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翻个白眼。在被拉着第十次路过做了某棵同一个记号的云杉时，乔伊斯终于没忍住，拎着死侍的后颈，把他转了个个，面对山坡另一边九头蛇灰不溜秋傻不拉几的基地外墙。
韦德：“……”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快要失去控制。
两人就像两座凝固的雕塑，并肩面对着嗨爪的老窝举目远眺，谁没有开口，也没有看对方一眼。直到这么沉默五分钟之后，仿佛还觉得死侍没有蠢到自己的底线，乔伊斯难得主动撞了撞对方的胳膊肘，用一种温和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语气提醒道：“你的弹药包呢？”
“啊？不就在我手里——”
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死侍低头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呆了几秒，随即瞬间张大嘴，目光惊悚地在双手和乔伊斯之间来回移动：“我的包呢！！！！”
“……”
喵的智障。
深切觉得对方丢的不仅是他的装备，大概还有脑子。乔伊斯沧桑地长叹口气，抓住转身想要往回跑的死侍，在他惊悚的目光中用右手举起自己在半路捡到的，印着粉红凯蒂猫的旅行包。
然后照着脸砸了过去。
……
在又一场单方面碾压的内讧之后，死侍捂着鼻子和乔伊斯一起潜进了九头蛇基地里。
嗨爪的老窝向来大同小异，他们不是第一次搭档来掀，自然也不是第一次在里面如入无人之境般长驱直入。但这次，乔伊斯的目标是优先搞到九头蛇内部的绝密资料，把这些人炸上天还得等等，因此，两人也就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开干，而是不算怎么小心地避开守卫，在基地内部一点一点摸索。
“我觉得我们还是有点张扬。”回头看了眼一走廊横七竖八的尸体，死侍难得沉默了下，“不是说要低调吗？”
“我是这么说了。”乔伊斯给他翻了个白眼:“但你做了吗？”
“这不怪我，我明明藏得很好了。”死侍觉得很委屈:“是他们不愿意假装没有发现我，非要先朝我动手。”
“……捂着自己的脸在墙角蹲下不叫藏得很好。我是九头蛇我也想拔枪射你。”
每次和死侍一起办事都能被刷新三观。乔伊斯见怪不怪地翻个白眼，推开面前紧闭的铁门，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在这里。”
门后的世界是一间空间开阔的大型实验室，陈旧地设备到处散落在地上，积满厚厚的灰尘。好几个已经被打破的营养舱散漫地堆在墙边，露出另一头灰扑扑的操作台，和一排连接着电缆的大型交换机。
乔伊斯想要调阅的资料就在那里。
虽然刚进基地时还有点生，但是越往里走，涌现出的回忆就越多，熟悉感也越发明晰。他踢开挡路的杂物，走到操作台前熟练地按了几下，瞬间，原本漆黑的室内就亮起了灯光。蓝色的显示屏也随之开启，滚动播送着九头蛇数年来在此掩藏的秘密。
乔伊斯往接口里插.了个U盘，十指在键盘上动得飞快。
在这种纯科技的领域帮不上忙，死侍从实验室这头晃到那头，到处敲敲打打，最后又耐不住寂寞晃回乔伊斯旁边。探头探脑地往屏幕上看了眼，瞬间被上面滚动的代码晃得头晕。
“所以，听说你以前在这里待过？”拿起一叠印着‘Z’字样的档案给乔伊斯扇了扇风，却让对方被扬起的灰尘呛了好几个喷嚏。在室友似乎是犹豫着要不要揍他的目光中连忙示意自己有在反省。韦德乖巧蹲好，同时光速转移话题。
“你听谁说的？”乔伊斯诧异地看他一眼:“而且我还没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要来这里的？”
“听你亲妈说的。”回答得迅速而真诚，死侍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比了个捅破次元壁的手势:“上面的那位。”
乔伊斯:“……？？”
上面的哪位？亲妈？圣母玛利亚？？
在原地思考了会儿，最终得出韦德在跟他胡扯的结论。不过被搪塞多了的乔伊斯倒也没指望对方真能跟自己说实话，他只是看了对方一眼，继续接着刚才的问题回答:“我确实在这里待过，因为Z计划。”
“你也参与了？”死侍问道。
点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乔伊斯的声音略微低了下去:“我是这个计划目前为止最成功的范例。”
九头蛇的基因改造计划诞生出了有着致命缺陷的实验体，但只要有一例接近成功的样本，这个计划就一天不会宣告失败。他们让改造出的杀手们进行训练，依次编号，将最稳定也是最强大的那个称为“Zero”，几近完美的成品。然后耗费无数，将他培养成为站在九头蛇战力顶端的杀戮机器。
直到某一天，机器拥有了自主意识，带着一身秘密从创造者手中逃离，开始渴求有关自己的一切。
“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乔伊斯摇了摇头:“我不记得Z计划之前的任何东西。要想真正了解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就必须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而且他也有急切的理由，需要赶紧找到自己身上的父系基因究竟遗传自谁。
“所以就是找爸爸吗。”
没想到自家室友还有这么悲惨的一面，简直跟自己不相上下。死侍真心实意地啜泣了声，拉住乔伊斯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没关系，我会一直支持你，帮助你，一直陪你找下去。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室友和最好的搭档。”
有点被他语气里的真情实感感动到。乔伊斯难得没有甩开对方的手，而是用力握了握，刚想说话，却听见死侍又继续补充道:
“别怕，哈尼。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
乔伊斯:“……”
日了狗了吧。
简直心疼刚刚那个感动不已的自己。前杀手深吸口气，正打算伸手掐死这个完蛋玩意儿，两人头顶的灯闪了闪，发出几声呲呲啦啦的电流声，然后灭了下去。
随即，在一片黑暗中，突然响起了清脆刺耳的枪声。
作者有话要说：
贱贱:你可以当我是你爸爸！！爸爸！爸爸！！！
乔伊斯:哎，儿砸。
第18章 倒霉
什么情况？
黑暗，枪声，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往往都不是什么好的预兆，哪怕那声音听起来和他们还隔着一个实验室大门的距离。乔伊斯和死侍下意识对视一眼，随即意识到自己是脑子被啃了才会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进行眼神交流，又都默默把头扭了回去，同时装作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这么快就发现我们了？”侧耳听了会儿门外的动静。死侍一脸诧异，伸手在身边摸索着自己的弹药包，结果一不小心摸到了室友的大腿上，差点被金属臂直接捏断骨头：“哦操操操，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好吗，哈尼？！”
要是故意的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着跟我说话吗？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乔伊斯松开捏着的狗爪子，才不管对方嚎得像是要死了，俯身把U盘从插口里拔了出来。
“我们刚刚走的不是基地常会有人经过的路线。”
就算有死侍拖后腿，也不觉得自己的潜行技能会退化到这种地步，连愚蠢的九头蛇都能这么快发现。乔伊斯站在原地，数了数响起的枪声和脚步，很快就得出了结论：“他们发现的应该不是我们。有其他人也在这里。”
“那这哥们有点倒霉啊？”感受了下外面狂风骤雨般的火力，死侍忍不住露出了同情的表情：“我们要出去看看吗？”
“不。”乔伊斯摇摇头，把U盘塞进口袋里，转身示意对方跟着自己走：“我们从另一边出去。这里还有一点东西我要去找找，现在不是跟他们正面起冲突的时候。”
死侍对此没有意见。
两人从实验室的通风口摸了出去，顺着管道爬到走廊的位置。乔伊斯隔着铁网观察了会儿，发现下面一个人都没有，满意地掏出切割刀，在天花板的夹层上划了个供一个穿过的洞，率先跳了下去，悄无声息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