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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录(34)+番外

作者: 希言如遇 阅读记录

为了安全起见,她和阿琛特意测试过,然后把两台手机的距离设在九十九米,留了一米的距离,除了拍戏和在家的时候基本上是手机不离身,想着只要电话报警便停止前进,打电话确定对方位置后在调整方位,刚刚她是算过的,两人距离不超过八十米,可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难道他们使用的是正在测试的系统,所以稳定性有待加强,而最大特点便是有权,任性?!

好在只要有阿琛的场次,剧组人员哪一个不是瞅着机会就围观,根本没人注意到她这边,而外卖小哥那会儿,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是在蹲下身低头系散了的鞋带。

总算是有惊无险。

她托着腮帮子,也懒得从地下起来,就那样在地上坐着,挠挠前来欢迎她的太子。

生活里充满了分岔路,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我们会在哪个路口走失,也不可能知道,我们会在哪个路口再见,更有可能,是再也不见。

所以,在一起的时光,倍觉珍贵。

第28章

舒筱筱坐在阳台的木质地板上,双脚从围栏的空里伸出去,在空中摇荡,太子乖巧地蹲坐在一旁,仰头看天。

难得出现了一个好天气,天空蓝的连飘渺的云都没有,澄澈的如同镜湖,太阳不知躲哪去了,它的光将天空照亮,既不炽热也不强烈,偶尔擦肩而过的风,舒服得叫人叹息。

“别坐地上”,檀骐琛给她拿了条毯子,等她站起来,铺上毯子才给她坐下,他自己在旁边桌子旁的藤椅上坐下。

白色的桌面,放着一只透明的茶壶,两只孔雀蓝花纹精致的杯子,再旁边,放着一个象牙白滚了金边的碟子,里边像搭积木一般堆叠着手工烘烤的蔓越莓小饼干,金黄的饼子如同被炸得金黄的外焦里嫩的豆腐,表面不规则地点缀着紫红色的蔓越莓干,着实小巧可爱,堪称艺术品,让人垂涎欲滴却又不忍下口。

他将空着的一只杯子注上壶里的茶,倒出时一阵清香,带着淡淡苦涩,是莲心茶。

莲心,连心,也怜心。

他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并不饮茶,就看着那杯缘在自己掌中走马观花地转动,半晌,晒笑道:“你倒惯会暴殄天物。”杯子轻轻晃动,里边温凉的液体不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似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眷恋着久久不肯散去。

他的眉眼挑得有些深,语调也懒洋洋的,颇有几分风流纨绔。

舒筱筱不以为意,将视线脱离书本,仰着头,伸出右手摊开手掌,接过他给她递来的饼干,掰成两块,一块给旁边早就蠢蠢欲动的太子,另一块放入自己嘴里,边嚼边定定看着他手里的杯子,等吃完才道:“小巫见大巫。”

她是略微懂一些古董方面的知识的,琴棋书画略懂,古玩建筑略懂,瓷器玉器略懂,具体到哪些个程度,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反正现在是都懂,泛而不精。除了第一次吃饭时实在是精神不济根本没心思就没认出来,后边在他别墅接触的这一些,包括后几次去饕餮用到的,虽不说能百分百不看走眼,十次能有八次是不会错的。而今天,为了喝个茶,她把家里的瓶瓶罐罐全都捣鼓了一番才选出来组合的,相较而言,已经是很手下留情的了。

虽说有的东西,创造出来也仅仅是只远观不亵玩,可东西本来就有使用价值,把它放起来实在是太可惜,它也许会哭,宁愿自己不貌美的只能被暗无天日的收藏,埋怨自己的独一无二连水都接触不了只能形单影只。

檀骐琛只是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也不点破,缓缓端起杯子放在唇边,浅浅一饮,一动一静皆是画。

太子吃完了饼干又贪心的舔着舒筱筱的手掌,湿漉漉的舌头弄得她痒的哈哈笑了起来。

檀骐琛看着太子添完她的手掌想要添脸,舔嘴唇,不动声色叫了声太子,刚刚还动如疯兔的某只立马端正,坐好,一副处子样,那无辜的表情仿佛在说它很乖。

舒筱筱也随着声音抬起头来,手还在太子的脑袋上。

檀骐琛的视线迎着她的脸。

她的脸包裹在温暖的阳光中,嘴角的笑意并未淡去,可明明是笑着,却显得有些冷,仿佛阳光也晒不散、驱不了她脸上的阴冷,捂不热暖不了她心底的凉意。

近在眼前,却隔云端。

他读不懂她,总是隔岸观火雾里看花,缥缈得让他不安。

握杯子的手紧了又紧,杯中的水发挥了心如止水的本领,在杯中纹丝不动。

终是什么都没说,将杯子推向一边,杯中的液体于是有了小幅度的晃动。

慢慢翻看她摊开来横七竖八放桌上的书,都是诗词:衣带渐宽终不悔的柳永、众里寻他千百度的辛弃疾、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晏殊、凄凄惨惨戚戚的李清照、隔江犹唱□□遗曲的李煜……

当他的手指搭在某页书的最下角的时候,定格不动,眼睛也聚焦在院中不远处虚无的一点,绵藐而幽长,直到书上的字迹被他的手指摩挲得发烫也不肯收手,固执的像是入了魔。

舒筱筱不知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只是自顾自的又翻过一页书,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歌王是不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会留在Y市?”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起了作用,靳顼衍自那天出现后就三不五时光临这里,蹭吃蹭喝是常事,懒得翻墙回去却也坚持不走寻常路直接睡在这里也不是没有的事,这倒是她所乐见其成的。而他来的另一个好处便是总会给她带吃的,甜的东西,桌上的饼干就是他今天中午带来的,害得她没心思好好吃午饭挨阿琛训了一番,不过最后还是放过她了,让她当下午的点心。

檀骐琛握住书的手一顿,睨了她一眼:“你自己问他。”这两人在一起总是叽叽喳喳吵个没完,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不像和他在一起,沉默是金。

他冷眼看着杯中清浅的液体轻轻波动,中午才说这几天她吃太多甜食会上火,下午她就“乖乖”泡了降火的茶,当然,配的还是甜点,这一苦一甜南辕北辙,居然也能吃得有滋有味,到底是有多爱呀!要是……

恍惚间,遥远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又像是隐没在茫茫大雾中。

好像,从前从前,有个女孩,一直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极容易满足,像只欢快的小鸟。可他没珍惜,等到消失了,却又想念不已,但是,也就只能夜深人静想想而已,连念都不敢念起。

不怕念起,唯恐觉迟。

觉已迟,不敢念。

手中的书页在他的指下微微发烫,被用力捏得快要模糊的油墨字迹记载: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他不告诉我啊”,舒筱筱道。

她问过无数次,明示暗示,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哪知歌王是属石蚌的。就今天还问,几乎把她那在八卦方面本就没有的耐心给透支得一干二净,得到的答案永远是“你猜”,然后就是“你猜我猜不猜”、“你猜我猜不猜你猜不猜”……最后的最后,只剩下脑子一团毛线,剪不断理还乱,晕晕乎乎。

“这次时间长一些,会待一个月左右”,檀骐琛给了她答案。

不远处极目的是一片绿油油毛茸茸的草地,在阳光下青草越发青葱油亮了。偌大的院子里也不是没有种过其他的花树,Ben原先嫌他这里太冷清种过一些花草,因为长期不在家,在Ben偶尔的照顾之下也颤颤巍巍活下来了,生命力不可谓不旺盛。可自从太子来了之后,没两天Ben来看简直是哀鸿遍野惨不忍睹,整块地被刨的坑坑洼洼,花树的根和茎断的断残的残无一幸免的,被太阳晒得奄奄一息。Ben不甘心,对太子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对这种易于成活的树木都试了个遍,奈何太子的破坏力太强大,树种下没两天便惨遭毒手,Ben终于是甘拜下风放过花树也放过自己,一心打理草地。倒是和那墙融为一体的那棵相思树,太子待它极好,趁他不注意就给它压肥料,葳蕤了不少。后边阿衍说太子那思想可能和现在的独生子差不多,可能觉得东西多了,那主人对它的爱对它的关注就被分走了,所以它一直不待见阿衍。不过,筱筱倒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