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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录(179)+番外

作者: 希言如遇 阅读记录

“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舒筱筱虽然是反应迟钝了一点,可关键时刻很能识时务,知道是糊弄不过去了。

“要的就是这样”,宓唐很满意,眉眼上挑:“你和影帝认识?”

“应该吧!”

“你和影帝订婚了?”

“大概吧。”

“你和影帝做了?”

“……”拒绝回答这么不符合逻辑又带颜色的问题。

“那换个问题,你把影帝给上了,不许不回答”,宓唐似笑非笑,小样儿,看不玩死你。

“呵呵”,舒筱筱目光闪烁,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糖糖是故意的。

“不会吧?!”宓唐惊叫连连,一脸的被雷劈中,“你不是这样的人啊,果然人不可貌相。”

舒筱筱:“……”海水可斗量否?

“不行了不行了,憋不住了,我先上个厕所”,宓唐忽然间一脸的急躁样,匆匆往纸盒里扯了纸就跑去了卫生间。

舒筱筱:“……”有必要这样吗,她都这个样子了还能跑了不成。

不过她的离开倒是让她着实松了口气,看着紧闭的卫生间门,她摸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然后删除了原稿,又将手机放回原处,闭着眼养神。

第165章 Medusa(2)

另一边,为了方便几人交谈,舒筱筱的主治医生特地把自己的办公室让了出来。

“Tan,你老婆的情况,我的建议是终止妊娠”,Stephen态度严肃:“先不说她之前一直在服用抗抑郁的药,停药虽然也有了快一年,可怀孕本就会增加女性患抑郁症的风险,无论是产前抑郁还是产后抑郁,她的情况都不容乐观,你以前就是学心理学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不会不明白,每年因为患抑郁症而自杀的人有100万,而你夫人这样的情况,比正常的育龄期的女性患上抑郁症的风险高了百分之五十,而且情况一旦发生,她发生自杀的风险高达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檀骐琛沉着脸,没说话。

这些个数据比谁都清楚,如果这些具体的数据也不能表明情况的严重性的话,那他昨晚收到的Stephen给他的那份详尽的报告足以说明一切。至于Stephen为何会有那份资料,完全是机缘巧合,Stephen带的一位学生正好是舒筱筱当年的心理医生,而那个学生又恰巧把这份资料拿给他求解,所以说一切都是注定的,注定他们会相遇,会牵绊。

五年前她患上了抑郁症,虽然那些时日的表现并无太明显的异常,可从她的调查资料里,他还是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曾经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她一直在看心理医生,也有听医生的话一直在服药。之后情况有所好转,不知道是医生的治疗起作用还是她自己的治愈,可那之后的两年多时间她已经基本上和先前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异常,虽然性子使然依旧不爱交际,可已经开始到各个地方旅行,药物也停止了。大概在她出现在他家浴室之前的半年,她的抑郁症再度复发,这一次似乎来势汹汹,据说她已经把自己关在家里好久不出门,头发脱落的严重,连带着患上了厌食症,对药物的依赖性也增大,用药量增加……那报告以及照片上的一项项,无疑都指向了情况的刻不容缓。

乔一楠面容沉静,银色的笔在他的指尖转得飞快,像是一个螺旋桨,从来不会掉落,也不会发出声音,这似乎是他凝神屏气的结果。

只要专注于一件事,他就能把它做到尽善尽美。

只是,天下的事,唯有疾病和死亡是无法完美的。

“阿楠,你说”,可能是长时间不说话,檀骐琛一开口,嗓子竟然是哑的,像是刮擦着疼得厉害,可他似乎没有发觉一般。

是,他清楚。只是因为是她,他小心翼翼,平时的自信无影无踪。就好像最好的外科医生,就算是给自己开到都能做到手不抖呼吸正常,可是面对所爱,连给她扎根针都困难,不忍,怕她疼。

乔一楠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将笔放在一旁,坐直身子:“在她的脑部检查与扫描中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常,没有血块也没有因为病变产生的肿瘤压迫神经而导致失忆,如果不是因为受到某种刺激而选择性失忆,至少从生理上判断的失忆根源是不存在的。如果要算异常的话,应该是她的海马体比别人的活跃一点点,也就是说她的记忆更新和储存更加活跃,照理来说不该忘了你。”

“那你的结论?”檀骐琛放在腿上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又松开来。

“我只是脑科医生,从脑科的角度来讲,她的怀孕并无不妥”,乔一楠实话实说:“可你就算对自己的判断心存疑虑,在Stephen的讲述之前,我想你已经有了结论,只是你的心不断给你的脑子强烈的暗示说还有希望,这也是你之所以把我和Stephen都亟亟请来的原因,你不是不知道,只是抱着如同绝望的希望在等待宣判,其实你比谁都明白。当然,医学上从来都是存在也允许奇迹的,可是,你敢赌吗?”他的最后一句是看着他说出来的,也是看着他眼睛里的光瞬间熄灭而说出来的,何其残忍,却是不得不问。

虽然他和Stephen属于互看不顺眼互掐的类型,但在心理学方面,他还是佩服他的,而且这时候根本就不是掐架的时候。

Stephen是心理学大师劳伦斯的得意门生也是关门弟子,虽然和师傅比算不上权威,可先天加上后天,假以时日,必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如今的他,至少也能称得上是半个权威。

而乔一楠在脑科方面的天赋,很多人都说,下一届的诺贝尔医学奖,他至少能被提名,而且获奖的概率大于百分之五十,至少也算得上是半个权威。

一半再加一半,那就是一整个的权威。

你敢赌吗?

这句话就像一道紧箍咒,箍得檀骐琛头痛欲裂,连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起来,眩晕一阵一阵几乎不曾离开,指头已经深深陷入了手掌,点点的血迹已经渗出。

好半晌,他开口:“我知道了。”

声音似乎是经历了千山万水,先是跋涉过广袤无垠的沙漠,用沙子将它一点点的磨去,在攀登了乱石穿空的悬崖绝壁,被锋利的岩石一下一下的趟过,血迹斑斑已经被化脓腐烂。

“阿琛,孩子以后还会有”,乔一楠站了起来,手搭在他的肩上。

面对生命,作为医生,他是冷静理智的。

而作为好友,他不得不理性,因为阿琛已经失了理性。

“谢谢”,檀骐琛机械的回答。

乔一楠没再说话,只是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和Stephen一起掩上门出去。

这种时候,阿琛需要一个人自己待着。

他和阿琛、阿衍一直就是黄金三角,之所以一直维持着这种的友谊不变,并不是因为三人太相似,反而是因为三人是互补的,阿衍太冲动感性,而他却是冷静有时是笨拙的,至于阿琛,可以说是一种洞察世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冷漠与理智。在三人友谊开始不久,阿衍还因为阿琛的“不近人情”闹过几次,当然只是单方面的,而阿琛总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使得阿衍不但占不了上风还常常被气得跳脚,最后居然演变成了他和阿衍扭打在一起而阿琛在一旁边喝茶边看,然后挂彩的他两又被自家家长收拾一顿,而阿琛那时候,直到这时候,也依旧是他们父母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那一类。那时候,阿琛的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所以他和阿衍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因为缺乏爱而让阿琛的心里起了一些变化,就像大多数缺乏父母关爱的小孩子一般,他们会改用冷漠来武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怜”。而且阿衍一直认为阿琛有病,阿琛也配合他们去检查,根本没有什么问题,结果就是阿衍变本加厉的挑衅试图激起阿琛的哪怕一点点的情绪,得到的却永远只有阿衍一个人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