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夫人为了请魏麽麽来府上给二位小姐教习,特意在东侧开辟了一处庭院,供麽麽教习休憩所用。此时,魏麽麽正在为两位小姐教习礼仪,魏麽麽本就出自宫廷,请魏麽麽教习的人家多存了将女儿送入宫的心思,故魏麽麽的教习多以宫廷礼仪为主,正说道:“进了宫如若在甬道遇上后宫各位娘娘的仪仗,当行躬身礼,如遇皇上,太后和皇后,则行屈膝礼,来跟我做一遍。”
薛婉凝大脑放空,故意让系统指挥着做一个不那么标准的动作,再看身前动作如行云流水,落落大方的薛婉琴,“啧啧,瞧瞧,做的多好,不愧是要当太子侧妃的人。”
系统不服气,“宿主,我可以做的比她还要好上百倍,您怎么就偏不让我做呢?”
薛婉凝在魏麽麽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真傻,我又不是真的嫡长女,第一次做,就比人家从小熏陶的做的还要到位,我还要不要活了。再说了,我对皇城里那些公子哥可没兴趣,就算真成了郡主,我也没打算和那二皇子在一起,更何况现在还不是。”
系统:“哦,我明白了,宿主这叫藏拙。可是我还有一事不明。”
薛婉凝反正闲着也无聊,就和系统瞎掰,“什么事?”
系统:“那刚才用早膳那会,抱香明明是刚刚才进的府,荣夫人为什么要撒谎?还有宿主今天特意上浓妆,难不成未卜先知,知道荣夫人会有心刁难?”
薛婉凝:“唉,也就我这宿主好,碰上你这傻系统,今日便良心发现一下吧,下次记得多动脑。荣夫人为什么撒谎,很好理解呀,若是她老实说抱香是刚进了府,什么规矩都没教过,什么都不懂,便派到我这儿,若是犯了什么错事,那不成了她的罪过。一个当家主母故意将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丫鬟派给前主母的女儿,你说若是宣扬出去,她还要不要脸了,她当然得将抱香捧上天,就算以后真出了什么岔子,也是我这个做主子的管教不利。”
系统:“那宿主刚才干嘛不反驳呢?这荣夫人分明在撒谎,当场戳穿她,可以让薛老爷对她更厌弃。”
薛婉凝:“厌弃?怎么可能,薛老爷的仕途都压在荣国公府上,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满,也不会厌弃荣夫人的。我刚才故意不戳穿,不过是为了让荣夫人相信,我本性善良,抱香身世可怜,不会让抱香一进府就被发卖,这总比戳穿荣夫人的谎言后,派个更难对付的强。你要知道刚才荣夫人可是口口声声说的都是陈麽麽推荐,陈麽麽夸好,她只不过是听了陈麽麽的意见将抱香送到我这,将她自己推的是一干二净,若我戳穿她的谎言,她顶多折损了陈麽麽,根本就动摇不了她的根本,反而让她试出,我是个有主见的主,以后处事必定更加艰难,指不定她一个心情不好就来个杀人灭口。”
薛婉凝蹲了一会觉着累,瞧周围没人注意,假意一崴脚,大喊一声:“诶呀!”便坐倒在地上揉脚。
恰逢薛婉琴一套动作做完,闻声赶紧和魏麽麽一道来看,“姐姐这是怎么了?”薛婉琴面露关切,秀眉微蹙,看似一副关心的模样,眼神里却全是练习被无端打断的不耐。
薛婉凝柳眉紧锁,贝齿一咬下唇,满脸疼痛难忍之色,“我,我脚扭到了。”就是这么作看你怎么办。
魏麽麽虽教习严苛,但雇主家小姐受伤可是大事,忙唤过一旁的丫鬟,“快,还不快将大小姐扶起来。”
薛婉琴此时离薛婉凝最近,一旁丫鬟来扶,薛婉琴不忘在外人面前表演一个爱护姐姐的贤良模样,抢着和丫鬟一起扶薛婉凝,就希望魏麽麽能瞧见她勤勉温良的一面,等过年那会进宫谢恩的时候,能在皇后身边美言几句。薛婉凝也知薛婉琴爱惜脸面,起身时,故意将身体大部分重量压到薛婉琴身上。
薛婉琴本就一深闺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前头一阵练习已经耗费了她大部分精力,又在薛婉凝身边蹲了会,猛然站起身,自己眼前当场就有些晕眩。又被薛婉凝刻意这么一压,一个未扶稳,整个身子便向后倒去,伴随着接连不断的“诶呀!”声,薛婉琴撞到一旁的桌角后倒在了地上,手肘撑地,随即又被薛婉凝这么一压,只听咔嚓一声,右手一痛一麻,瞬间失去了知觉。
紫薯味的崴伤
一旁的丫鬟吓的是脸色泛白,慌慌忙忙上前,想将压在薛婉凝身下的二小姐拉起。可有薛婉凝在上头压着,薛婉琴自然起不来,魏麽麽见状赶紧道:“先将大小姐扶起来。”这下,丫鬟才去搀扶薛婉凝,只是在扶起来的过程中,薛婉凝还是好心的在薛婉琴身上踩了几脚。
一瘸一拐的坐到绣凳上,薛婉凝还是不忘自责和愧疚,“妹妹如何了?可有哪里伤着?都怪姐姐,竟忘了妹妹身子骨弱比不得姐姐,若是因此留了疤,姐姐定是要自责一辈子的。”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此时的薛婉琴刚被丫鬟搀起,腰部疼的厉害,但更可怕的却是右手,本想用右手揉一下腰,薛婉琴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右手居然抬不起来!再怎么沉稳的性子,如今也慌乱起来,根本没空搭理薛婉凝,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手莫不是断了吧的臆想,薛婉琴的脸瞬间失去血色,苍白如纸,痛呼道:“啊,我的手,我的手!”当即顾不得周围的丫鬟,连连后退,抱着右臂,痛哭失声。
薛婉琴身边一直伺候着的梧桐不忍,上前欲搀扶失态的薛婉琴,“小姐……”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梧桐脸上,梧桐惊呼出声,“你们都滚啊,滚!”误以为断了右手的薛婉琴只觉整个天都塌了下来,谁会要一个断臂的女人,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希望也都随着这断臂一起随风而逝了。
薛婉琴这一举动,可把薛婉凝骇的不轻,没想到自己这便宜妹妹心理素质这么差,这么点小事就失态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做太子侧妃,没瞧见魏麽麽已经摇了好几次头了吗!
薛婉凝瞧着情况不妙,再这么乱糟糟下去,指不定就将荣夫人引来,到时自己这个假摔的始作俑者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薛婉凝打定主意,一拍桌子,众人慌乱声一顿,只听薛婉凝沉声吩咐道:“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若是耽误了妹妹诊治,你们谁担待的起!”丫鬟们像是一下找到了主心骨,立马就有丫鬟跑出去喊大夫。
薛婉凝见大家伙冷静了不少,又安排道:“梧桐,你快去扶妹妹坐下,抱香你去倒杯茶来,妹妹你也别急,这手总得等大夫看完以后再做定夺,就算到时真有些什么,还有薛府和荣国公府在,大不了让外祖母向宫里递个折子,请御医来诊治,还愁不会痊愈吗?”
薛婉凝这话分析的头头是道,就是薛婉琴听了,难受的心思也抚平了不少,因搀扶薛婉凝而受伤的怨念暂时算是放下了,可身上的疼痛还是让她不欲说话。
薛婉凝见状也不勉强,正巧抱香取了茶来,便让她递与梧桐,余光见着魏麽麽听了自己的话后,刚满意的松了松眉头,如今因着薛婉琴的无礼,又转为了几分不满,薛婉凝没想到今日自己这随意之举,只怕日后会有出乎意料的结果。
大夫来的很快,刚一进屋,便瞧见一身穿华服的清丽女子正轻拢蛾眉,微颔首,一副病西施的模样,便料定这应就是府里那位受伤的小姐,连药箱都来不及搁,脱口便问:“小姐这是伤在何处?”
薛婉凝吃惊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大夫,这是怎么回事?府里的大夫还有认不出二小姐的?薛婉凝定了定神,“大夫,我伤的不如妹妹重,还是先帮妹妹看吧。”
站在薛婉琴身旁的梧桐早看不过眼,气愤的问:“怎么不是邓大夫?”
那大夫也不恼,从容放下药箱,转向薛婉琴的方向,有薛婉凝珠玉在前,薛婉琴现在气恼的模样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大美人,“回小姐的话,邓大夫今日家中有事,告假一日,所以便由我来给小姐问诊,免贵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