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降身(19)+番外
温紫楚细腻的肌肤上出现一道细痕,发怵地颤着,无力地望着门口,期盼一道光。
“白止柔,你生得不过可怜楚楚,又没我好看,真不知道你这一张脸是不是就是可怜才有人喜欢!”
白止婉尖锐的指甲在温紫楚脸上划动几个小口,勾唇一笑,看着伤口悠慢淌血。
停下,血滑落至衣襟处,苍白的唇瓣愈加白得发紫。
“只可惜,不能毁了你这双可恨的眼睛!白止柔,我恨你,月初那么爱你,你却有自己的使命,身为冥族上任族长之女,为了让月初死心嫁给凌文天,你呀,真傻!可是这样月初还是不死心……真恨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到底有什么好!值得月初为你付出这么多?”
白止婉脸皱得变形,妖媚勾人的笑容升华至诡异的邪笑……
褐黑的眸子深深的幽黑邪气从瞳孔深处爬出,张嘴露出牙齿,手里紧握一把短匕。
温紫楚倒吸一口凉气,疾快闭眼。
倏而,白止婉一怔,收回短匕。
不!他会回来的!
身旁的热气散退,缓缓开眼。
温紫楚往前一看,白止婉往后倒退坐在贵妃椅上。
白止婉放下扶着额头的手,睁眼看着温紫楚。
想逃?做梦!
白止婉疾步至温紫楚面前,冷冷一笑:“白止柔,你可是来伺候我的,这就想逃走,我这个主子还没发话呢,你可问过我的意见?”
唇微张,眼底的惧怕映出那张妖媚的脸。
温紫楚腿没了知觉一般站在原地,森冷从前方袭来。
一推,温紫楚往后一倒,坐地惊恐看着白止婉。
白止婉不屑一笑,把一瓶药扔在地上,说道:“白止柔,把你的伤口收拾好,免得倒时月初怪罪于我!”
瞬间,温紫楚不知所措。
白止婉眉心一蹙,扯着嗓子怒道:“白止柔,你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吗?快把药擦了!顺便把这屋子打理干净!”
温紫楚抿了抿唇,慢慢捡拾起地上药瓶,指腹沾染些许药膏擦拭在伤口处。
眼里怅然若失,手忽没了力气。
白止婉见了,盯着温紫楚,踢了踢她,说道:“白止柔,你起来!真不像从前意气风发的你啊,这般楚楚可怜,是让我可怜你吗?”
温紫楚阖眼站起,轻皱眉头。
如今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白止柔,只有忍气吞声方有解!
白止婉见温紫楚一动不动,吼道:“白止柔!”
温紫楚这才动起。
半个时辰过后,屋中尘土少了些许,明净亮堂。
白止婉躺在贵妃椅上,慵懒阖眼。
桃花眼里一片灰青,深处的黑渊深不见底,摸索着……
突然一声:“去倒杯茶水!”
温紫楚受惊而视,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张。
白止婉冷眼对之,温紫楚走到外头端着烧好的水进屋。
温紫楚慢慢走近白止婉,茶壶倾斜……
门缓缓而开,踏入一只脚。
白止婉快速把手伸到茶壶壶口……
“啊——”
凌文天疾步走到温紫楚面前,掐住温紫楚的细脖,怒吼:“你又做什么!”
温紫楚唇瓣动了动,眼里积蓄着泪水。
凌文天眯眼一怒,说道:“白止柔,即使没了内力,你还是能胡作非为,本王看你应该去做粗活才是!”
坠地,温紫楚摸着脖子咳嗽几声。
凌文天坐至白止婉一边,握住烫红的右手,轻声地问道:“婉儿,疼不疼?”
“爷~疼是疼,可是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媚眼泛泪,红唇充满委屈。
凌文天怒瞪温紫楚一眼,又安抚已经哭成泪人的白止婉:“那就换个法子折腾她,本王即刻就办,如何?”
“妾身,谢爷!”
凌文天看着坐在地上的温紫楚,走过去一把扛起她,离开爱婉轩。
白止婉扬唇低耻一笑。
温紫楚无奈阖眼,绝望至极。
凌文天走出爱婉轩后,便说道:“白止柔!白止柔!本王真的厌烦了,你和她就不能少惹事吗?那老头和你们,还有本王的皇弟皇兄……烦!”
凌文天走进落秋轩,把温紫楚放到榻上,瞥见地上昏迷的芙儿,又看着温紫楚。
手上青筋爆裂,凌文天对着门外侍卫喊道:“请个大夫来!”
温紫楚双眼放大,往床头缩。
凌文天是看出了什么?
凌文天双手插腰,转回头伸长脖子看着温紫楚,笑得肆意:“本王不对你做什么?想必今日你也不会好受,既然如此,本王今个就饶了你。”
☆、第十六章:对峙醉人
情劫降身/第十六章
温紫楚瑟瑟发抖,低头垂眼。
凌文天攒眉蹙额,钳住温紫楚的下颚,以鼻抵鼻,看着一双含泪纯澈的眼睛。
半晌,凌文天松开,晃了晃头,说道:“白止柔,本王真是想不通你到底在哭什么?难道是因为本王放过了你而感激涕零吗?”
汪洋一片后,眼眶渐渐干涸。
温紫楚靠在床头,静静沉思。
受苦便罢了,如何能逃出去?
“白止柔,你!哼——”
凌文天实在厌倦,甩袖出门。
两扇门板,沉沉地响动。
温紫楚一惊,往外探去,发觉凌文天远去,温紫楚走下床榻,把芙儿扶到榻上。
温紫楚轻轻地盖好被子,叹气沙哑地说道:“生的不错,只是奴心太过。”
半个时辰过后,天穹黑云笼聚,不过须臾,从天窗渗进些许晶莹的雨水。
温紫楚倚在床沿,水珠啪嗒在她脸上。
羽睫颤动,朦胧而开。
温紫楚开眼,不知何时一位老者在为芙儿诊脉,细细一看此人甚是面熟。
“师弟?”
南千云易容而来,温紫楚眼尖识破。
南千云笑了笑,拿出一样东西递到温紫楚手中,说道:“我无法解了这日夜欢,但是找到可以抑制日夜欢的药,紫楚,你收着,日后我再看看有其他方法可以制出解药。”
凤眸诚挚,洒脱一笑。
温紫楚点头,阖眼又开,说道:“师弟,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
南千云一怔,扭头寻思。
师傅说过,这是你的劫数,万不可插手。
温紫楚眸中失意,垂头下地。
“既然不能,为什么要来看我?让我被凌文天折磨至死,不是更好,还省了你来看。”
南千云眉间郁结,顷刻,他又摆出洒脱的笑容,说道:“紫楚,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不能违背师命,所以紫楚,你自己好生保重!”
温紫楚转回,道:“芙儿,情况如何了?”
“她没事,倒是你,不要往坏处想,紫楚,恕我以师命为先,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温紫楚勾唇一笑。
是啊,我是师傅一手养大,可是我累了,不想再这样被动地活着了。
南千云隐约看出温紫楚不满,他又说道:“紫楚,我也不废话了,你的命数由你自己改,没人能篡改,是你自己不变,不是他人之错。”
南千云背上药箱,打开门又关上离开。
落华易生,韶华难再。
温紫楚从窗纸依稀可见的粗布大夫的离开,心头浮沫一般稍瞬即逝。
外面窸窸窣窣的落雨,屋内亦萧萧如下。
温紫楚挪动芙儿,移至未有漏雨之地,忽而,芙儿醒来一把抓住温紫楚的手。
“小姐,芙儿怎能让您来照顾呢?”
这一声沉重压着心房,抑不成声。
温紫楚抿唇轻笑,拽下芙儿的手,拿药递水给芙儿。
温紫楚垂帘闭目,一声不发。
今为求自保,不能信任何人!
芙儿垂眼,透出天真一笑:“小姐,既然您不说,那芙儿便再也不问了。”
天色至暗,南凌多雨,每年一月中就有半数即是阴雨连绵。
旦日一早,天朗气清,地气上浮,屋外湿热难耐。
昨夜温紫楚受凉,今早面色通红,身子滚烫,眼皮睁也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