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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气闺秀(卷一+卷二+卷三)(78)

作者: 简尘 阅读记录

成靖宁想看老夫人和父亲收拾老渣渣,打发走沈嘉月和顾婉琰,带着可可早早的潜到昊晖堂中。这次为了不被发现,一人一猫躲在正厅正上方的案桌底下,都寻了个肆意的姿势坐着。冬天到了,都罩上桌布,正好把人掩盖住。

听到开门的声音,成靖宁和可可豆竖起了耳朵,心道:来了。

先到的是沈老夫人和成振清,丫鬟仆妇送上茶水之后,纷纷退下,守在此处的,都是母子二人的心腹。成启铭走到修缮一新的昊晖堂前,理了理衣裳,整理好心情后才迈步入内。

沈老夫人喝着茶打量成启铭,一路奔波并不见他劳累,红光满面,越活越年轻了,笑道:「想来是福州的风水养人,倒让老爷你年轻了不少。」

成启铭知道这是沈老夫人在讽刺他,眼下他无心说其他,开口便道:「振功和振声已经落魄如丧家之犬,你们母子两个,为何不放过他们?」

「最近一年,陛下忙着筹备边关互市和海贸以及海防之事,我在崖州十年,对海贸和海防之事比京中官员都了解,一直忙着帮陛下出谋划策,到沿海的几个大港巡查,商议军国大事,没工夫管他们两个的事。」成振清这一年早出晚归,披星戴月的,加上各种流言蜚语,更不会去碰成振功兄弟,被朝中各方抓住把柄。

「巧言令色!一派胡言!你以为你们母子那点龌蹉心事我不知道?现在你们赢了,就开始着手清算了吗?振功振声到底姓成,也是你们的亲人,你们为何就不肯放过他们?」成启铭一句一句的质问着。

成靖宁看了可可一眼,忍不住吐槽,这人好生无耻。果不其然,沈老夫人冷哼一声:「就凭成振功和成振声那作天作地的性子,不用我们出手,有的是人收拾他。你以为,他们兄弟两个那些年得罪的人还少吗?整治打压他们,我和振清还嫌脏手。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那两个儿子一样,一肚子坏水,整天想着害人吗?振清行得端坐得直,会用此等下作手段去痛打落水狗?不,他们连做落水狗的资格都没有!」沈老夫人厉声呵斥,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驳得成启铭哑口无言。

「你……」成启铭找不到话反驳,只死死的盯住沈老夫人。

「这是透露翠竹下落的字条,您拿去看吧,看看能查到谁头上。陛下听闻您回京,特地让我回来见见您,既然见着了,我就不多待了,得进宫和琼州、广州、余杭还有天津来的几位大人商议海贸之事。」成振清不过多理会成启铭,现在和他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更懒得为自己辩解,是非曲直,老头子爱怎么猜怎么猜。

成振清放下皱巴巴的字条,目不斜视的出门。成启铭被成振清的言行举动气得不行,这逆子眼里已经没有他这个父亲了,难怪行事那般有恃无恐:「不孝逆子!狼心狗肺的东西,永宁侯府如何能交到他手上!」

「不交他手上,交给成振功成振声,还是成永泽或是成永桓?我倒是忘了,永泽已经改姓了。」沈老夫人立刻反驳道,「你无凭无据、空口污蔑振清,这又是一个父亲的所作所为?只知责人,不知责己,现在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有何脸面斥责振清?看来在福州的日子,你自顾自己逍遥,却无半点自省。成启铭,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懦弱无能。当年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沈老夫人现在无所畏惧,骂起人来中气十足。

被沈老夫人每骂一声,都似尖刀一般插进成启铭的心脏,风华不减当年的京城第一男子,此刻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来。「都是我的孩子,我如何能作势不理?如果振功和振声没了,玉宁和永桓他们又该如何?文茵,给孩子们一条活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想起还有一个成芙宁,成启铭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气来,暴躁的怒骂道:「翠竹那贱婢生的孽种呢?她还有何脸面存活在世?我不杀了她!」

「自己没教好儿子,就要拿一个无辜的孩子出气?你这专挑软柿子捏的毛病、东拉西扯转移视线的手法还是没改啊?」沈老夫人摇头叹道,「你软弱了大半辈子了,晚年我还是希望你强硬一些,自己带着你那些孙子孙女单过。当年分了家,我从不曾求过你,凭一己之力撑起大房,希望你也能做到,你也个大老爷们儿,无论如何,也会做得比我一个女人好。」果断拒绝成启铭带二房三房的妇孺回侯府的要求,她还没心善到去帮李馥盈的孙子。

「我不想和你吵架。」几番交锋下来, 成启铭没占到半分理, 到头来好似他在无礼取闹一般, 疲倦得很,雪天赶路都没这么累。

沈老夫人却淡然一笑, 「你这么匆忙的赶回来, 不就是来吵架找骂的?既然不想继续,那就请回吧。厢房已经备好,就在太夫人的景斓堂那边,你们母子和好好说说话。」

成启铭步履沉重, 带着颓丧的情绪离开。沈老夫人打了一场仗,这时候也松懈下来,她也心累得紧。不过……「听了这么久, 看了这么久, 该出来了吧。」

成靖宁收了收脚,检查后发现没有衣裳裤脚露在外面,怎么就被发现了?该不会是老夫人在诈她?是以一人一猫,躲在桌案下边岿然不动。

「出来吧,早就知道你在桌案下,还要我老人家来请你不成?」沈老夫人换上逗猫般闲散的语气道。

好吧, 成靖宁最后抱着可可从桌案底下钻了出来。她在底下的时间不短,这时候有些腿麻, 见过礼后道:「祖母, 您让我坐一坐,我站不住了。」

「我不叫你出来, 你就不腿麻了?」沈老夫人笑骂道,让她在身边坐下。「嘉月和婉琰走了?」

「听说祖父回来,我就让她们回去了。嘉月说明年想到府上来住一些时日,二表舅要去陕西任职,二表舅母也会去,她想过来和我作伴。」成靖宁给沈老夫人的茶杯续满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猛灌了下去。

「也好,嘉月是个活泼的性子,你们做个伴也不错,只是以后不许凑一起淘气。」沈老夫人含笑道,「在下面听了这么久,有什么想法?」

成靖宁闻言,倒茶的动作一顿,旁边的可可也竖起耳朵听着。「其实祖母知道祖父会回来,故意等着他的吧?」沈老夫人这般周全,不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刚才骂得那般痛快,显然是准备好的,一刀比一刀插得狠。

「你这孩子。」沈老夫人缓缓地叹口气,「祖母这辈子就这样了,只盼着以后你能美满幸福,别像我一样。」

「我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的,祖母您别担心我。」上一世遇到的三个渣男,早让她熄了结婚成家的念头,尤其眼下又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对婚姻更是恐惧,哪敢再妄想?男人的渣,是不分古今的,只有自己有权有势过得舒心畅意才好。这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的,就算有,她也没那个运气遇到。

那边,正在和仇天仇地兄弟两个商量事情的萧云旌,突然放肆的打了个喷嚏,之后若无其事的对他们二人道:「你们继续让那边的人盯着成宅,任何可疑之人都不要放过。」他怀疑是成振清的政敌搞的鬼,但那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线索,那人比他想象中的更沉得住气。许多事改变了,眼下的形式更加复杂,不过到底还在掌握之中。

或许是昨夜沈老夫人一番拷问灵魂的话,让成启铭无地自容,次日没出现在琼华院这边。一早张妈妈来禀说,成启铭带着成青出门了。「还有大半年才去西疆瀚海,他有的是时间周旋。」沈老夫人正在梳头,路妈妈给她梳了个福髻,戴上玄色的抹额,只要那人不回来烦她,他做什么她都不会管。

这时候成靖宁过来请安,跟在她身边的水袖抱着一盆蓝色的花,长着几片一指长宽的叶子,中间开着一簇花,散发着浓烈的香气。沈老夫人看着新鲜,说:「这是什么花,以前还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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