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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吻(29)

作者: 谜恕 阅读记录

清一住持摇摇头:“不必在意,这些年和尚一人独居,现在倒也乐意有人打扰。世事本就难料,和尚从小念经颂佛多学教化,也没想过后来的无人可说。”

“可是我看住持并没有任何不开心。”

“守得心静罢了,该经历的都得受着。”

段从恕敛下眉眼,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住持,以后我就待在清禅寺当个和尚如何?”

清一住持看了他一眼:“施主说笑了,无欲无求,放下世事是遁入空门的前提,而不是目的。”

“唉,也对,是我本末倒置了。我活了二十六年,前面明明平淡如水不痛不痒,到了后面却深陷在感情的漩涡里无法自拔,现在的确是想逃避。”亲情,爱情都是。他一边想着放下不去在乎,一边苦痛挣扎想要拥有。

段从恕将自己的煎熬和经历全都坦白说出来,这些事埋在心里都快把他整个人侵蚀了。而清一住持从来都是安静沉默的听客,听他倒完苦水,就跟听了他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没有多余的情绪起伏。

“住持,你说我该怎么办?”段从恕说完后这么问,或许他不是想从别人口中知道答案,只是想表达自己现在内心的苦闷。

“施主为何到这清禅寺来?”

“逃避,想让自己静下心来,换一种心情。”

“所以施主已经做了选择,也有了办法。”

段从恕声弱:“嗯,或许吧。”

“好了,和尚去生火了。”清一住持走出一段路,又转头对段从恕说,“清禅寺许久无人来访,若是不急,大可多待上一些时日。”

“打扰了。”段从恕道谢,正有此意。若是可以,一直待下去也没问题。

段从恕的私人医生万趋收拾好房间后,走过来看到段从恕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发呆,走到石桌对面坐下:“你身体还没好,该进屋子里好好休息。”

“没关系,我没那么虚弱。”

如果说段从恕是对外人高冷的人,那么万趋就是对谁都高冷的人,他的态度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作为段从恕的私人医生好几年了,他们的关系算是比较熟络了,但他也没给过段从恕几个笑脸,基本都是三言两语说清要点,再附上几句叮嘱,来去都是匆匆。

现在他倒是难得开了口:“感情这回事儿吧,谁都靠不住,还不如好好保重自己,享乐人生。”

段从恕看他翘着一双大长腿,姿态悠闲,问:“怎么?前车之鉴么?”

万趋嗤笑:“这世间最愚蠢的就是感情。我不会傻到看自己掉进去,成为别人嘴里的可怜虫。”

“……”所以在万趋看来他是可怜虫?

万趋睨他一眼:“你的事我隐隐约约也知道一点。怎么说呢,就是做人吧别太固执,弄不清楚的直接放下就是了,一直纠缠着特容易变成病魇。”

“嗤,你要说你没有故事我都不相信了。”

万趋叼一根草径在嘴里,不甚在意:“虽然说当年混过社会,但现在也就会说这些正确无比却又没有意义的大道理了。所以平时也懒得说。”

见万趋没兴趣提起从前,段从恕也知趣的不问,万趋能跟他说那么多话已经是难得了。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万趋一看就活得比他通透自在,不想说的事即使他问了也是自讨没趣。

“还有,我跟你说,爱情都是骗人的玩意儿。能丢就尽快丢了,张无忌他妈说了,女人不行,越漂亮越不行。她自己是女人她都这么说,可想而知女人的确可怕。”

段从恕微笑:“我一直以为你是特别高冷的一个人,没想到你还会开玩笑。”

万趋咧了下嘴,把草径吐出来:“我可没开玩笑。你自己现在这样不就是被爱情逼的么?要不干嘛还拉上我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

“我这叫静养,多跟大自然接触,跟爱情没有关系。”

万趋听了也没反驳他,只当没听到。过了一会儿,万趋问:“你准备在这呆多久?”

段从恕沉吟:“一两个月以上吧。等我身体完全好了再说,你如果有什么事,还是先往后拖一拖吧,最近我应该离不了你。”

万趋满不在意:“你随意啊。你大明星都能在这待上那么久,我一个闲人更加无所谓了,就当修身养性好了。”

“你说把过往释怀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那还不简单,去非洲当医生试试,然后你就知道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哪还有什么释怀不释怀的。哦,你不是医生,那就推荐去蹦极吧,或者去民族文化气息极浓的地方去旅游。什么大西北,黔西南苗家寨都可以,只要一两个月,包你脱胎换骨。”

“……你看我现在方便吗?”倒是他很有经验的样子。

“这有什么?这样,在这养半把个月,到时候也差不多了,我跟你一起去游一下异族文化风光。这段时间就先琢磨着路线吧,也让你先养着,到时候方便行动和游玩。”

段从恕想了想,点头:“也行。”

也许感受到了世界的宏伟壮丽,体会了山川河流的大爱,才能开阔眼界,感受到自身的渺小,释怀小爱。

第28章 28章

那边段从恕得了清净,俞绿墨这边却开始上头了。她听了段从恕的话中午没有去,但是下午三点她就开始晚餐,五点钟到医院的时候他的病床已经空空如也了。被告知段从恕已经出院,她打段从恕的电话是关机的,其他她能想到的可能会知道段从恕的去向的人她都打电话问了一遍,他们也并不知道。

跟段从恕有联系的人很少,除了经纪人和助理,其他的都只是有一点交情的工作上的伙伴。俞绿墨这时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他这个人要消失到底有多容易。

没有牵挂,不用向谁交代,想去哪去哪,爱呆多久呆多久。

她拿手机给段从恕疯狂的发信息和微信,对方始终没有半点回应。

俞绿墨郁闷的走回酒店,随手把保温饭盒扔进垃圾桶,坐在床上发呆。

说实话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如果段从恕还在,她可以死缠烂打待在他身边,他走了,一切都没办法进行。当她自己开始相信俞叶说的她是爱段从恕的这个定论之后,她越来越能感觉到真实。

俞绿墨内心深深的无力,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做错了,把段从恕伤了。

没一会儿,林崇给她回电话。

“喂,俞小姐,不好意思。刚才我有点事,没拿手机。”

“没关系。”俞绿墨声音冷淡。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崇是在明知故问,他们之间除了段从恕没别的联系,刚好他又知道了段从恕不在医院这件事,估计她就是为这件事找他的。以前他也接触过俞绿墨几次,别说说话了,笑都不带对他笑一下的,脸上的冰碴子一点不掉。

“我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段从恕去哪了?”

“不好意思,虽然我是他的经纪人。但他现在在放假,他在哪里具体的我并不清楚。但是他说了他只是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养病,希望俞小姐也不要大费周章去找他了。”林崇说话从来都不懂委婉,他的能力给足了他底气。就算是在蒋渔面前他照样能说出锋利的话,反正他走到哪都能混的开,炒鱿鱼这事他没在怕的。

而且他带段从恕好几年了,感情基础深厚,站在段从恕这边,他压根不希望这两人再接触。俞绿墨这人看起来就是冷心冷肺的,碰撞起来只有段从恕受伤的份。

“我不会去打扰他。”

“那么你想知道他在哪有什么意思吗?俞小姐,段从恕现在身心受伤已经很艰难了,你就别扰了他的清净吧。”

俞绿墨抓重点,“他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林崇也为这事烦着呢,上次他到村里去的时候放话给何宽说如果要打官司他奉陪到底,还把联系方式给了他。结果这人一天百八十个电话骚扰,说如果段从恕这边不出四万块他就不让段从恕好过。林崇倒不觉得他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就是觉得不能给这种人一个教训他心里不得劲儿。偏偏这件事还不好追究,线索和证据都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