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而还没等他研究出来这到底有什么用处，眼里放着莫名光彩的前杀手已经瞄准了他们头顶的直升机，毫无预兆地扣下扳机。
“砰——！！！”
巨大的爆炸声连同冲击力一同袭击了方圆十里内的每一个人，震荡得连空气都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波纹。被一阵劲风猝不及防掀到了一堆缆绳上，差点吐出来，托尼懵逼地抬起头，正好看见已经快要落地的直升机变成一团火球散开，把甲板上的九头蛇特工砸得四处抱头鼠窜。
“那是什么？？！！”
在一片哭爹喊娘声中朝着乔伊斯大吼，总裁爸爸表情很是狰狞。
用右手死死扣进舱壁，才避免了被直接掀进海里的命运。乔伊斯直起身，在迈开脚步时腿软了几秒，但很快就重新恢复正常，在如雨点般扫来的子弹中一把拎起了自己的临时雇主。
“纳米炸.弹。我没想到它的范围居然这么广。”
把总裁爸爸像抹布一样塞进掩体后。他不知从哪捞出一支微冲，气势汹汹地朝特工们回击，硬是一个人打出了一支小队的火力。
“那你就没看过一眼说明书吗？那玩意儿差点把我们俩一起炸飞！”缓过神来的托尼也开始用掌心炮支援。
“我做的东西，我自己就是说明书。”乔伊斯的声音没过多久就跟子弹一起到达:“但显然有哪些地方不对，我可能是把威力调得太过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过于巨大，托尼竟然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震惊你一个九头蛇前杀手居然会玩科技，还是用武器专家的尊严鄙视他太不专业。而在他还在纠结地思考的时候，甲板上的特战队已经全都发现了究竟是谁坏了他们的好事，子弹顿时不要钱一样朝这边飞来，在托尼头顶打出一排弹孔，差点毁了总裁爸爸的一头秀发。
“我操。”
被火力压制地头都抬不起来。而九头蛇特工至今还没冲上来把两人大卸八块的主要原因正在自己身边以一个匪夷所思的速度更换弹夹。托尼斜了眼几乎是在单挑老东家的前杀手，调大掌心炮的威力数值，拼了老命才没让自己看起来就是个拖后腿的。
“我们几乎被包围了，你还能撑多久？”
抽空关注了下被炸得坑坑洼洼的停机坪，发现有人把吓晕过去费萨尔拖进了舱门里。托尼默默记下了位置，趁着特工火力稍减，拽着乔伊斯争分夺秒地问道。
“这样的火力配置，大概两波。”思考了几秒，乔伊斯诚恳回答:“我的意思是，他们最多还能忍受这样攻击两次，就要把搜索舱底的两个小队叫回来围剿了。”
“……那你他妈突然炸了直升机干吗？”
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任何玩笑的意思，托尼表情惊悚，“这不是把我们直接暴露给那些八爪鱼了吗？你不会还跟九头蛇是一伙的吧？”
“是你要抢芯片的，我不出手那个军火商就要被带走了。”
还是第一次有雇主敢质疑自己的专业性，乔伊斯有点不爽地瞪着他，随手又扔了个小型炸.弹出去:“而且我说过了，我们需要一份新的计划。”
“自投罗网的新计划？”托尼针锋相对。
“把某个混蛋但是有用的家伙叫过来一起打章鱼的计划。”乔伊斯面无表情。
两人就像两头固执己见的公牛，在到处乱飞的子弹里互瞪了会儿。但随即意识到这和之前一样没什么意义，于是又都扭过头，发泄般把子弹/炸.弹/掌心炮糊在每一个敢踏进攻击范围的九头蛇脸上。
双方的交火越发的激烈。
甲板上的嗨爪们肯定都接到了通讯报告，也肯定把这里的情况进行了反馈。所以没有人看起来为钢铁侠身边的神秘保镖居然有这样可怕的战斗力感到惊讶，但乔伊斯并不觉得多么高兴——他被一个坑比认成冬兵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个脑残还在频道里广而告之，而其他人居然就这样信了，简直让他忍不住怀疑九头蛇真的药丸。
“立刻放下武器，冬日战士！”
“你是组织的资产，是新世纪的创造者，你理应属于九头蛇！”
“渴望，生锈，十七，黎明……”
“可去你妈的吧。”终于忍不住一枪崩了那个喋喋不休的蠢货，乔伊斯在托尼‘操.你的老子要憋不住笑了’的表情中怒火中烧，“你的俄语及格了吗？口音重成这样，冬兵在这里也他妈听不懂好吗？！”
“噗。”
总裁爸爸真的差点笑出了声。
但很快，他就乐极生悲，差点被一排子弹迎面打进肺里。多亏了乔伊斯及时把他摁了下去，才避免被打成筛子的命运。
“虽然我知道我应该感谢你，但我现在真的不想这么开口。”
脸朝下被摁在甲板上，五官几乎都因为挤压而变了形。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的总裁爸爸自尊心受挫的厉害，但还没等他再一次想念完自己无所不能的战甲，他就感觉到了甲板上一阵由远及近的震动。
“有人来了。”从地上一跃而起，托尼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们的增援到了？！”
“不是，是从宴会厅那边来的。”侧耳倾听了下，乔伊斯摇摇头，脸色稍稍放缓:“应该是韦德。”
“你的同伴？”托尼也松了口气:“那就是我们的增援了。”
乔伊斯在甲板炸飞直升机，搞出那么大动静，除了防止九头蛇带着芯片离开之外，就是为了给死侍提醒自己的位置。只要他没聋，就一定会来这里跟他们汇合。而面对这一船全副武装的敌人，虽然经常嘴上嫌弃，但乔伊斯还是需要仰仗死侍的助力，不然仅凭他自己，别说抢到芯片，仅仅保住他和总裁爸爸全身而退都有点勉强。
所以，看到死侍能够在这时候找过来，乔伊斯其实还是有点高兴的。
但很快，他就不这么觉得了。
“哈尼！你在这里玩都不叫我！！你知道我混进宴会厅找你有多艰难吗？他妈的那群傻×章鱼居然一进来就围攻我！我明明伪装得很好的好吗！！！”
死侍高亢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甲板上空，盘旋在每个人的耳边。而随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近，乔伊斯最先看到的不是他身后追着的那一串九头蛇卧底，而是他身上随风飘扬的晚礼服长裙，在袖口缀了一圈粉红色的蕾丝边，低胸露背，脚上蹬着42码断了跟的水晶高跟鞋，正以一种灰姑娘去抢南瓜车的野兽派方式朝自己狂奔而来。
而且还带着那个丑不拉几的头套。
还、带着、他妈的头套。
托尼：……
乔伊斯：……
“你怎么穿成这样？”
在长达半分钟的鸦雀无声过后，乔伊斯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开口，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冷静，才能勉强保持那么一丝丝令人骄傲的理智。
“我今天出门走得太急，不小心和隔壁那个老女人收错衣服了。”死侍跳到室友面前，被风掀起的裙子填满了他们之间的空隙，看起来就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但我总得潜进去支援你吧，作战服可不适合那种场合，一走进宴会厅马上就会被人发现了……还是我其实什么都不穿才最好？”
“我会杀了你。”一点都不想脑补那个要命的场面，乔伊斯干巴巴挤出这么一句。
“你不会。”
而死侍毫不在意来自室友的威胁。他的目光在四周巡视一圈，果断无视了被吓成一座座雕塑的嗨爪特工，最后落在乔伊斯身边被精神攻击正面集中，还满脸恍惚的总裁爸爸身上。
“嘿，这位就是我们雇主了吧？我在频道里都听见了！”他满怀欣喜地握住托尼的手：“哥和那边那个死人脸可都是数一数二的，只要给钱，你就绝对不会后悔！”
……但我现在已经后悔了。
僵硬地挑了挑嘴角。托尼看着深陷“我是谁我在哪这人是谁我不认识他”中出不来的乔伊斯，头一次感觉自己可能做了人生中最错误的一次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