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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录(21)+番外

作者: 希言如遇 阅读记录

“好,我不离开”,檀骐琛确定她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打算出去,给手机上了半小时的闹钟:“我就在外面,它响了你就必须出来。”

“你说过不会离开的”,舒筱筱还是不怎么相信,感觉他在她那的信用度需要充值:“你要是离开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她双手紧紧拉扯着自己T恤的边角,就差把它扯破,眼睛泪汪汪的却死死咬住唇不让液体留下来。

檀骐琛一步跨到她的面前,把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他说:“筱筱,试着相信我好不好?”言语里有了卑微的哀求。

这是他欠她的。

舒筱筱认真思考了会儿,大度道:“好吧。”

“要不我陪你一起洗?”檀骐琛逗她。

“一起洗啊”,舒筱筱调皮道:“想得美!”热气已经充满整个空间,她浑身冷起的鸡皮疙瘩逐渐消散了,而因为他的提议,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连耳朵都是红的,可爱极了。

“那你洗吧!”檀骐琛故作遗憾道。

“我要洗澡了,你出去吧”,舒筱筱推着他往外走,走到门口:“我洗好出来一定要看到你你现在可以回去洗了不然你感冒了好多人会和我拼命我可打不过他们”,她一口气说完,再一推把他推出门外然后砰一声关上浴室门。

檀骐琛无奈的站在门外摇头失笑,等到门内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水声渐小才转过身把她房间收拾好了,然后回自己房间洗澡。

半小时的闹钟准时响起,舒筱筱裹着浴袍从浴室飘了出来。

浑身软绵绵的,像是踩着棉花,看到坐在床沿的人,自动招呼道“Hi”,然后直直的倒在了床上,背部朝上趴着。

檀骐琛拿起毛巾把她湿哒哒的头发裹在里边细细擦拭:“要吃点东西吗?”

“不”,她说。

虽然她很饿很饿,但她更累,已经累得没有吃饭的力气了。

“吃一点再睡”,早饭是十一点吃的,她吃得不多,现在已经过去了快十二个小时了。

“不要!”她斩钉截铁,右手搁在下巴下边垫着,左手摸摸肚子:“肚子说它不饿,胃说它不想运动,身体说它不需要。”

饿极,却根本没有吃东西的欲望,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了对食物的极端排斥。

“那等你想吃了告诉我”,檀骐琛换了另一块干毛巾继续擦。

“好”,舒筱筱抓过床头的红色的半块西瓜形状的抱枕,将自己的脑袋压在上边,眯着眼:“我没和你讲过我第一次的冒险经历吧,对哦,那一次有西瓜,还有恐龙,小恐龙遇到了危险,恐龙妈妈很着急,我不见了,我妈妈也很着急……”

她说的语无伦次,语气不咸不淡,毫无情绪,仿佛在说与自己不相关的事,越说越慢,声音越来越小……

檀骐琛静静听着她东拉西扯,等头发擦干,他把她抱起来翻个身,盖好被子,又给她头上的包擦了药,吻了吻她的额头,留下床边一盏小灯,转身出去,关上门。

下了楼,把微波炉里热着的粥端出来,倒了,把甜点放进冰箱,上楼去了书房。

从书房出来已经凌晨一点,转回自己房间之前还是想看看她,身体忠于自己的心,径直走到另一端,推门。

“妈妈……妈妈……我要回家……呜呜……我想要回家……”舒筱筱迷迷糊糊地梦呓:“我要回家……我难受……我要回家……妈妈我想回家……”

“筱筱,醒醒”,檀骐琛在她的床头坐下,略显冰凉的手贴上她的额头。

好烫。

他又弯下腰,半趴着,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还是一样的结果。

她发烧了。

他接着叫了好几声,她迷迷糊糊要醒来却始终醒不过来。

他找了温度计,40.8度。

将温度计放回药箱,翻出一包包的药,最后拿了一包,下楼冲水,再上来。

“筱筱,吃药,乖~”他诱哄。

她咬紧牙关拼命摇头,任他怎么哄也不张嘴。

“乖,吃了就不难受了”,他耐心不减反增。

她还是摇头抗拒,忽然伸出手一挥,他没料到她的动作,手里的碗就这样被她撞飞了出去,撒得床上地上都是。

“筱筱”,他语气变得严肃。

“呜呜呜……我难受……不要吃药……要回家……”没有睁开眼,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越流越多,湿了枕头,而她依旧在无声哭泣。

“别哭,我不该凶你的,我们不吃药,我们回家”,他把她一整个的抱在怀里,柔声安抚。

“它好凶……你也好凶……我一个人好害怕……我好害怕……我找不到其他人……我一个人……黑黑的……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不断找不断找……我要回家……我想回家……我想我爸我妈……”她边说边流泪,断断续续。

“没事,你有我,你不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我们回家”,他一遍遍的在她耳边低语,粗粝的拇指轻轻擦拭她流出的眼泪。

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可他不得不说。

她的一字字都如同穿心的利箭,直直射入他的心脏。

她的眼泪流进了他的心里,那咸涩的液体浸泡着他千疮百孔流血的心。

生不如死,却又舍不得死,大致就是如此。

他不会再扔下她一个人离开。

他抱着她站起来,走的缓慢,很轻很轻,尽量不惊动哭累了却紧紧抱着他趴在他身上的她,向走道另一端他自己的卧室走去。

回到自己卧室她依然紧紧抓着他不放,他拿出手机拨了电话,第一遍没人接,他拨了第二遍,终于接通:“把你家酒柜最下层左边柜子里的那瓶东西给我带过来,现在”,未等对方反应便挂了电话。

刚睡下倒时差才睡了两个多小时的靳顼衍被挂了电话,脑袋还是懵懵懂懂的,等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吵、醒、了、好想骂人,不过他还是按照电话里说的,拿了东西往隔壁送过去。

确切的说,是噌噌噌的冒着火的风风火火的往旁边冲!

最好有什么要紧事!不然他就好好的彻底的和他谈、谈、人、生!

翻墙,输密码,一路畅通无阻,最终抵达檀骐琛的卧室。

带着火气推开门,愣住了:阿琛在屋里踱步,这不怪异;可阿琛身上挂着个八爪鱼似的不明物,因为小八爪鱼是斜挂着的,两人的姿势着实怪异。说暧昧吧,没有暧昧的气氛,顶多就是种依赖况且他不认为阿琛有给他上演少儿不宜的癖好;说不暧昧吧,那亲密的就差连为一体的亲密接触怎么解释?这么蹭啊蹭的除非是有病不然身上难道不会有反应,不过这变态也难说。

这禁欲系大晚上的演的又是哪一出?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的不擦枪走火都对不起这漆黑的夜幕。

这回他倒是不急了,挑了挑眉,站着不动。

檀骐琛从他手里拿过瓶子,用眼神示意“门在哪里你可以圆润的离开了。”

“靠”,靳顼衍爆了句粗,真是遇人不淑交友不慎,不过还是乖乖的滚了,顺带还关上了门。

你一个电话,我急匆匆的来了

你一个眼神,我气冲冲的走了

咕噜咕噜,不留下一丝情绪(火气)

自己都忍不住泪流满面,原来我是红领巾

经过这一番折腾,回到家之后的他睡意全无,又默默把隔壁的人骂了百遍,打开酒柜到了半杯威士忌,加冰,猛地灌了下去。

酒入愁肠。

漫漫长夜,无眠。

什么是黑?

有人说:如果你的邻居在半夜两点弹钢琴你别气恼,你可以在四点的时候叫醒他,告诉他你很欣赏他的演奏。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而另一边,檀骐琛抱着舒筱筱又走了好一会儿,直到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才把她放在床上,把瓶子里的酒倒在手心,擦在她的颈部、手臂、腿部、肚子……整个擦了两遍,感觉到她慢慢睡得安稳,他才起身,收拾好东西,洗了个澡,又再一次确认了她的体温已经开始下降,才抱着她一起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