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场景也有点似曾相识，大概这就是（即视感）Déjà vu？
第67章 死后的归所
被带回基地后，荣格就听说霸天虎撤退了。
这并不难以想象，因为他的要求，威震天又不能和汽车人像以前一样死磕，否则更没有谈判的可能性了。面对穷追猛打的汽车人，不撤退他们还能怎么办？
荣格也只能等擎天柱回来之后，再面对面跟他说清楚。毕竟像是爵士之类的，完全就不听自己说话自顾自想象脑补，还把脑洞当做真相四处传言。他觉得两派的战争持续这么久，肯定也有这方面因素在里面——双方都不肯听对方说话，一鼓作气往前冲。
他甚至被爵士带去救护车那边……都说了什么都没发生，他不需要检查身体！
可惜爵士已经自以为是的“避嫌”走了，而荣格也发现救护车正在维修一架战损的机体。再仔细一看，这机体上伤痕累累，救护车仅仅在维修战损最严重的燃料箱部分，其他似乎都放着不管。
这个被重创的患者不是别人，正是堕落金刚。
“你……在哪里找到他的？”
荣格忍不住问道。
“是抓到，他是我们的俘虏。擎天柱其实下手不重只是将他制服了，押送中途他想逃走，人类军方用了一种能够击穿我们装甲的武器，对他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人类的这些小玩意儿可真不能小看。”
这让荣格想起来威震天之前对他所说的话，弱小并不代表正确。现在看来他说的没错，人类其实也并不弱小，他们拥有的可不仅仅是反抗的力量。过于偏袒人类，有可能反而会破坏人类与塞伯坦人之间的力量平衡。
他再度看向堕落金刚沉睡的脸庞，在这个世界活动时，早已忘却的记忆再度被唤醒。
“我不是你的奴隶！”
懊恼的震天尊摘下自己胸前的领袖模块，丢在地上，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察觉到了自己使用与不使用领导模块时性格的差异，因此认为这是个控制他的枷锁。让他失望又愤怒的是，给予他这个的，正是他最信任的人。
荣格走到堕落金刚的跟前，端详他那黑暗又残破的机体。没有谁还记得，这个人曾经是那样的自信又耀眼，那时候人们甚至相信，他能够带领塞伯坦走进黄金时代。
他不禁伸出双手，握住对方的手，就像是在探望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
“事实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我从未想过利用或者欺骗你。”
他轻轻地说着，似乎生怕把对方吵醒。
“领导模块的编程代码比你们的代码更加先进，运行速度更快。这导致回馈信息的时候，它的处理建议会比你的思考更先一步到达你的大脑模块。”
“并不是谁控制了你，你还是你，你的思维和想法，依然还在那里。对不起，我应该事先告诉你的。我只是害怕被你知道，我其实是一个比你们所以为的更傲慢的人。”
制造领导模块，是为了保护在这颗行星上生活的人。它的确是一个道德枷锁，只选择对塞伯坦有利的人。
这其实是一个过为偏颇，相当傲慢的想法。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成为领袖，那是为了便于管理凡人，傲慢的“神灵”们讨论之后想出的办法。
事实上在经历了许多以后，荣格已经意识到了这样做其实并不合适。有时候错误才能够让人继续前进，没有什么是永远正确的选项。就像威震天，他的性格跟行为模式完全不可能被领导模块选中，但他已经是一个相当优秀的领袖了。就像许多跟自己一样的无用者，无论变形模式是什么，都不会局限他们未来的可能性。
“发现它的缺陷之后，我依然没有把它毁掉，毕竟它也是我的所作之物。我将它设定成当持有者拥有着坚定的决心时，可以超越它所给出的选择。你选择了放弃它。”
被误解，虽然很心疼，但看着震天尊超越了领导模块的选择，其实他也很高兴。
“抱歉，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你，那一天，我为你感到骄傲。不管你是不是一个Prime，你一直都是我最优秀的弟子，直到现在都是。”
震天尊依然在沉睡，但清洁液从他的面甲滑下。荣格知道自己的话语已经传达到了，于是松开手，站起身准备悄然离开。
一直沉默旁听的救护车忽然开口。
“你没有告诉过擎天柱，有关领导模块的事。”
荣格的脚步停顿住。
“不用告诉他，当他决定放弃那个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你不觉得，你对擎天柱过于苛刻吗？”救护车不忍道，“什么时候你才肯原谅他？那件事也不是他的错，奥利安只是不希望你成为杀人凶手。”
随着他的话，荣格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机体严重损毁，烧溶了一半的塞伯坦人躺在那里。
“荣格……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让你杀了他……”
那个人奄奄一息的□□着，濒临死亡之际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别人。
“别说了。”
他握着那人的手，后悔又痛苦的乞求着。
“我……有点冷……抱歉……我可能……”
“没事的，”他低声安慰，“我在这里，没事的。”
“我……想去一个温暖的地方……真的好冷啊……可是我又想留下，留在……”
声音就此断掉。
荣格握着他的手，低着头，没有出声。
站在不远处，其他人看不到的那个影子，终于叹了口气。
“放手吧，元始天尊，他的大脑模块的一部分已经损坏了。你应该知道塞伯坦人的生命形式相当脆弱，无论是火种还是大脑模块，其中的一个损坏，即代表着人工智能系统缺损。就算置换原件来修复，也只会生成完全不同的存在。”
说着那个消瘦的人影走向他们，将一粒类似种子的东西塞入赛博坦人胸前的破损处。很快，蓝色的小花从伤口上长起。原本奄奄一息的最后一点火焰，随着花朵的开放消失。
“这微弱的火焰将储存在蓝色的花里。或许过个几万年，能够恢复它原本的光辉吧。到时候他能作为一个全新的生命存在。现在，就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我会替你照顾好他。”
荣格终于抬起头，他看向那熟悉的朋友，最终摇了摇头。
“不行，那太久了。塞伯坦还需要他。我答应过他，会一直留在这里。”
那人本来伸向蓝色花朵的手停止。
“那么，要把它留给你吗？”
荣格答非所问似地说：“他说，他喜欢温暖的地方。你要带他前去的地方有些寒冷呢，终天大帝。”
死亡的使者收回手，最终轻轻摇头。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跟他们处得太近了，可有的时候，我又觉得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冷漠。别忘记神机真人提醒过我们的话，过多的干涉只会毁坏他们的未来。”
死亡的影子消失了，就像他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荣格知道，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对奥利安或许相当残忍。他伸出手轻轻一碰，原先机体胸前的那朵花消散，星星点点的光芒再度落入灰暗机体的胸膛。
或许是花朵本身就带有能量吧，蓝色的光让那本来微弱的火焰再度浓烈。
“抱歉，我替你拒绝了转生的可能性，当你这一次的生命之火燃尽，将无法得到下一次获得新生的机会。”
就这样继续活下去吧，作为擎天柱。奥利安的一生已经结束。你将被束缚在这个名字与机体之内，直到人们忘却你之时才能获得安眠。你将……没有来世。
‘#####’
这时候，他听到了似乎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荣格转头，看向那块搁置在不远处实验台上黑色的火种源。古文字在那黑色的外壳上流转，就像在传递某种信息。
“啊，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一直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