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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257)

那时生长在深宫中,心底的真实情欲被埋没压抑得太久,行走人前的息美人,不过是一具冷淡僵硬的躯壳。这一世堕落凡间尘世,与那个一贯豪放不羁、霸道张狂的男人凑到一处,苞谷米对上了高梁杆,油菜花傍上了山药蛋,终于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随心所欲,毫不吝啬地表露真情实爱。

笼中的一只金丝小凤儿,一朝展翅碧水青山之间,好不得意畅快!

息栈心里惦念大掌柜,脸颊上偶现羞涩红晕,顷刻间让面前的男子恍然惊艳。

马俊芳怔忡地望着人,眼波痴缠交汇,忍不住凑上头去,吻住息栈的唇。

柔软的唇瓣辗转磨蹭,相交吸吮,温存地怜爱。

马俊芳的舌尖轻轻舔舐息栈口中的滑嫩,似乎还能尝到齿间残留的一丝血腥。心中再次抽痛,伸臂将息栈揽在自己怀中抚摸,掌心贴合下巴的弧度,用嘴唇轻轻安慰没有受伤的那半边脸蛋。

马师长吻罢,抬头看着人。

息栈自始至终闭拢双眼,长长的睫毛簌簌轻抖;唇瓣随着男人的探入轻开轻合,被动地顺从,既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温顺之中透出某种无法言喻的冷淡,让马师长顿时陷入失落。

男子心中明白,这时若要与鸾亭进一步亲昵,想必对方也会依从。只是,这感觉已不一样,这身子,早已经不属于他。

“鸾亭,我,我们……”

“殿下,你说那几个人就在附近?”

“嗯。你……唉……”

二里地外的荒凉处,一个孤零零的兵站。几个大头兵栓了马,四处张望。

“师长大人深更半夜让俺们到这里查什么哨?”

“就是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又没有共匪,查个屁哨!”

“谁说没有共匪?”

“小爷就是共匪。”

轻飘又冰冷的话音,鬼魅一般,从林间不同的方向翩然入耳。

大头兵们还没来得及抬头,面前一道黑影遽然抹过,月下寒光一闪,剑气惊动八方神明。

惊恐之间,声声惨叫,血块儿纷飞,一条一条胳膊被剑尖挑向天空,甩上树梢,惊呆吓傻一树栖息的鸟雀。

一个大头兵尖叫着逃进哨所,才反身拴紧房门,利剑穿门而入,破喉而出。腕力一拧,双刃将喉骨和气管儿挑碎,抽剑而回的同时,手腕内力一抖,凌波剑气将整颗头颅震飞,破裂的厚木门板“噼噼啪啪”碎屑滚落。

另一个大头兵翻身蹿上了马,扬鞭而去。息栈一脚踏上树干,借力飞扑,彩凤追云式,翻滚的剑花儿捅入那人的后心,一剑一剑将心、肝、肺、肚从胸腔子里抛出。

如丝凤目中的两点冷绝寒气,与月下刃光纵成一线。气虚疲惫而过度运功,胸中真气已是不济,手臂绵软发颤。

息栈强撑身躯,飞向又一个兵勇。大头兵身上的衣物瞬间如鹅毛雪片,四散飞去,嚎叫声穿透林间。须臾,空中飘飞的隆冬“雪片”,已然换作春末的“乱红”,斑斑点点,红红黄黄,泼洒遍地。

臂力终于不支,剑尖杵在了地上。

身后一个惊吓过度的兵勇,两腿好似灌满水银,一步也迈不出去,恐惧之中端起长枪瞄准息栈。

黑暗之中,金属撞击的拉栓声惊动了小凤儿,回眸之时,枪声已然响起,却并非出自长枪的铁管儿。

开枪的是几十米开外的马师长,盒子炮一枪击中大头兵的小腹一侧。

小马练枪练得简直还不如小凤儿,这一枪打得极其不准,离人体各处要害都差着八丈远,撒出去真够给马大帅丢脸,不过好歹没有打错人打到息栈。

马俊芳一直在远处观望,眼见着息栈杀红了眼,剑剑不留人情。

小凤儿的剑原来是藏于腰带之中,薄如翼羽的鸣凤剑可以弯成任意形状,绵韧不折。马师长看在眼中,心下无奈摇头,也幸亏息栈来见自己时,没有立即动了杀念,不然俩人还不及相认,自己脑袋就被削没了。

息栈将那中枪的倒霉蛋大卸八块之后,抹一把额头的汗水,一手扶住伤痛的胸口,一步步走向此时仍然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四个活人。

四个全部被削掉了手臂的活人。

血淋淋的身躯在黄土地上跳跃扭动,如同四只黄泥鳅。

马俊芳对眼前的血腥状况着实不忍,轻喊:“亭儿,够了!差不多就行了!”

息栈像是没有听到,一双眼暴露恶寒和愤怒,深深吸了一口气,紧咬已经烂掉的下唇,双手费力地提起剑,一剑一剑向地上的人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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