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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录(156)+番外

作者: 希言如遇 阅读记录

阙君青没看,不动声色将小包捏在手心,转身跟了过去。

解决了人生三急,几人又悠悠逛了会儿找了点东西吃。

从艳阳高照到日落西山,行人络绎不绝,本来晚上也是顶热闹的,可是姗姗来迟的夫人面色不太好,舒筱筱也心不在焉的,便提前回府。

没了沧磬和舒筱筱,阙君青白奕自然是不愿凑这番热闹的,也和她们一道走,只是才出了这月老祠,宫里的人便寻了来,还是皇上身边的侍卫,一般不会轻易地差遣,便知事情严重。

两人先是把他们送回了府上,才掉转马头扬鞭策马往反方向而去。

第145章 卜算子(3)

一叶知秋。

当叶子已经发黄、干枯、凋落,那预示着秋天越来越近,越来越深。

“月饼、瓜子、西瓜、花生……哎,不对不对,是月饼月饼月饼”,沧磬说起月饼来眼睛闪闪发亮,弯成了两个小月牙,可爱极了。

“小姐,你要是背不出这《上林赋》来,不但没有月饼,估计你今晚要和美人一起过了”,宫徵在一旁残忍的打破了。

“我还是觉得《登徒子好色赋》比较符合我的气质!”沧磬愤愤,她最讨厌的就是背书:“阿爹也真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他懂不懂啊!待我才高八斗谁还敢娶我啊!”她为自己找了个完美借口。

“别人敢不敢娶我不知道,可是白公子啊,可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啊!”宫商也接口道。

她们可是看着白家三公子白奕快二十年如一日的守护在自家小姐身边,她们虽然不知道小姐的榆木疙瘩是怎么开窍的,不过这结果她们都乐见其成,至于二皇子……大概小小姐才能势均力敌一些。

“好你个宫商,跟着妹妹嘴巴都学厉害了”,沧磬要抓住宫商打一顿。

宫商灵巧的跑到了宫徵身后,两人就一前一后拽着宫徵追逐。

待两人跑得气喘吁吁,宫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终于被沧磬给逮到收拾了一顿,挠他咯吱窝挠的她笑得都没力气了,宫徵就在一旁看着她两闹。

“小小姐可比您省心多了”,宫商将沧磬从地上拉起来,再把没骨头的她放到椅子上,沧磬就像一滩水一般滑了下来,她不得不再一次给她提了起来放好。

“省心?”沧磬玩味,想到那个……怕是没心的人,脸上又是一笑。

那丫头比谁都潇洒,像是不会牵挂不会被牵绊,哪天要是不遂愿了,轻轻松松就能离开,不知道会不会伤心。

“对啊,你看小小姐不会整天舞枪弄剑让我们整天提心吊胆,功课也做得好连老爷都对她很满意更不会像小姐一般瞒着老爷偷偷出府再惹一堆事”,宫徵煞有介事。

沧磬正想反驳,余光瞥见来人,笑得颇有深意。

算了,就当是省心吧。

现在那丫头的心可不需要她来操,自然有别人,那她还真是省心了。

“什么?”宫徵没听清楚沧磬的话,又问了一遍。

前一刻还摊在地上的宫商却像是被什么惊到,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滚跃了起来,对着来人见礼:“二殿下,白公子。”

宫徵也忙着见了礼。

沧磬似没骨头软趴趴靠在椅子上,看着逆光而来的人,感觉不仅心里,整个屋子都被照亮了。

几日未见,他好像又帅气了点。

“丫头呢?”阙君青开门见山。

他不能逗留太久,就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之后还要赶着回宫,今晚的宴会还有一场刀光剑影,就算应个卯也不能迟到。

而且他暂时还不打算把小丫头的事给弄出来,在他对父皇的态度不明朗之前,他不会贸然行动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

“哦”,沧磬明知故问,懒洋洋道:“我房里的四个丫头除了宫角去了厨房都在啊。”

白奕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被沧磬不咸不淡嗔了一眼,依旧笑意盈盈,目光宠溺。

“我找她”,阙君青倒也不恼,只是依旧执着。

“你说晓晓啊”,沧磬做恍然大悟样:“自从用过午膳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不信你问她们两个。”

“殿下,小姐说的是实话”,宫徵正色道。

她也觉得奇怪,光是下午宫角就跑了好几趟,说是哪里都找不到小小姐,这会儿又跑到厨房去找。

阙君青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自己找吧。”

“请便”,沧磬将白奕剥好的糖炒栗子放进嘴里,好好吃啊。

屋顶上,舒筱筱蹲坐在屋脊上,一手支着下巴,面无表情看着前方,却全然没有焦距。

一只红尾小狐狸,和她坐在同一个地方,看同一片风景。

阙君青毫不犹豫挨着她坐了下来。

夕阳一点点自西方落下,此刻,浅白的天空中,与夕阳同一水平线的是已经挂上柳梢头的月亮,浅白色半隐于云雾中,如梦如幻。

“想什么?”阙君青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浓浓的惆怅。

“家”,舒筱筱不假思索。

人言落日是天涯,她却真正体会到了望极天涯不见家的孤独与绝望。

她的家,不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而是比那还要远还要远,远到她看不到,也到不了。

阙君青拿出一支笛子,修长的手指配合着嘴巴,优美的旋律便从中传了出来。

对于乐器,舒筱筱略懂一些,不过只是对于它的来历故事之类的,比如司马相如用绿绮弹奏一曲《凤求凰》,自此卓文君随他夜奔卖酒。而对于乐曲,她只有粗略的一些理论知识,现在听起来,她只觉得很好听,似浓还淡的情愫像是把她整个人都圈住了,她似乎能听得懂曲子里的情愫,密密缠缠,先前的惆怅被他的乐声如同一股暖流注入了心底,似乎没有之前难过了……

沧磬和白奕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听到曲子,沧磬瞪大了眼睛:“《天星》?”

“应该是”,白奕道。

《天星》是阙棠棣在五岁时所奏,听说是梦中听见的醒来后自然就奏出了,只不过当时用的是古琴月阴,而那一曲简直是名动天下,歌尽桃花舞尽月,据说当时听过的人都言此曲只应天上有,绕梁三日语音不绝于耳,连国师都说皇后的声乐造诣无人能出其右。只不过在二皇子出生之前,皇后与陛下决裂之时,亲自将吸收梓桐精华的月阴化为粉齑,她的双手也因毁琴而筋脉尽断,从此不能再沾乐器,自此之后天下再没《天星》,不想居然……

晃眼,都已成他年笔调。

“那……”沧磬面露担忧神色。

“整个国师府都在国师的阵法之中,刚刚公子又给这个小苑加了一重,除了这里,声音传不出去的”,白奕耐心解释:“放心,公子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沧磬刚想点头,又被音乐吸引了去,吐出“未必”两个字。

白奕也和她想到一块去了,两人相视一笑,静静聆听《天星》。

一曲毕,舒筱筱的心情已经治愈的差不多了:“下去吧。”

秋天的风比不上冬天的凛冽,也没有夏天的劲道,更没有春天的使命,是最温和不过的,和洒在身上的阳光一般。

“恩”,阙君青拉着她站起来。

舒筱筱往下看了一眼,瞬间头昏眼花腿都软了。

好高。

阙君青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胳膊揽着她的腰,音调懒懒的:“这会儿知道怕了,上来那会儿怎么不知道?”

“上来时想着找个清净的地方,就往上爬根本没想到往下看”,舒筱筱倒是老实,对自己恐高坦荡荡。

况且上来的时候本就心情郁闷心不在焉,只不过是找一个发泄口而已,根本不会想这么多啊。

“怎么上来的?”阙君青似乎也没在屋子周围发现梯子什么的,只是知道她出不了这方小苑,可在下面基本上探不到她的气息,才往上边想的。

舒筱筱紧紧抱着他的腰,根本不敢看,只是指向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