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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录(158)+番外

作者: 希言如遇 阅读记录

还没来得及说两句,已经听到跃下墙头的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向这边走来。

进来这府,唯有白奕和阙君青两人,不能大摇大摆进来,不像青鸾和花帛非,那才叫走的正大光明,主要是国师的位置很特殊,他守护的是国家,而不是国君,可是沧溟和阙君青都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以其他人都可以正大光明进国师府,唯独他们两人不行。而且由于跑得太勤,全京都的百姓都在传言,说青鸾和花帛非看上了沧家小姐,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二皇子的障眼法,毕竟,中秋过后皇帝忽然招晓晓进宫,之后不知两人谈了什么,虽然她离的很近,可是皇上还是施了阵法她什么都听不见,而且自那以后晓晓笑容少了,而二皇子到访国师府的次数也少了。

已经看到阙君青的衣角,她若无其事道:“公子呢?”

她自是拿得起放得下,有她自己的考量。这会儿,比起阙君青她更待见花帛非,因着花帛非,她觉得花解语也不是那么讨厌了,或许以后会感激,不过做朋友是不可能的。公子与花帛非的最大不同,第一个就在态度上,公子尚处在暧昧不明,而花帛非却是很明确,也就只有晓晓看不出来。

再者,花帛非的话,虽说是风流了一点,可要是晓晓努力一点,花帛非只娶她一人也不是不可以。可阙君青不同,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注定是不能独宠的,而且对公子虎视眈眈的人太多,而筱筱又不知道自己争取,她怕她吃亏,更怕她之后要过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她觉得晓晓铁定是被陷害的那种,到时候她又不能在她身边帮她,那她岂不是很可怜。所以这样算来,她又希望晓晓和花帛非在一起。

第147章 菩萨蛮(2)

舒筱筱当然不知道沧磬的这些个考量,她只是知道阿姐的这些个做法,并不是因爱生恨,仅仅只是……策略。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语调戏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会围棋、会蹴鞠、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嚥作、会吟诗、会双陆,即便是落了牙、歪了嘴、瘸了腿、折了手,天赐这几般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亲自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幽冥,天那,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上走!真真儿是个风流纨绔。”

不像是白奕的那般渊源颇深的前世挚爱,也不像他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她觉得他,她无法看透,有时是不染纤尘的谪仙,游离在这个尘世之外,有时却又很……流氓,那七情六欲与尘世并无二致。

不过他依旧桀骜,依旧贵胄。

沧磬本来只是想稍作试探,哪成想小丫头说了这么一大串,而且越听越觉得好笑,只是公子已经走近了,她本想打断却被公子制止了,越听越不对劲给她使眼色她却是看不到自顾自说,而且听到后边,她都觉得公子就是晓晓嘴里的“真真儿是个风流纨绔”。

她看了看小丫头身后一脸平静的公子,应该……没有动怒的意思吧,不过她还真没见公子动过怒,要是能动一次她也算不辜负有生之年了。

不过她还是不得不开口解围:“看来公子你在晓晓的心里印象这么差啊。”

她已经很注意措辞了,只是小丫头像是给她洗了脑,让她觉得他比花帛非还风流。

舒筱筱这才反应过来,淡定的转身,看着阙君青:“好久不见。”

阿姐这是专业坑妹。

阙君青用扇柄敲敲舒筱筱的脑袋。

舒筱筱立马改口:“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实际上她只是想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奈何脑子短路。

阙君青:“……”

他早就知道,她的低眉顺目,只是看似而已。

沧磬好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这还不是和风流纨绔一个意思嘛!

舒筱筱拍拍脑袋:“好人,文能作诗,武能杀敌,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吃喝玩乐无一不会……”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几个字没能说出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陷进这个怪圈出不来了。

阙君青但笑不语。

这丫头依旧纯粹,不会说谎话,他多希望能永远守住她的这份纯真。

他给白奕使了个眼色,看着白奕带着沧磬走了,才坐下来。

他知道沧磬不待见她,也知道原因,要是沧磬知道今天父皇给他赐婚,配的是她的死对头花解语,那他以后见小丫头可就困难了,要是再知道了他没有拒绝,那他猜想沧磬会把小丫头藏起来,如果得知婚礼是在下月十五,那沧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斩断他和小丫头之间仅有的那么一点点可能,是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们知道。

况且自从小丫头进了宫之后,他好不容易才让她不要逃避,这会儿她倒是不逃避了,只不过对他态度也不热情,甚至不如花帛非和青鸾呢。

“我觉得花公子是良相之才”,舒筱筱很明智的不让他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哦”,阙君青声音扬起。

“《逍遥游》云:‘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辨乎荣辱之境’,我以为,国之良相,必然上能揣测圣意,下能惠及百姓。虽说十年寒窗的学子固然值得敬佩,可是担当国家相才之人,即使他没有学富五车也不要紧,至少要家财万贯行了无数的地方,最好是世家子弟,这样他见过的东西,拥有的积累本就在那里摆着,绝不会为了一点点的小恩小惠而心动,再者,他本身需要从别人身上得到的就不会很多,这样的话做起事来就不会顾忌太多,反而能够果断行事,不会束手束脚,经世致用往往抵不过名利虚妄,他只有已经站在了最顶端,才能做到心如止水,这对国家是利大于弊的”,舒筱筱一点点说,俯仰之间,许多的东西都像是被大浪淘过似的。

她觉得花帛非这人,无论从什么方面,学识见识都是一等一的,是很好的人选,若他想入仕的话。

“可以考虑”阙君青认真听了点点头,突发奇想:“你有什么愿望?”

不想让她胡思乱想,特别是想其他的……男人,总要早点事做。

虽然诧异,可舒筱筱还是认真想了想:“我希望,当我找到我爱的人的时候,我还没有丧失爱人的能力,有爱人的权利。”

即使洗尽铅华,依旧还能有爱的心,依旧还能坦然拥抱。

有情即解动,无情即不动,若修不动行,同无情不动。若觅真不动,动上有不动,不动是不动,无情无佛种。

那天圣上问过她:她和阙君青在一起,如果她离去了,他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

他肩负着这个家的责任,并不能随心所欲,不只是国泰民安,还兼具……延续香火。

她现在想来,只记得那日的宫墙巍巍,大殿绿色的琉璃瓦泛着荧荧的光,森冷让人起栗。

小狐狸也不知怎的,除了舒筱筱,最亲近的就是阙君青,别人都怕的人,它却把嘴巴上的山楂抹在了他的衣服上,还笑得有些傻。

阙君青倒也不在意,端过她喝过的杯子,看着被子里是加了水的山楂糕,成橙黄色,晶莹剔透的,在她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便凑近嘴边喝了一口,酸甜适中,放下杯子,在她的诧异中缓缓开口:“你的愿望我会给你实现的。”

他这是,给了她明确的答案,不需要她去猜忌,不需要她去自己琢磨,毕竟那些个事儿太太复杂,不适合她,再者,他怕她犯懒,琢磨着琢磨着就自己放弃了,或者是又钻进了另一个牛角尖,那可就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什么?”舒筱筱只觉得整个人都懵懵的,有点像是做梦,总是不真切。

她用手掐了自己一把大腿,想着要是梦的话应该能醒来。

可是,好疼,眼泪都要出来了,而朦胧的泪眼里还是那张美得不真实的脸,让她甘愿继续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