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是这样的……”
余飞同学手把手帮助顾清哲一通操作。
两人终于开始,结果比较血虐。
顾学长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你会玩这些东西?”
余飞不好意思地点头:“会……点儿。”
“点儿?”顾学长怀疑。
接下来……
余飞同学疯狂扫射满屏的丧尸,过关斩将……
余飞同学投篮准到飞起……
余飞同学在跳舞机上舞姿流畅,节奏点踩得分毫不差,旋转跳跃间宛如一个真正的舞者……
顾清哲:“……”
余飞从跳舞机上下来,接过顾学长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歪着脑袋在胳膊上擦了擦汗珠,轻舒了一口气。
“真的有好久没玩过了。”
顾清哲一下一下拧着手里的矿泉水盖子,有些挫败地说:“不知道你玩这些玩的这么好,本想着带你过来尝个新鲜来着。”
事实就是如此。
就在上午余飞同学很兴奋地问他“去哪玩儿”之后,顾学长就特意找人打听了有什么游戏厅之类的地方。
在他的印象里,游戏厅是神秘又不可接近的地方。
那么乖巧的余飞,应该跟他差不多,从小就不知道游戏厅网吧之类的娱乐场所,大门朝那儿开。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不知道的人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余飞同学显然是游戏厅的常客。
常到大部分游戏项目,对他已经失去了挑战性和趣味性。
这叫做“关公面前耍大刀”,他一个啥都不懂的新人要给游戏老手当引导。
当真是可笑。
这算是他顾清哲长这么大以来,做的最可笑的一件事了。
余飞终于听出顾学长语气里的不寻常,和眉目中的挫败。
“学长……”
他忙表态:“我玩得很开心。是真的,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顾清哲一脸不信。
方才玩飞车时,余飞同学在到达终点的时候,眼神飞扬间,分明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的无趣感。
余飞见他不信,忙又抖了抖衣服上的汗渍:“我真玩得很开心,不开心我能出汗吗?”
顾清哲看出他眉目间的急切,问道:“开不开心和出汗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余飞:“……”
好像真没有。
他看到顾清哲似笑非笑的表情,知道学长并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学长,你那么优秀自然不像我似得,成天就知道玩儿。”他诚心诚意说道。
方茕时常在他面前夸赞顾清哲,学习好,领导能力突出。
他好像是除了在学校领导学生会,还有学习之外,业余时间不是去书城就是图书馆,亦或是参加各种团体活动。
余飞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学长还有搏击俱乐部的爱好。
顾清哲听了余飞的话,重点却放在了那个“成天就知道玩儿”上面。
这个“成天”,一定是从前。
因为就他知道的,余飞回了杜家之后,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从前的余飞和现在的余飞,大概还是不一样的。
“饿了吗?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顾清哲收敛了思绪问道。
又带他玩,又带他去吃饭。
余飞领了顾清哲的情,歪着脑袋想了想,吧唧吧唧嘴说道:“想吃肉了,学长,咱们去吃烤肉吧!”
第5章 第一个替身:我不是我哥
顾清哲带着肉食少年进了一家韩式烤肉店。
肉被碳火烤出来的香气,让少年两眼放光。
拿了片配着的生菜叶子,夹了肉蘸了酱料和香油,又放上蒜片,包成一大团,整个地塞进嘴里。
嚼到肉的肥腻醇香和酱料咸甘滋味瞬间充盈整个口腔。
少年幸福地闭上眼睛又睁开,眸子里仿佛有细小的火星跳跃。
“嗯~怎么这么好吃!”
这样的少年简直让顾清哲难以招架,他的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了弧度。
“学长,这么好吃的肉,咱们要瓶酒喝吧?”
少年眨巴着大眼睛,带着兴奋怂恿着顾清哲犯罪。
那份调皮和不正经,完全不似平日里的乖巧模样。
倒是更像极了另一个人。
于是,被迷惑地神志不清的顾清哲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一句:“好。”
余飞得到了准许,立刻招呼服务员过来:“两瓶啤酒。”
被蛊惑的顾清哲猛然回过神来,叫住服务员:“等等!”
出尔反尔好像不太好,尤其是在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的情况下。
“呃……一瓶就可以了。”
顾清哲选了个折中的处理方式。
大不了,他多喝一点,让小朋友喝半杯就可以了。
只是,那个乖巧可爱的模样只是一张伪装的皮囊。
余飞小朋友的内在可不是那样。
半杯酒,只够他一口干。
然后,他就吧唧着嘴,也不说话,只拿眼睛去看顾清哲手旁边的那瓶酒,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写满渴望,活似盯着肉,拼命摇着尾巴,等待主人投喂的小狗。
顾清哲:“……”
他需要把眼睛蒙上,然后眼不见心不烦。
否则怎么可能忽略那样渴望的表情和小眼神?
“那,只能再喝半杯。”
顾学长最终招架不住,又给余飞同学倒了半杯酒。
知道是最后被允许的半杯,余飞变得极为珍惜起来。
吃一口肉,就端起酒杯来小小的抿一口。
把啤酒当成白酒那样来喝,也是够可怜了。
顾清哲暗叹一口气,随意问道:“你从前也喝酒吗?”
余飞用力点头:“喝呀!我的酒量很好的,几瓶啤酒对我来说就像开水差不多。”
“哦?这么能喝?”顾清哲表示怀疑。
“是真的学长,不信可以当场验证。”
顾清哲不接话,他哪里有那么容易上当?
余飞只好又小抿了一口酒,接着说:“学长,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有这样的酒量。那是因为在我还小的时候,我爸就用药酒兑水给我泡澡,那样可以舒筋活络,对练功大有裨益。再后来,我爸就允许我在吃饭的时候喝上一小杯,每天如此。就那样,我的酒量自然也就练出来了。”
关于余飞养父母的情况,顾清哲是从顾清卿那里听到过的。
他的养父好像是个开过武馆的练家子,他的养母则是普通工人。
两年前他的养母车祸身亡。
又过了一年多他的养父查出癌症晚期。
无奈之下,他的养父才在最后时刻选择了报警,把余飞送回了亲生父母身边。
没人知道那对夫妻跟余飞私底下的关系亲疏与否。
这时候,他却自己说了起来。
顾清哲不动声色地随口应和,引导着余飞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他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了自己从前的生活。
诸如怎样练功夫,怎样在小时候就出手不凡,震慑小无赖,成了孩子王。
又诸如多大的时候参加了什么比赛,得了什么奖。
后来又因为年少轻狂,打了不该打的人,惹了祸端。因此被父亲狠狠打了一顿闭门思过。
慢慢又讲到了他的母亲对他怎么样地娇惯放纵,父亲虽然严厉却总是臣服在母亲的威严之下。
因此他又得以重见天日,继续横行乡里。
说这些事的时候,少年眼睛发着光,有时候还手舞足蹈地比划。
说得渴了,他便十分熟稔地捞过顾清哲面前的酒瓶给自己斟满酒,一口饮下。
然后招手冲着服务员叫:“姐姐,这边再给来两瓶酒。”
那动作、那语气,活像是个老酒鬼。
这样的余飞和平日里那个看起来乖乖巧巧,沉默寡言的余飞完全不一样。
这个余飞跟游戏厅里的余飞相重合,生动、鲜活、而又饱满。
顾清哲听得仔细,看得也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