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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色盈门(283)+番外

作者: 小舍予香 阅读记录

入宫十五年整,她第一次顶撞了启正帝。

启正帝望着秦贵妃,幽幽的笑起,“其实这才是最真实的你罢?名角儿在戏台上唱戏,登场上演一个人,下场就回归自己。你呢,一出戏唱了十五年呢……你比任何一个角儿都有好本事。”

秦贵妃抬起了头来,脸上挂着泪,嘴角慢慢勾了起来,最终露出一个灿然的笑来,“是啊,我唱了十五年,却强过你要唱一辈子!你当着太后要演孝子,当着臣子要演名君,当着我们妃子的面,又要演一片天。皇上,你可能记起你真真正正的如自己的意几次?你可还记得你的后妃中有几个是你真心爱着的,而非联姻的女子么?”

夏周的脸白色一片,秦贵妃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他极想退出去,可是皇上现在的身子需要人在身侧服侍。于是夏周扬声喝道,“大胆!吾皇乃九五之尊,岂容你小窥!”

“哈哈哈哈!”秦贵妃仰头笑了起来,“正是这九五之尊才钳制住了他的手脚!我只在泉下祈祷我的田儿,可以活得随性一些。”

秦贵妃又流着泪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响彻冠秀殿,在空瘳的殿中显得刺耳而辛酸。

启正帝站起身来,扶着夏周的手,走到秦贵妃面前,秦贵妃只看到启正帝被盖住了一半的黑靴,那是她亲手做的。

原本干涸了的泪,又涌了出来。

“冠卿,”启正帝唤了秦贵妃的闺名,秦贵妃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居高临下的男人,这是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待着的男人。

“怪只怪你手伸得太长了,”启正帝又咳嗽了起来,他喘着气,胸口起伏着,这让秦贵妃想到被抛到岸边的鱼的腮,一张一合着,预示着死亡。“我爱田儿,我才不想我儿子的新君之路有人指手画脚。”启正帝的语气加重了,“冠卿,你不如太后懂得进退。”

启正帝第一次不自称朕,秦贵妃双眸猛然一缩,嘴里极轻的重复了一句,“田儿……”似自语又似相问。而她在启正帝眼里看到了闪动着复杂的幽光。

秦贵妃再想好好看时,启正帝已经扶着夏周的手离开了。

翌日清晨,就传来了秦贵妃自尽之事,后宫哗然,太子哭着去冠秀殿,看到躺在黄梨木床上的秦贵妃已经没有一点声息了。

入殓,下葬,整个后宫都忙乱成一片。待太子抽空想问问冠秀殿里的旧人当时的情况才发现,冠秀殿里服侍的人早已被打发出宫了,没人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

只有慈安殿里的太后那里安静如常,太后这几日正在念地藏经,旁人也不知道一直念阿弥陀经的太后为什么忽然念起地藏经了。

太后把打成金刚座上的两条腿缓缓放了下来,轻描淡写的道了一句,“消消罪障罢了。”

雪兰听到秦贵妃殁了的消息时,还是愣了好一会儿。她打发走丫头,帮着盛信廷换着衣服时,不由得说起了此事,“贵妃娘娘去得倒也真是意外了。”

盛信廷这几日宫中的变故,已经猜出了七分,他的声音微低,“此事应该是皇上的忌讳,你不要和别人提起。”

雪兰点头。

盛信廷转过身来捏了捏雪兰的玉颜,惹得雪兰恼火的抚掉他的手,他才笑着说,“等贵妃娘娘的事结束了,我陪着你出去走走。”

“去哪里啊?”雪兰猜民盛信廷心里有了计划了。

盛信廷的手臂围住了雪兰的肩,“你猜?”

答了等于没答。

雪兰横了盛信廷一眼,“大爷好会说笑,我怎知要去哪里?是不是大爷心疼我,要带我去些没见识过的地方呢?比如勾栏馆?大爷再让我和那里的姑娘们比上一比,到底谁更漂亮更得大爷的心?”

盛信廷轻轻笑着,眼里却含着一股怒意。雪兰偏不怕死,还凑到盛信廷面前仰起头看他。

盛信廷拦腰把雪兰抱起,雪兰一声惊呼,盛信廷咬住了她的耳朵,“我是太小看奶了罢,听奶的话,还要和勾栏院的姑娘比比本事才好让我试。”

雪兰一声惊呼,这还没到晚上,若是他们夫妻关上门来……她还有什么脸面?

雪兰的语气当即软了下来,她双手抵在盛信廷的胸口,一脸谄媚的笑,“大爷,您别和小的一般见识,小的只是说笑罢了。打家劫舍还讲究个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呢,更别提大爷小试小的了。”

做什么坏事要等到月黑风高?!

盛信廷望着身下的雪兰,俯下身去狠狠的咬在了雪兰的粉颈处,“再敢挑衅我,奶就要做好准备了。”

雪兰哪里还敢顶着他说,扬声干笑两声,推开了盛信廷。

第三百六十一章 请封

夫妻两个玩笑了一阵,盛信廷到底在雪兰的唇间缠绵许久,才放了她。雪兰唤进来丫头,吩咐摆上晚膳。

书轩的晚膳还没摆上来,腾铃阁那边就遣人来请盛信廷夫妻过去。盛信廷抬头看着笑容嫣然谢过鲁氏那边的雪兰,站起了身,“这个时候忽然叫我们,该是有事。”

雪兰回首一笑,上前来挽住了盛信廷的手臂,一头青丝贴着盛信廷的臂轻轻一蹭,“大爷,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罢。”

盛信廷笑着拧了拧雪兰的脸颊,夫妻二人出了书轩。

到了腾铃阁时,小丫头帮着二人打开了帘子,一进房门,雪兰就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正座上的卫国公和鲁氏脸上皆没有一丝笑意,一旁垂首侍立着二爷盛信炎。

卫国公盛泽润见雪兰夫妻给自己见礼,只嗯了一声,眉头微拧,语气极淡。这是从雪兰嫁进来之后,从没见过盛泽润这般冷淡。

倒是鲁氏,先微微笑着,才把话说了,“苏家来了人来,说了一些话……”

盛泽润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瞥了坐在一旁的妻一眼,闷声道,“廷哥儿夫妻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照直了便是。一家人还要掖着藏着,成什么话!”

鲁氏一怔,脸色当即不正常的红了起来。在新嫁入的媳妇面前,盛泽润就这样下了她的面子,不知道是他心情真不好,还是拿她做伐子。

可是,盛泽润可以这样,鲁氏却不能露出什么不快来,她的面色依然如刚刚,好声好气着继续说道,“苏家人来,我瞧着是受了太后之意,想让咱们家向皇上提亲,为你二弟求娶雨阳公主。”

原来皇上还真有让盛信炎尚公主的意思,难怪卫国公会脸上有不喜之色,他是心疼长子。

雪兰不语,这样的场合,无须她去说什么。

盛信廷缓缓开了口,“母亲,二弟只是进士,按道理说,求娶公主的资历尚浅,儿子觉得,不如请封二弟为世子罢。”

鲁氏的双眼极快的闪过一道光芒,马上她的眼中又恢复了平静,她转头看向盛泽润,盛泽润沉默不语。

盛信廷又道,“父亲母亲,儿子是这样想的,我现在已有左骁卫上将军一职,按道理来说,早该有自己的府邸,我也早该分府出去。而二弟是嫡系,嫡庶有别,世子之位,早该由二弟来袭了。二弟从此为驸马,资历怎好太过浅薄了。若是太浅,对天家也是种怠慢了。父亲母亲也不必太过犹豫了,请封二弟,是最好不过的主意了。”

盛泽润抬起眼来,看着面前的长子,也不提请封一事,直接问上了分府之事,“你要分出去?”

盛信廷微微一笑,“儿子早晚都该分出去,而且将来二弟若是尚了公主,府里便不只是卫国公府了,也会被说成公主府。父母亲也该想着天家的颜面才是,我这边只要不离家里太远就好,时常来向父母请安也方便许多。”

“大哥,”盛信炎开口说了话,“我不想把你挤走了。”

盛信廷拍了拍盛信炎的肩头,“哪有什么挤走之说,你想想,我早晚都要分出去的。倒不如早分出去,让你嫂子也学学管家。”

正厅的几个人都不再说话,而把目光都看向了盛泽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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