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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宠她入怀(81)

作者: 秦无昼 阅读记录

他走过来,捧起她一侧的脸,拇指爱抚地滑过她眼角,抹去她的泪痕。

他盯着她,冰冷地笑:“嘴上说自己看重仪式感,外界只是炒一炒,你就和孟骧在一起了——不可笑吗?”

她喉中一哽,羞赧万分:“顾尧……我说的是实话。”

他讥讽地笑着:“实话?行啊,说个痛快吧——你还有什么想说?”

万千情绪自心底翻涌,她张了张口,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话:“我还是爱你。”

他的笑容凝在嘴角,眸中闪过丝冷冽,指尖夹着的烟落在地毯上。

冒了个火星,随即灭成一抹艰涩的焦褐色,寂寥地燃成最后一缕灰烬。

“看看你,多狼狈。”半晌,他又扯出一个笑容,抬起手轻轻为她将乱发拨顺,爱怜地注视着她,“头发都乱了。”

她的心怦怦狂跳。

然而他的眸光逐渐暗淡下来,方才那一刻的兴奋仿佛昙花一现,代替而来的是阴沉幽深的冷漠。

“滚吧。我们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孟骧:mmp,头上好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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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Chapter.65

顾宗让生平最厌恶之事,就是被别人逼着直视过往。

尤其是此一刻他捧着束白菊步入墓园,瞧见碑位前那一道黑色身影后,更感厌恶。

阴雨绵绵,一阵小风飘过,凉丝丝地掠过他脸侧。

他的目光随即变得阴鸷。

许是亲生血脉之间的心意相通,顾尧侧过半个身子,小雨拂面,蒙在睫毛上有些难以睁眼。

他艰难地眨了眨,眸光倏地收紧。

顾宗让站在十步开外,一身黑色西装,衬得整个人笔挺如杆,周身上下皆透露出与自己相仿的信息。

轮廓,发色,眉眼,唇角的弧度,以及臂弯中抱着的那捧祭奠死者的白菊。

都是同一天,同一时刻来同一个地方,为的也是同一件事。

今天是6月17日。

父亲顾国胜的忌日。

若说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大概是心境。

顾尧收回目光,欠身将花束放在墓碑前。

篆刻着父亲名字的黑色墓碑沉默地与他面对着面,像是尊优雅的雕像,平静地望着他。

顾尧心底五味杂陈,思及父亲从前的音容笑貌,他心想,若是父亲还活着,也会像弟弟那般无法原谅自己吗?

他暗暗叹气。

双膝屈下,跪在地上,叩了一个头。

力道不轻不重,能听到额头与坚实地面撞击的声音,撞起脑波翻涌,在骨骼之间回荡,沉闷得很。

额头沾上一片寒凉的湿意,鼻尖能嗅到白菊茎叶的清香。

顾宗让还站在那里,视若不见。

仿佛置身事外,面前的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雨丝飘落在花束的包装纸上,发出细不可闻的响声。

像是他的心脏收缩的声音。

顾尧没有起身。

他躬身下去,又磕了两个头。

相同的力道,青灰色地砖的雨渍沾在他额前,浸湿一缕刘海,贴在皮肤上,黏腻得紧。

三叩三拜,算是圆满。

顾尧起身,膝前亦是片潮湿。膝盖微有些酸胀感,不过不影响他站得沉稳,脚跟一旋,向顾宗让的方向走去。

顾尧经过之时,带起一阵凉风,贴合着雨意的寒凉,嗖嗖地钻入他的袖口。

像是扼紧了他的手腕。

顾尧的步伐却始终没有停。

亦仿佛身边这个人,与他无干。

皮鞋的鞋跟叩在地砖上,渐渐无迹可寻。

顾宗让眼皮微阖,睃着墓碑前那束顾尧放下的白菊,沉沉静静地吸了口气,再吐出来。

呼吸均匀地在气管里流窜,他的腿如灌了铅般,缓缓挪动。

向墓园外走时,听有人低喊自己一声。

那人声音轻快,亮澈,穿透雨幕,飘然入耳。

他喊:“顾老师。”

顾宗让并不认识他,顿在原地。

裴北峥瘦条条的身影飘过来,为他打伞,面露微笑:“上车吧。”

不远处卧伏着辆黑色宝马,磨砂喷漆,车头长而笔直,泛着层与雨天相得益彰的模糊的光。

看不清里面的人。

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裴北峥早知他要回绝,便又补充了句:“顾总跟你一起回去。”

他皱了眉头。

顾尧摇下车窗,露出张笑容平实的脸来:“小让,一起回去吧,我跟奶奶说好了今晚去家里吃饭。”

顾宗让冷哼。

呵,说的好像真的是他家一样。

“不走吗?”顾尧眉眼带笑,展示出自己天生的掌控欲,“我刚给奶奶打过电话,说咱俩正好碰到一块儿了。她饭都做好了,一起走吧。奶奶知道我回来了,别扫兴啊。”

车在雨幕里穿梭。

雨势加急,豆大的雨点敲打在车玻璃上,劈啪作响。

雨刷器在车前窗来回摩擦,擦得透亮,眼前的街道和建筑物逐渐熟悉。

一路无话。

兄弟二人间隔半米左右,一个坐在左车门旁,一个坐在右车门旁。

一向喜欢活跃气氛的裴北峥也插不上话。

气氛沉闷。

一个拐弯,顾宗让不安地挪动了下身子。

顾尧忽然说:“妈病了。”

顾宗让略一迟疑,顿了顿,眉头未展。

“喔,你上次说过了。”

顾尧苦笑:“你一点都不关心吗。”

顾宗让反问:“关心有什么用?”

语气平淡,波澜不惊。

顾尧的目光随着他转,看了又看。

“真是冷漠啊。”顾尧叹道。

顾宗让的唇动了动。

想说些什么,却还是作罢。

的确冷漠。

唯独对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热情。

顾尧忽地说了声:“不过挺活该的。”

顾宗让诧异地看向顾尧,顾尧与他对视,笑容不减:“你也这么认为,不是吗。”

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车在小区里灵巧地穿梭,路过一片巨大的景观花园,穿过层层高楼,驶到他家的那栋楼前。

雨已经下了很大,兄弟二人各坐一方,各怀鬼胎。

裴北峥下车替顾尧拉开车门。皮鞋浸润在高涨的雨水中,溅起涟漪。

他小声嘱咐着:“雨大了,顾总。”

顾尧下车,接过裴北峥手中的伞,撑开了说:“小裴,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裴北峥应了声,才见顾宗让慢吞吞地下来,他好心地将自己的伞递给他。顾宗让不习惯这样有人照应自己,轻轻摇头:“不用了。走几步就进去了。”

顾尧笑说:“小让,真的是个男子汉了啊。”

顾宗让没什么好声气:“几步的路而已。”

说罢,他往门口走去。地面光滑,积了雨,走几步滑一下,顾尧跟上来,目光一晃,仿佛看到两个人小时候也是这般,下了大雨跑回家的路上,顾宗让走在前,他走在后,他在后面提醒:“弟弟,路滑,小心些。”

可那时的小男孩,笨手笨脚的,还是摔了个狗啃泥,一身泥泞,哭着从地上爬起来,摸着眼泪喊:“哥——”

收回思绪,他摇头苦笑,把伞收了,雨丝夹着寒气扑面而来,落在肩头,发顶,浸湿了肩膀的衣料,氤氲出暗灰色的水渍。

走到电梯间,顾宗让回头,见顾尧的肩膀湿了,动了动唇,好像要说些什么。顾尧敏锐地察觉到他要说什么,笑道:“几步路而已,打伞有点矫情了。”

顾宗让没说话,再一回头,电梯门开了。兄弟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去。

顾尧叹道:“

第二回来了。”

“那个房子,怎么回事?”

电梯里只有他们二人,顾宗让想把能问得尽力一次性问清楚,免得一会在奶奶面前不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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