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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宠她入怀(113)

作者: 秦无昼 阅读记录

她没作声,算是默许。

他的手覆在她发上,小心而轻柔地揉了揉:“哪里还痛?”

“腰疼。”她声音委屈。

“没事儿,明天就去做检查。你还能走,能动,说明腰椎脊椎都没什么事,可能就是扭伤了。”

她轻声应了应,转头看向窗外。

从漆黑一片的旷野逐渐能看到远处的霓虹灯火,预示着城市将近。

像是嵌在夜空中的星辰。

一盏明月,一片星河灿烂。

她轻轻吐气,忽然说:“跟我结婚吧。”

温菱和孟骧约在晚上七点见面。

她本不想来,奈不过他软磨硬泡,但是想来想去,也有了勇气,想把事情一次性说明白,也算是对彼此有个交代。

最近网上已经有人含沙射影地说她和顾尧关系匪浅,前段时间跟孟骧分手也有顾尧原因。

虽没实锤,她也并不否认。

在这一点上,她的确做得不够磊落。

孟骧跟她约在他们以前经常见面的一家高级餐厅。

这家餐厅常有政客、明星出入,孟骧成名后一向喜爱流连在这样的场所,和温菱交往期间,他知道这里附近常有狗仔埋伏,所以经常带她来。

温菱一直知道这一点。

可她觉得,既然已经分手了,就没必要再约在这种惹人耳目的地方见面。

她不想自己的事情给顾尧添麻烦,惹人口舌。

孟骧迟到了快半小时,来的时候笑容熠熠,丝毫看不出他在为分手黯然神伤。她没多意外,孟骧一直是这样,再大的事似乎都无法激起他的波澜。

他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声音平静,好像他们从未分手。

她垂眸,静静地答:“就来了一会儿。”

他坐下后,轻车熟路地喊来服务生为他们点餐。

点的都是和她平时常点的食物,她有些不耐,几欲插话打断他,他却丝毫不理会,点好餐后,冲她笑:“急什么?急着回去跟顾尧见面?”

“孟骧?你干嘛这么说……”她自觉心虚,声音也小了些,“今天来我们不是说事情的么?”

“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说,是吧?”

她拗不过他,轻轻叹气。

餐很快上来,他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说到自己近期在录某个综艺节目,说到自己马上就有一部大IP改编的新剧要拍摄,说到即将举办的电影节,说到何简妤受伤的消息,说到他原来在天辰竞争S-ONE名额的时候,就是没有说她和他的事情。

她一直静静地听。

她不喜欢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状态,太诡异了。

她本就不善言辞,而孟骧总是爱侃侃而谈,性格开朗,更擅长花言巧语。

她默默地想,她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跟他在一起?

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他的情话过于甜腻,他的脾气也很古怪,高兴的时候像个孩子,有时又喜怒无常,让她摸不清他的脾气。

“就这道菜,挺甜的,是吧?”

孟骧忽地又把话题转向桌面的一道菜。

她一直没怎么动筷子,怔了怔,低头看去。

她一向好甜口,这道菜是她和他每次来都必点的。

他又冲着她笑了声,声音有些怪气:“你一直喜欢吃甜的。”

她点一点头:“嗯。”

“今天这桌上,大部分的菜都是你喜欢的。你怎么不吃?”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没胃口。

孟骧也放下筷子。

这家餐厅禁止吸烟,可他却还是点了一支。直到烟雾腾起,有服务生过来轻声提醒,他一副混账模样,嚷嚷着赶走了服务生,高昂的声音惹得其他食客频频侧目。

末了,他终于说:“你喜欢吃甜的,喜欢安静,你不喜欢我抽烟,也不喜欢我喝酒。”

她从他眼底看到一丝哀戚。

“可你也不喜欢我。”

服务生已经叫了经理过来,孟骧却意外地没有反骨,掐灭了烟,扔进那道菜里。

“你跟顾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怔然:“……什么时候?”

“你们的事。”

“我和他一年前就认识,在曼谷……”

“我不是要问这个。”他打断她,声音颤抖,“我是问,你们什么时候瞒着我在一起的?”

“……我跟你说分手的时候。”

“呵。”他苦涩地冷笑了声,“跟我说分手的时候,跟他在床上么?”

“孟骧……”

她的心脏一点一点抽缩着,罪恶感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快要把她淹没。

“走吧。”他起身说,“我送你回去,就当送你最后一程。”

她再也没有抗拒的理由。

做错事的,不是自己吗?

车子平稳地在路面滑行,奔入浓稠的夜。远方是万家灯火,星河灿烂,他和她的心隔着千山万水,永远无法再靠近。

也许从未靠近过。

诸墨来的时候,孟骧已经趴在吧台前喝得人事不省。今晚正好是季荨当班,季荨无奈地对诸墨笑笑:“他一来就一直在喝。劝不住。”

“倔得跟什么似的,怎么能劝住?”诸墨苦笑,坐在孟骧旁边,搡了两下他,“孟骧,你怎么喝成这样了?”

孟骧听到他的声音,把头从臂弯里提起来,打了个酒嗝,“我去见温菱了。”

诸墨听到这个名字,对他这样也就不感到意外了,扬眉道,“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孟骧脾气上来了,暴怒,扯着嗓子喊,“她就是不喜欢我啊!”

诸墨安抚他一会儿,平静地问:“还是那个问题。你喜欢她吗?”

孟骧睁着眼,忽地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他声音逐渐转为哭腔。

“喜欢啊。兄弟,我喜欢她啊。喜欢的不得了。”

可又能怎么办呢?

这个世上,最悲哀的事情不就是在机场里盼有船来吗?

诸墨没喝酒,开车把孟骧送回了家,又载着季荨往她家去。

孟骧走之前,在车上嘀嘀咕咕地说胡话,口齿不清的,诸墨听着无奈,一路目送他安全到家,他才转身钻回车里。

季荨坐在副驾驶,盯着孟骧家的灯出了会儿神,见诸墨上车,她突然问了句:“诸墨,和孟骧分手的那位,叫温菱吗?”

她也看了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新闻。

他点点头,将车子点着。

“他很喜欢她啊。”

她沉吟了会儿,目光飘向远方,车子发动起来了,载着她和诸墨一路向前。

“说实话,我头一次见他这样。”诸墨说,“孟骧以前换女朋友换得很快,他以前还有个什么猎艳记录,最高纪录是一个月换了七八个女朋友。”

她讶然,倒吸一口气:“这么可怕?”

“怎么说呢,可能就是,没遇到对的人吧。”

“温菱也不算对的人?他不是很喜欢她吗?”

诸墨哑笑一声:“如果是对的人,他能那么难受?”

“也是。”她沉默了一下,忽地小声问,“诸墨,以前你跟……呃,前女友分手,也这么难过吗?”

他愣了愣,却未有多余的表情,一直平视着前方。

他已经放下了。

有关于何简妤,再也激不起他任何激烈的情绪。就算得知了她前几天受伤的事,最多也是暗自感叹一下,看到她没出事就松了口气。

他自嘲着:“说来可笑,我以前比孟骧还荒唐。”

“……荒唐?”

“做了很多很傻的事,把自己搞的也很难受。”

他不愿回忆那段为往事辗转反侧的糟糕日子,苦笑了会儿,也没说清自己做了些什么荒唐事,就草草下了结论。

荒唐。

少年最荒唐。

她觉察到这一点,并没有深究到底。

过了个转弯,到了她家楼前。灯火葳蕤,暖色的光四面八方地迸射入车内。

“到了。”

他踩下刹车,拉动手刹时,手背上覆上一片柔软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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