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摩梭艳湖(98)

“不值,不值得……”丹吉措低喃着回答。

可是为了背负的一身国仇家恨而放弃掉这样一段感情,值么?

为什么这样沉重的负担,偏偏要让自己来承受。

本就不属于这一方山水,这一座村寨,甚至不属于这段陌生的年月,却偏偏被硬塞进到这个框框里,他自己都快要辨认不出自己的面孔,说不清自己的身份,更加寻不到前路的方向。

如果能够早一些知晓真情,也许可以早一些解脱,从乱葬崖上一跃而下,摔他个粉身碎骨,都比今日肝肠寸断的折磨要好受得多。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在他已经把这间带着幽然香气的木楞房当作自己的家的时候。

已经把慈祥的老婆婆当作自己的亲人。

已经让这座院坝里所有的家丁和俾子都爱慕上他的一双巧手。

已经让全云顶寨的乡亲们都迷上了他煮的甜茶水。

已经把眼前这个男人当作自己这辈子可以信任,依靠和托付终身的人!

木楞屋的小炕桌上静静地躺着一条黄色的绸布腰带,上面绣了很是精致可爱的一排小仙鹤,扑棱着翅膀,嗷嗷欲飞。

大总管不是一直想要从小俊人儿这里拿一样绣品戴在身上,得瑟一把么!

于是丹吉措连夜赶工做出来,想要等这男人回来,给他一个惊喜,算是送给男人的定情信物。

人是回来了,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知道该不该对男人据实相告。

其实说出来又能怎样,能改变眼前的一切么?只不过是多一个人尴尬,在两人之间筑起一座更加难以逾越的屏障。

大总管缓缓地转过身,眼角落寞,神色萧索。

男人重新弯下腰来,伏到丹吉措的脚边,一张脸深深埋进了他的膝头。两只粗糙的大手掌,紧紧攥住他纤细的手指,反复捏合,死死攥着不放。

四只手掌交握在一起,十指都连着心尖的肉。

男人的脸颊和胸膛带着湿漉漉的热度,笼罩上丹吉措的膝头,轻轻地磨蹭,亲密无间的热度弥漫在他两腿之间,让他几乎控制不住隐隐勃发的悸动。

表情可以掩饰,嘴巴可以骗人,身体对对方的渴望却掩饰不住,骗不了人。

丹吉措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表露出如此失落和痛苦的模样。

他下意识地抽出手,一把就抱住了男人的头,颤抖的十只指尖探进缁黑短发里,抚摸那一颗淬硬的头颅。手指已经不再听从理智的指挥,深入到男人的衣领下,指尖粘上那一片熟悉的温热触感,在麦黄色的后颈和脊背上轻抚,无声的安慰。

第三十八章断情两心伤(下)

一抹明亮的曙色沿着窗棱的缝隙,缓缓地在木地板上移动。

丹吉措用十只竹节细指抚过男人头颅和后颈上每一道轻微的凹凸起伏。

不忍伤害,不舍撒手。

阿巴旺吉扯过丹吉措的一只手,搁在唇边吻着。

马帮路途之上风尘仆仆,都没有来得及拾掇那一张脸。男人唇上和下巴缀满青黑刺短的胡须,剌剌地蹭过丹吉措的手指,某种深刻的力道。

男人张开唇轻咬住细润指尖,再深深地含住。

指头被一节一节吞没,长舌卷裹住指节,重重地舔吻吸吮。丹吉措的整条手臂都开始颤栗,受不住这样的亲昵,指尖上湿漉漉的吻痕带着酥麻的触感掠遍全身,濡湿的快意。

任凭心里头再怎样七拐八绕地纠结,身子里掩藏的欲望却不会欺骗人,早就已经扛不住十天以来日日夜夜地惦念。

昏暗的房中黑影一闪。

男人像一头饥渴的豹,弓身压了上来,将丹吉措压倒在床上。

丹吉措的后背撞上木板炕,咝咝地疼。男人沉重的身躯凶野野地压合而上,一丝一毫的缝隙也不留,两条铁臂箍紧怀中人的腰肢。

丹吉措在迷乱之中喘不上气,失去血色的唇张开来吸气,却随即被男人的口严严实实地堵住,连唇带舌一并吞掉,辗转疯狂地吸吮。

阿巴旺吉一手捧着丹吉措的后颈,舌尖几乎抵在小俊人儿的喉咙口,近乎粗暴地掠夺最柔软的方寸,在滑腻的颚间和齿缝里流连展碾。

近半月未曾间断的思念和渴望,路途上再美好的山山水水都不过是抛向眼角的一堆冗物。眼前和心头就只惦记着娇软又温柔的小仙鹤,想啃上小阿夏白嫩嫩的膀子,把自己埋进到这一具软软的身子里去,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