喝多了,身体有点不受脑子的控制,写完之后他站起来看了看,觉得写得零乱,又蹲下用手把字抹平。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段从恕终于看到不远处自己的便利店了。便利店对面路灯下有一个纤细的背影他也看到了,离得有点远再加上他眼睛有些花了,根本看不清楚。那个身影就一直面对着他,直挺挺的站着不动,一直看他慢慢的朝自己走过来。
直到走到近处,走到便利店前面,段从恕这才背着光勉勉强强看清楚这个人的模样。
段从恕晃晃眼睛,觉得是不是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觉:“阿……阿绿?”
第40章 40
段从恕不确定的看着来人,实在有些头晕,索性走到便利店门前的凳子上坐下,皱着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