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绿墨不吃这一套。
【那我给你接视频,你听我说就好,你不用说话。】
段从恕头疼的闭闭眼,【我从来不接受普通朋友的视频邀请。】
他强调的重点是“普通朋友”。而且很快就会是不联系的普通朋友。
【那我们打字。】
俞绿墨油盐不进。
【我真的累了,不想交流。】
【那我们语音电话好不好?我给你唱歌,你睡觉。】
段从恕笑得有些无奈,他怎么不知道俞绿墨会唱歌?
【不要。】
【以前在床上我说不要你怎么还继续?快点~给你唱歌好不好】
,
“……”
别说是段从恕被噎得说不出话,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俞绿墨也是满脸通红。
整理好表情,俞绿墨继续努力,【我很久没听到你说话了欸】
【不到三天】
【是吗?我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了】
段从恕修长白净的大拇指在屏幕上不停的上下滑动,说不清楚在想什么。
【我最近几天胖了两斤】俞绿墨把一张称体重的照片发给段从恕。
【嗯,好好吃饭】
照片中她的体重只有四十三千克,俞绿墨身高不矮,这个体重实在偏低了。之前他们没分开的时候,俞绿墨最轻也没有这么轻的。
【你一直在,我心情好了胃口就会好了】
【我不会一直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俞绿墨那边默了几分钟,段从恕手机屏幕都暗了下去,她才再发来消息,【就算是做朋友,也不能一直在吗?】
【不能】
【睡觉了,晚安】不能也得能,她有的是耐心。
手机重新归于平静,段从恕把它揣回兜里,继续一个人发呆。
这座城市他呆了二十多年,在这出生长大,以前也觉得会一辈子在这里成家立业。这里每一寸土地他都熟悉,越来越多的人削尖了脑袋也要来这里拼搏,一辈子的梦想就是能在这里安家落户。
这座城市繁华喧嚣,白天的时候,人们脚步匆匆,争取的时间以秒为单位;夜晚的时候,灯红酒绿,热闹非凡,每一座路灯下都有人为它喝彩。
二十多年他一天天看着它的微小而巨大的改变,应该是个参与者,而现在,他却感觉到这座城市的冰冷和孤独,好像一直在把他往外推挤,让他生出这是异乡的飘零和无力。
他要去的地方是瑞士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不是什么有名的旅游圣地,节奏很慢很悠长,周边有美好新鲜的青青草地,有清澈的湖水,设备完善而人性的公园,节假日的时候,小镇上的居民都喜欢到这些地方露营,安逸而美好。
想到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段从恕沉重的心情多了期待。
第37章 37章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段从恕冻得脖子通红,他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吸了吸鼻子。余光不经意瞟到有个人影朝他这么走来,段从恕闭了闭眼,集中焦点,马上认出了来人。
段从期。
段从恕没有假装没看到,而是眼神一直跟着他,直到他走到自己旁边的另一个秋千上坐下。
段从恕双手伏卧在腿上,微微躬背侧头:“有事?”
段从期悠悠翘起二郎腿,挑眉:“哥,好久不见了。”
段从恕收回目光不再看他,淡淡道:“嗯。”
以后会更久。
段从期摇摇头:“啧啧啧,不愧是我有自己追求,对其他事不管不顾的哥哥啊。那么久没见到家人了,也没看到一点点激动。今早你对妈妈,也是这个态度吗?”
语气不是一星半点的挑衅和欠揍。
段从恕斜睨他一眼:“还有事吗?”
“你以为我是故意打听你在哪然后来找你的吗?别自作多情了,我是和女朋友来这里吃饭,恰好看见你的。”
“哦。”
还真“恰好”,大半夜不回家跟女朋友要温暖,心血来潮跑到这里偶遇他。
说起这个,段从期“呵”的冷笑一声:“说起来我们还真是亲兄弟啊,我喜欢的女人你也喜欢,偏偏我还输给你了。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吧。”
段从恕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微微笑:“你输给的不是我,是俞绿墨,从小到大,你跟我之间的竞争,都是你赢。”
段从期看他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有些牙痒痒,他哥哥永远一副无欲无求的圣母样,明明在意得要死,还要那么虚伪。
“你说她喜欢你什么?长得帅?还是会装可怜,能受委屈?”完了他又皱眉,“照她这样的性格,难道她是希望找一个软弱无力的小白脸吗?强势的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
段从恕也不恼,段从期从小就这个样子,就算他们分开了四年多,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没变过,句句带刺,绵里藏针。
“她喜欢我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倒是知道她向来不喜欢自私小气还特别嘴硬自大的男人。”
段从期听了马上炸毛:“我哪里自私小气还嘴硬自大了?明明是你冷漠无情好不好!”
“你自己承认的,我只是说她不喜欢那样的男人而已。”
段从期胸口起伏,但还是尽力压抑自己:“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计较。几年没见,你还是那么令人恶心。”
“彼此彼此。”
“我们不是亲兄弟吧?怎么我比恨仇人还要恨你?”
段从恕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嗯,应该不是亲的。”
柳茵也说他可能不是亲生的,他们对他的所作所为,也不像是亲的。
“……”以前两人吵架,他每次口不择言的时候段从恕都没搭理过他,现在随声附和,倒让他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喂”段从期叫了他一声,“你真的不回来段氏上班啊?”
“你放心吧,段氏是你的,我不会回去威胁到你的地位的,没意思。”
“你有病吧?我说了有这个担忧吗?我的意思是你作为段家一员,你不应该回来帮忙吗?嗯?”
段从恕没再回他,站起身来动了动僵硬的双腿,让血液更好更快循环,转身准备离开。
“喂,能不能好好说话啊?在娱乐圈那么多年还是学不会跟别人说话吗?”段从期站起来,脸色都红了。
听到段从期气急败坏的声音,段从恕叹了口气。其实段从期在别人面前的确是很要面子很风光的,就是在他面前,老是生气。说不清谁克谁。
段从恕转身,凑上前两步走到段从期面前,轻轻抱了抱他,还没等段从期有所反应他就松开了手:“以后,段家,就跟我没有关系了,不用再问我这些问题。”
段从恕说完后就转身大步离开,段从期在后面涩涩的喊“段从恕”,段从恕没再回头,脚步越来越大。
段从期嘲讽挖苦的时候会叫段从恕“哥哥”,认真的时候反而会叫他的全名。
这个人别扭奇怪极了。
段从期不是想就这么算了的,不过是被这个忽然的拥抱乱了头脑。记忆中,段从恕也有过这样轻轻的抱他,那是在他高考之后了。
段从恕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里,他想了想说:“绕着市区转一圈吧,之后去哪我再说。”
司机多看了他一眼,因为他戴着口罩,司机没认出他是谁,只说:“好嘞。”
段从恕坐在后座上,司机伸手想把车内的灯打开,段从恕阻止:“不用了,让它黑着吧。”
“行,要放音乐吗?”
“不用了。”
司机开车的速度不快,段从恕侧头对着窗外,外面的风景都是在段从恕看清楚之后然后落在后面,天气寒冷,时间也晚了,路上的行人寥寥,车辆打出来的光看起来都是冰冷冰冷的。斑驳的路灯打在段从恕身上,又移开,温暖的灯光总在远处,在别人的家里。
开了大半个小时,司机的妻子也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司机跟妻子交代了情况,有和家里的小孩子亲密说了一会儿话,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