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恕笑着笑着眼泪都快出来了:“不用了,从恕哥哥在家自己做饭就好了。”
临近年关,很多家吃饭都是自己家族的人凑在一起吃,他插进去肯定很尴尬。而且他也不习惯跟别人一大家子吃饭,看着他们有说有笑,亲密融洽的,倒显得他可怜。
小朋友有些失望,继而好奇的问:“那从恕哥哥你的家人不和你一起吃饭吗?他们去哪里了?”
段从恕没想到小朋友会问他这个问题,哽在原地,太久没人提过家人这个词,他记忆都模糊了。他还是笑着说:“我自己吃。”
小孩子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对她来说从恕哥哥已经把她的问题回答完了。
“那过年那天你可不可以来我家吃饭呀?我跟你说,过年的时候我爸爸会做好多好多好吃的菜哦,有好多好多人来和我们一起吃的。”强烈希望能吸引到段从恕。
段从恕用食指在唇前比了一个“嘘”,“别说话,等一下我们要被抓住了。”
小朋友立马停下,两只手紧紧捂住嘴巴,两只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段从恕。
负责找人的那个小男孩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找了几分钟就找到了一个人。“你们在哪啊?快出来,快出来,我找不到人了。”
小男孩的声音逐渐远了。
“我们下去吧。”段从恕对着小女孩说。
“嗯。”小女孩乖乖的把手放到他手里。
两人走到下面的时候已经看不到男孩了,段从恕牵着人跟着隐隐约约听到的声音沿着大路走,直到距村口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才清楚听到男孩的声音。
小男孩还在叫:“有没有人啊,快出来。我不玩了!”
段从恕摇摇头,这小孩脾气挺火爆的,看得出他是真的生气不耐了。
小男孩还在前面大喊大叫,忽然一间小瓦房里冲出一个四十多岁的肥胖男人,身上脏兮兮的穿着破破烂烂的军大衣,手上还提着一把菜刀:“叫什么叫,叫什么叫想死是不是”
小男孩看到他提着刀怒气冲冲的朝他快步走来,顿时大声喊“救命”,开始迈开腿往村子外跑,正好和段从恕他们反方向。
男人见小男孩尖叫受惊的样子仿佛受了刺激,也跟着追上去,面上还凶神恶煞的:“你以为我要杀你是吗喊救命,好,那我就杀了你。”
这边段从恕他们离得比较远,听到小男孩惊慌失措还带着哭腔的求救,段从恕放开小女孩的手马上朝声源处快速跑去。
小孩逃跑肯定是比不上大人的,而且还是一个疯狂的被刺激了的男人。看着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小男孩腿都软了,直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段从恕追上来的时候,男人的脚已经狠狠地踩在小男孩的身上,男孩的脸被压在地上磨出了血,害怕的大哭。男人的施虐基因被激发,狠狠踹了他好几脚让他不准再哭了。小男孩心里防线全面崩溃,又实在怕男人的刀落到身上,呜呜咽咽强行压抑,看起来快喘不过气。
男人精神正兴奋,没有注意到段从恕的靠近,段从恕双手扼住男人的手,作势要把刀夺过来。男人的手不断翻扭想要挣脱,段从恕一个使劲把他踹倒在地,男人下意识松手,刀掉在了地上,段从恕上前就着狠狠打了男人一顿。男人身材肥胖,被打得起不来身,倒在地上愤怒的奄奄痛哼着,小男孩在一旁已经大声哭了出来。
段从恕走到小男孩旁边把他扶坐起来,小男孩哭得一抽一抽的,完全听不进段从恕说话,看起来被吓得不轻。段从恕这边看着小男孩,一边还要关注男人的动态,男人怎么处理还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段从恕不想让小男孩继续呆在这,等会再发生什么让他看到留下阴影就不好了,他对小男孩说:“快,快跑回去。去村里把大人叫来。”
他的语气有些急,小男孩也注意到了男人的动作,赶紧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回跑,踉踉跄跄的步伐不稳。男人还躺着在呻.吟,段从恕没太在意,目光一时间都放在小男孩身上。
男人被撞倒十分的恼怒,那股劲缓过来之后看到段从恕没注意到他更是火冒不已,抓起一颗手掌大的石子面目狰狞着半仰起身直直的往段从恕头上掷。段从恕只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疼痛,而后是迅速蔓延到心脏的麻木,眼前一片金星。他用力甩甩头,尽量把眩晕感甩掉,站起身子走过去要把男人揍一顿,男人精神有点问题,此刻眼睛都染了血红,爬过来使劲抱住段从恕的双腿开始往后拖。段从恕此刻有些力不从心,一个软劲就被男人拖倒在地。男人骑到他身上揍了他一拳,段从恕使力从旁侧将自己抽身出来,把男人反压到身下,抓住男人的双手让他动弹不得,头上的血还不停的滴到男人身上。
男人疯子一般的狂蹬猛搅,胡乱中右手挣脱出来,摸中了躺在一旁的菜刀,不管不顾的就往段从恕身上挥去……
第20章 20章
县医院。
段从恕醒来的时候眼睛一阵刺痛,太久没看到光线了,眼睛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目光四处看了看,确认是医院。他翻了下身子想调整一下僵硬的姿势,“嘶”,段从恕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乱动,想起自己被砍的左背,压到头上被砸的地方也是疼痛无比。动了动嘴巴,脸上也是一绷一绷的疼,他用自己的右手摸了摸,得,鼻子和右脸都贴了棉布。
凄惨。
病房里有三张床位,段从恕在最里边靠窗靠洗手间的那张病床上,前面两张病床是两个老爷爷,他们在看电视剧。村长从洗手间出来,见到他张开眼,赶紧迎上前去:“你醒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点东西”
段从恕小心的摇摇头:“没事,我不饿。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村长抽了张凳子坐下:“今天二十八,现在都下午三点了。”
也就是整整过了一天。村长接着又给何宇他爸爸也就是小男孩的爸爸打电话:“何宽,段从恕醒了。你快把老太太一起带上来。”
对面答了一声就匆匆挂了电话。
“对了,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村长就叹气:“唉,那个男的是我们村的神经病,我们都叫他大喜,他啊,脑子有问题。平时呢也没人懂这些事,觉得他家人把他关起来锁好了就行,虽然他精神不正常但是也没伤害过别人。谁知道他早就把门锁撞坏了,这不,你正好赶上他发狂了。不过也算好运,他看你晕过去了也就没继续,要不然啊,你现在命都保不住了。”
“那他呢?又被家人锁起来了?”
村长脸色开始不太好:“没有,这件事出了之后他家人是想继续把他锁着的,但是何宇他爸告到警察局去了,他就是想要点赔偿费。但是大喜家穷得很,还养着什么都干不了的大喜,哪来的钱啊。现在大喜被带走了,估计等确定了是精神病,就被送进精神病院去了。”
段从恕面无表情的回答:“应该的,要是不进精神病院,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犯事。”
村长皱眉:“但是你知道吗?我们县里可没有精神病院,他要是被送进去的话,那得是去开车好几个小时的市里。他妈就他一个儿子,想得不行,又没有钱,到时候不得哭死”
段从恕轻轻动了动身子:“不把他送进精神病院难道还要继续关着吗?哪天出人命怎么算?这事情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村长理亏,不跟他继续争:“算了,这也不关我啥事,等他们来了自己跟你说。医生说你被砍得不是很严重,还治得好,就是脑震荡有点严重,还有你这脸可能有点麻烦,脸上擦伤的地方有点多。”
段从恕眼神对上村长的:“要是我毁容怎么办?”
看他那么严肃的眼神,村长无形中多了压迫感,局促的说:“这我哪知道怎么办啊,也不关我的事啊。再说你那么有钱,做个整容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