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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录(24)+番外

作者: 希言如遇 阅读记录

即使忘记了,她也觉得生命要坚强。

生命的名字,本来就因该叫坚强。

第20章

舒筱筱第二天是被饿醒的,身边早已没人。

饥肠辘辘的感觉十分难受,可睡眼朦胧坐起来她又觉得自己吃不下东西。吃与不吃两股力量在她半睡半醒间闹腾得厉害。

她就是强迫症和厌食症的神经病。

她倒回床上,摸摸肚子又揉了揉脑袋,还是选择穿了拖鞋走了出去。

才下楼,便被满屋子弥漫的香气给吸引了,厌食症莫名其妙治愈了。

“早啊”,她端起桌子上的半杯温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檀骐琛走过来,摸了摸她额头:“过来吃早餐。”

昨晚睡下后她的温度有些反复,他给她又擦了一遍,今早他起来的时候倒是不烫了。

“好”,舒筱筱在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下,懒洋洋的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白粥。

能把白粥煮的这么有食欲,还能治病,影帝果然是哆啦A梦。

早晨慵懒的阳光顺着窗户溜进来,斜斜地打在他的侧脸上,他就在光与影的分割线上,他的侧脸将光线挡住,在下嘴唇那里缺了个小角,一缕阳光正好从小角透了过来,折射在她眼里,像缺了角的钻石,因为凹下去而多了好多个面,将光线的折射又添加了一重。

“偶像你是昨晚去采花被人姑娘逮到打了吧”,舒筱筱看着他乌青的眼睑以及明显被咬了的嘴唇幸灾乐祸脱口而出。

檀骐琛不答,只是莫名其妙盯着她看。

“嗯”,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淡淡的应了一声,神情讳莫如深,之后便不再开口。

舒筱筱愣了一下,低下头闷闷地开始喝粥。

可是,粥也不香了。

她那任性又讨人厌的厌食症好像又带着伐开森的情绪回来了。

叹了口气,心情和食欲果然是成正比的。

可是,她又为什么不开心呢?

用餐期间,檀骐琛看了她好几次,可她从未在把头抬起来过,他只看到她毛茸茸的头顶,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

其它东西一样没碰,勉强喝了一小碗粥,舒筱筱搁下了勺子。

“把这个喝了”,檀骐琛把碗放在旁边。

他比她先吃好,她在小鸡啄米似的喝粥的时候他在用勺子扬汤止沸给碗里的东西降温。

“什么?”拳头大的碗里有半小碗液体,黑乎乎的,无味。

“毒、药。”檀骐琛有些气恼,不知道恼她还是恼自己。

“呵呵”,舒筱筱端起碗就喝,不敢再多半句废话。

除了颜色,喝白开水差不多,究竟是什么?

吃过东西,她晃晃悠悠回自己卧室。

怎么感觉不对劲。

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她倒在床上,又坐起,目光缓慢而呆滞。

对了。

刚才她起床的时候没叠被子,而她下去之后她和影帝都没有到楼上来,那么,被子是谁叠的?

难道这床还自带叠被功能?或者这里多了个田螺公子?

可是她没来得及深思,刚刚喝下去的东西起了作用,来邀她一起和周公下棋。

“早啊”,因为发烧,舒筱筱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一只手揉着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一只手揉着正在向她撒娇卖萌的太子的毛。

一毛加一毛等于两毛。

“洗手吃晚饭”,檀骐琛抬头看看她,慢条斯理将手里的剧本放回桌上。

客厅和阳台指间的玻璃门是开着的,残阳的柔光长长短短地洒在了草地上、山上、屋子上,给它们镀上了浅浅的一层金光。阳光照在草地未干的雨水上,折射出点点星光,随着微风在树叶间跳跃。临近屋子的高大木芙蓉,正是花开的时节,馨香肆意,让人沉醉。那树上的知了,吵个不停,将夏天的夜还没开始就彻底的热闹了起来。

舒筱筱想起了一首诗: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即将到来的夏夜,此刻正以最温柔的双手,一点点、一点点地将人融化,向着更加热烈奔流而去。

舒筱筱洗好手乖乖坐回餐桌,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如既往地清汤寡水的……清粥小菜,有点傻了。

“难道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可是她吃的也不多啊!

从来到这的第二,不对,是第三天开始,每天都有一顿是喝粥的,今天更是把粥进行到底。

可是,她是病人,现在嘴里都快淡、出、个、鸟,不是,但快变魂、淡了,她不想喝清淡的东西,想要重、口、味,酸的,辣的都行,只要是有味道的都能接受。当然,最好是甜的。虽然她此刻的情绪不需要,可再这样下去,估计再甜的东西都拯救不了她那快要崩溃的心了。

不过,偶像还真是全能,每天换一种粥,不带重样的,而且每天都做得如此的……秀、色可餐,简直把粥做成了艺术,这番功力实在了得。

檀骐琛把离自己近的蟹黄包换到她面前:“你胃不好。”他用的是肯定句。

她好像是不知道饿一般,有的时候他不提醒她可以很长时间都不用也想不起来吃东西,有的时候一次能够能吃得很多,有的时候本来是饿了,可她那吃东西的动作表情表现出的都是难以下咽,显然把吃东西当成了一桩艰难的任务来完成,也就吃一点点,前边那天吃了还吐了,也和他找过胃药。

他清楚,这不仅仅是生、理问题,心理也存在很大问题,只是她现在对他的戒备还是很深,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经引得她紧张不安,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边悄无声息地化解她心底的防线,一边为她调理那弱不禁风的身体。

“哦”,舒筱筱自知理亏,讪笑。

生病的人没有挑食的权利。

被投、喂的人更没人权!

能不能告他虐、待小动物呢?

她看了看同样在喝粥的太子,人家此刻喝得正欢,鸟都不鸟她,估计待会还得意犹未尽。

她忧伤地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自己的。

鱼儿想为一只鸟,鸟儿想变一条鱼,她此时好想成为欢脱的太子。

“吃饭要专心”,檀骐琛出声提醒,她都快把勺子戳到鼻子上了。

“好好”,舒筱筱端正姿势,拿着勺子斯文的吃着。

为什么不是优雅的吃?参照物太强大,有他在,什么都是浮云,镜花水月的,就连镜子都不能赢过他,她能做到斯文就情有可原了。

吃完饭,两人趁着天未黑,雨未下的空档,带上太子出去散步。

除了清晨的阳光,最喜欢雨后的空气,在飒爽的凉意中有着青草的清香。

全身上下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舒筱筱慢悠悠走在长着青苔的小路上,两边都是修剪整齐的木质围栏,一米宽,因时间的流逝及风雨的腐蚀已经变得斑驳,却增加了历史的足迹。

舒筱筱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她可不想像太子那般一跤一跤的跌,多毁形象,虽然她已没形象可言。

周围都是参天的树遮天蔽日,如同进入了一片原始森林,只是比原始森林更为规整一些,没有乱七八糟的草,树木的排列也是井然有序的,静谧的除了来自于虫鸟的叫声,再没其他。

走了几次,她一直觉得这片区域神秘而古老,却也现代。

神秘是因为它就像笼罩的迷雾里,永远的拨不开看不清。

古老是整片区域的建筑物,每一家都是高墙大院,像是用钢筋混凝土把世界隔绝开来,光从外表看,有的墙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有的则是白墙黛瓦墙上是一气呵成的泼墨小荷才露尖尖角,有的是中规中矩的对称结构很典型的中国式建筑外加门第感很强烈的红漆大门,有的是利用大自然来将房子一点点装饰……而偶像的那一幢,则是剑走偏锋又急急收笔惊心动魄,既有东方的飞宇楼阁,又有西方简约的小院,享受不大不小的院子里一草一树一椅一屋一狗的简单生活,以及细节处繁复而优雅的洛可可装饰。虽然风格各异却都是上了年纪的古屋,如同古代的别苑,年代不知比她大了多少,就连树都可以做她的爷爷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