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迷离的月光(11)+番外
我又转眼看舟大人，他浑身湿透，发梢还在滴水，冷峻的脸庞水痕蜿蜒而下。
“大人，你没事吧！”刚才他和那群人打斗，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不免有些担心。
他皱了下眉头，神色晦暗难懂的瞅了我一眼，撇过头然后起身。
唉，又惹统领大人不快了！我怎么感觉自己总是在犯错呢。
“能走的话，就得赶紧回去，现在已经子时了。”他看了看周围继续说：“如果那些人再返回，你会拖累我！”
又被嫌弃了，低头看看我这一身狼狈，不快感途升。我爬起来追上舟统领悄然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一个不爽回头给我一刀。
我们一前一后走在灯火昏暗的路上，看着他略显孤单的背影，我却慢慢欢快起来。
这算不算是约会呢，良辰美景，孤男寡女……只不过舟大人的衣服湿淋淋的不成样子，太煞风景了。
“噗！”我忍不住笑出声。
这声引得舟统领停住回头看，发现我在这种情景下还能笑出来，用黑眼仁狠狠刮我一下，好像在骂，你是不是傻？收了笑，我又摆出一副温顺从良猫咪的表情老实的跟在他身后。
回到屋子，我换下湿衣服，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在澡盆里想到刚才舟大人无比俊美的脸却挂着水珠的样子竟忍不住咯咯笑出声，半晌意识到自己像傻子似的，将脸埋入手心。
我想我是着了道、入了魔、中了咒。
隔天一早我就被舟统领的随从喊起来，说统领大人找我。在去他房子的路上不免心驰荡漾，这么快就想我了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真是的，也不避避嫌，让人家怎么好意思么。
“跪下！”结果打击不要来得太快，他一见我就冷着脸喝道。
瞬间心情从云端美梦摔入十八层地狱，我立刻跪下，垂着头也不敢看他。
“昨晚，你去见温良候为何隐瞒？”他声音透着疏远的冰冷。
“属下知错……”
“闭嘴！”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声音寒得让我胆战心惊，才发现原来自己很怕他。
“才给你尝了点甜头，就不知天高地厚去招惹温良候，你嘴里有没有句实话？”
“有！属下对别人都假，但对大人是真心的。”我情急下不知说什么好，但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告白呢。
他半晌没做声，手指开始敲打桌面，我这才敢抬头看一眼，大人这会儿脸向窗外不知再思考什么，我也不敢吭声。也许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他转过脸来瞪着我。
“他昨晚叫你去干什么？”他语气缓和了一些，却依旧不带温度。
“看戏”我喏喏的答了声。
“什么？”他蹙眉问。
“不是，喝酒！”赶紧改口，我这脑子一着急就是不会转弯。
“哼！”他冷笑一声道：“我怎不知，你何时与他关系如此热络了。”
哎呦，大人这是吃醋嘛？我抿嘴道：“属下昨日下午在街上碰到他，是他约晚上在临江见面，属下也不懂他是何意。”见他眉峰微蹙，我又无辜的说：“大人，属下说的是真话！”
“明知道他素来与我为敌，为何还不防备，你做事不考虑后果么？”舟统领肃然的说。
“大人教训的对！”我赶紧接上，认错态度好的总是不会挨打：“但是昨晚那些人也过来与温大……”我一个‘哥’字差点滚出喉咙，吞了吞又说：“……人交战，应该不会是他指使，而且多少还算帮了忙。”
统领大人眯了眯眼，看着我淡淡的说：“你这是在替他说情？”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说出昨晚的情况，但凭大人斟酌。”
他不语起身走到我身边，云纹锦鲤靴停在面前，无形气场压迫过来。
“肖沐，我虽让你跟随左右，不代表你能在我眼皮底下跟他人勾结。”他顿了顿又厉声道：“否则后果你该想到。”
大人真的想多了，我都有你了，怎么可能再去勾搭别人呢，呼呼。
“大人，放心，属下对大人一片赤诚……”
“行了！”忘了，他不爱听这种话，表白又被打断，他接着训斥道：“你这脑子一天都装些什么东西。”
“装着大人。”表达不出憋闷无比，我随口便答了句，然后就被自己这话给愣住。
抬眼看他眼角抽搐了几下，无奈的说：“起来吧。”
我这才揉了揉膝头站起来，事实证明甜言蜜语还是有效果。
“你去查一查昨晚是什么人！”他吩咐道。
前几日舟皓查到张守忠来经常与一些异地商客秘密来往后就会去门下省接触。其中一个商客便是昨晚的那两个男女，主动找他们约在滈江见面。谁知一见便遭了埋伏。
“是！”我领命道。
回到家里老头早已在等候，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呵呵笑道：“沐儿没事吧？”
“恩”难道他知道昨晚的事了，消息这么快。
“舟皓让我查昨晚的刺客。”
“不用查了，那是自己人。”老头坐下轻快的说。
我瞪着眼，什么意思。
“老头，他们偷袭舟统领，要杀他！而且我昨晚差点被那女人的手下给淹死，什么自己人？”
“舟皓的本事还不至于被他们几个给弄死，你这不是也没事。而且你师姐她盯着呢，发现你刚落水舟皓那小子就跳下水去捞你，他们这才脱身。”
老头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我反应了半天。
“师姐？？”最后抓住这个关键词。
“昨晚女的是你师伯的大弟子柳思寒，男的是二弟子任铮。”
原来师伯王淮之一直在给袁丞相联系民间人士，想对付余朝忠，那张大人也是在给丞相秘密联系朝中官员集结力量。想来余朝忠这次把对象瞄准了张大人，于是师伯派出两位同门师兄姐暗中作梗。
可是我这角色不就太难受了，一面心知肚明是师傅的意思，另一面对舟皓设法交代。
“师傅，那我……”颓然的坐在木凳上，感觉这事不好办。
“没事，你回去便这样交代，说查到明日有一男一女商人去醉仙楼，可能是昨晚的人。”
老头他们都是经过商讨，安排好了，这是要对舟皓下手了么？
我立刻不愿说：“老头，你前面让我去策反舟皓，还不出两日，你们又要我引他入圈套，这事，我干不了！”
老头眼里的精光闪过盯住我的脸说：“丫头，你莫不是动了心？”
我一愣回避他的目光，不太高兴的说：“老头，当初我不愿去，这可是你让我做的！”
“哈哈”老头突然神经质的笑起来：“为师觉得你做的好！”
我嘴角抽搐，咒他笑到抽筋。
“放心，你师姐他们只是要劝降，并没有要害他之心。”
“那万一劝降不成呢？”
“这个，”老头捋着胡子严肃起来，“你师伯他为人严苛，一向纪律严明，敌我分明。若是劝降不成，还真不好说会怎样。”
“那还是要对舟皓动手？”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这不是有你么，无论如何为师命令你保他安全，切不可让他受伤。”老头看着我道。
“师傅！你到底是哪头的？”我快被他弄蒙了。
“为师，是你这头的，你心所愿便是为师所想！”老头难得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我顿时打了个激灵。
我心所愿便是天下太平，舟大人不再委曲求全、不再受他人所迫安心领俸禄，还有娘、老头和大哥都安康，还有自己能日日看到舟大人温和轻松的神态不就行了……这么想起来，心愿确实有点多。
“还有”正想着老头突然打断我的思路说：“以后我不能再来你家这找你了。”
“怎么了？”
“舟皓这小子起疑了，他派人去官府户籍处查了你的档，近日可能会派人来你家附近打探。”
“啊？这可怎么办？”我是哪里做的让他起疑了，难道还是忠心表的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