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香蜜同人)一觉游仙玉露缘 润玉X邝露(29)

作者: 璇玑宫路人甲 阅读记录

蓬莱岛,桃花林,少弦衣冠冢前。

邝露挖了一坛红曲甘露,变出两个白瓷酒杯,斟满。一杯洒于黄土敬他,另一杯自己饮了。

“少弦,你曾说要娶我,那我下辈子嫁给你,可好?下次,该换我守护你了。”邝露咯咯直笑,复又泪珠滚滚而下,“以前总怕辜负了你的一腔深情,如今想来,这深情哪里有错付的?你看,我终于想明白了。我来陪你,好不好?来,少弦,我们再喝一杯!”邝露一杯接一杯,直喝的辨不清东南西北,最后伏在桃花树下睡了。睡着了也不安生,一会哭,一会笑,如疯魔了一般。

*

屋外传来敲梆子的声音,一下又一下,邝露终于睁开了眼睛。

出门去,只见灵风正挥舞着一把桃木剑,步罡踏斗,奏表书符。小道士们脚踏七星,似乎是在布什么法阵。

邝露默立半晌,却未见着外祖身影。

一时事毕,灵风摇摇头。众道士皆垂首丧气,脸色哀戚,有些小道童竟呜咽起来。

邝露感觉不妙,可是外祖出了事?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体已大好,穷奇之毒无影无踪。

灵风见邝露醒来,拱手作了个揖,抬起头来,已泣不成声:“上元仙子,师父他老人家,已经……身归天地了,还望仙子节哀制怒。”

“你说什么?外祖怎么了?”邝露一时恍在梦中,她隐隐猜到了答案,却不敢相信。

“师父临走前,只道此生对不起清夜仙子,惟愿上元仙子珍重自身,若寄情医道,不妨普度众生。”

外祖竟为了救她,仙逝了?

她本是来道别的,寿数不永,本就是她的宿命。外祖竟把对娘亲的所有愧疚都补偿给了她。

何其荒谬!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为了男女之情,而置孝悌于不顾,这本就是她最为唾弃之事。如今,她为护润玉渡劫,妄图逆天改命,竟害死了外祖。她,成为了自己最唾弃之人。

自古忠孝难两全。

邝露只觉得这一切都是个错误,从一开始就错了。

逆天改命的代价,为何不是自己!

情是什么?爱又是什么?为何只渡一人,不渡天下人?何谓小情小爱,何谓大慈大悲?

邝露想不明白,只觉心内剧痛,喷出一口血来,眼前模糊一片。

金光一闪,脑中轰轰作响,心痛欲死,心口似有一物要破膛而出。

邝露仰天长啸,啸声凄洌破云。护体仙气猛然膨胀,随脉激涌。水碧丝袍飞舞不息,青丝狂卷。原本淡漠的眉眼,此刻写满了大喜大悲。

直至一粒丹药落入她的掌心。

陨丹乃成。

这陨丹,竟是以自身为炉,泪为引,血作媒,炼制而成。

护他渡劫来此,竟是这样一个结局!她失去外祖,几欲癫狂,念及深爱她之人,外祖,少弦,皆离她而去。因少弦之死,自己与父亲形同陌路。机关算尽,上下求索,爱而不得,为他所恶。一时间,竟不知活在这世间还有何意义!

正想自毁元神了断,外祖之话言犹在耳:“珍重自身,寄情医道。”可是,外祖却没有告诉她,如何珍重自身?她本就是为他而来,如今他劫难已渡,她一身残躯,该往何处安身?

邝露赤红着眼睛,喘着粗气,仿佛有一只上古凶兽,在她的胸腔内奔走嘶嚎,要将她撕成碎片。握紧拳头,感到手中一物嵌入她的手掌,越握越紧,丝丝血迹渗出,汇成汩汩血流,她却感到一丝快意,仿佛这痛觉安抚了那头凶兽。

原来那陨丹竟被邝露生生嵌入她的掌心。陨丹入体,游走至心内,犹如一个牢笼,将那凶兽牢牢关起,再不敢放肆。

邝露心下一松,昏了过去。

巨龙巨龙你擦亮眼

此刻辰光正好,天帝脸上却阴云密布。

润玉轻袍缓带步入邝露的寝宫,随手在外设了结界,把一干人等全部挡在外面。屋内,魇兽正好眠。

润玉轻揉眉心,想把一切都理清楚。方才斗姆元君之言他听得很清楚,“她确是为护陛下渡劫而来,如今陛下劫难已渡,您二人羁绊已解。还望您能早日参悟,证得混元之境,福泽六界。”

听得此言,如五雷轰顶。

既是自己的劫数,她又如何能改?不过拼着一口气,一条命,看着他疯魔罢了。

左右,有她兜着。

自己,又对她做了什么?

把帝王心术那一套,全都用在她的身上。

润玉瞧见寝宫内衣架上那套水碧色的仙侍常服,仿佛是她端庄沉静的站在那里。以前日日见着都只道寻常,此刻却美得动人心魄。快步走了过去,凝视半晌,虚虚一揽,仿佛抱着她似的。衣服散发着草药的味道,让人只想沉醉其中。

“若有一日,陛下灵力散尽,那个时候,又有谁来心疼陛下?”

润玉神色一凛,想起邝露所言。

她日日亲手备下早膳灵丹,劝他吃下,原是为此。

拿眼细细梭巡了一圈,见地上有团纸,展开一看,是她的字迹,上书寥寥几字:“惟愿陛下一世长安”。前几个字本是工整魏碑,后面却变做狂草,笔走龙蛇,似有千钧,力透纸背。

纸上泪痕点点,墨迹斑斑。

润玉沉默半晌,将纸展了展,放在桌案上,拿镇纸压了。闭目垂首,双手支案,细细瞧去,那手竟微微颤抖,青筋暴露。

笔架上挂着的那串人鱼泪,微微晃动。

给她的,她都不要了。

魇兽睡醒无聊,过来扯了扯润玉的袍角。润玉低头瞧着这头如今胖墩墩的小兽,想起自锦觅苏醒后,自己再未与她同桌进膳,都是魇兽在陪着她。

魇兽摇摇脑袋,打了个饱嗝。

一颗黄色的梦珠冉冉升起,是她的所见梦,润玉急急上前查看。邝露睡觉向来谨慎,从不忘设结界,想是昨日伤重,才让魇兽钻了空子。

梦境中,一条火痕遍布的白色应龙,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这是何时的事情,自己怎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见一只素手割开手腕,伤口深足有寸许。滚滚气血夹杂着雄浑灵力,惊湍直下,冲入应龙眉心。

画面剧烈晃动,她竟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可是,血灵子?

画面切换,只见自己全身伤痕,两只素手在细细地往他伤口上擦药。一向稳定自若的手指,此刻也在微微颤抖。不时有泪滴下,见她以手背掩嘴。她,可是在哭?

接着,自己的脸蓦然被放大,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只看得到两片苍白的唇。

场景又转换,依旧是自己躺在榻上,依旧是她在渡灵力。只见一只素手轻抚自己的眉心,极尽温柔,说不尽的缱绻相思。

一帧帧,一幕幕。她的梦里,全都是自己沉睡的脸。

她的温柔,都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想到那个影影绰绰的吻,一时有些站不稳当,坐倒在榻上。手下似乎有一物。

凌乱的寝具下,露出一截半旧锦盒。打开一看,却是一对无锡大阿福。

拿起一只憨笑的大阿福,只见泥人身上的油彩早已斑驳,显是主人常常把玩摩挲。润玉只道她思念亡母,将泥人随手放下,不料并未放稳,余光所及,泥人底部似乎刻了字。

拿起泥人,细细分辨。

竟刻着“润玉”二字!

他心头如遭雷击,急急拿了另一个女娃娃,底部果然也刻了两个字。

“邝露”。

竟是这样。

那日上元灯节,曾过长街夜市,笑语盈盈暗香去。

回望灯火阑珊,她,已不在原处。

红红机机神助攻

丹朱正在南天门等候缘机归来,只见他神色急躁,时不时的探头张望,那根手杖被他拿的横也不是,竖也不是。

见一丽人姗姗走来,丹朱急忙扑上去搂住她的腰,将头埋入她怀中,“机机,你可算回来了。想死老夫啦!你都不知道这几十天,老夫我是怎么过的呀。整日抓心挠肝的,连鸡都吃不下了。你有没有想我啊机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