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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沉沉之甜如蜜糖(2)

作者: 原上离离 阅读记录

独这个字,真真比死还可怖。

我怎么忍心,怎么舍得,任他再感受一次,我们曾都感受过的那种绝望,那种生不如死的刻骨铭心……

若真有那么一天,也当是我俩一起共赴鸿蒙,同生共死才对。

生产那天,大概是仙人体质特殊,我并没有流多少血,甚至连疼痛都未有。

终于产下了,产下了……

一颗白色的蛋。

蛋!蛋!!!

我是一朵霜花,凤凰是鸟,两个人的孩子生出来是颗蛋。

撇了撇嘴,火神的血脉强大,这孩子终归还是像了他。

凤凰将蛋小心翼翼用灵泉清洗干净,捧在手上拿过来给我看。

我一脸懵懂,看什么?蛋壳?

白白的,光泽莹润,颜色不错。

我评价道:“嗯……是颗好蛋,是颗好蛋!”

抬头,凤凰面上一阵青青白白,体贴我刚刚生产,终归没有发作出来,温声问我可有什么需要,然后输入极多灵力,给我滋养身体。

其实大可不必,我觉得我儿颇为体贴母亲,生他时一点都不费劲,感觉生完蛋神清气爽,上天入地丝毫没有问题,凤凰若再多输点灵力给我,指不定我还能再种出一株蓬羽。

难得凤凰这次大方,有灵力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我心安理得地靠在他身上坐享其成,灵力很暖,他的身体也是,连带着我的内心,也暖融融的。

一家三口了,真好!!!

不,还没完,没这么简单。

这蛋是生出来了,可一日没破壳,我就一日不知道,我和凤凰到底生了个什么物种。

若要壳破,必要孵蛋,还得是双亲在孵蛋之时以灵力滋养才行。

这孵蛋的事情,果子可做不来,何况我真身是朵霜花,用来给这蛋保鲜可以,千年万年都不会坏,只是孵不出来罢了。

我瞧了瞧凤凰,意思是,你上。

他看看我,看看蛋,再看看天,好像也是才想起这茬,一脸懵逼。

然后长吁一口气,认命地闭上凤眼。

两军对垒,千军万马,天崩地裂,我也没见他这么无奈过。

千难万难,都难不倒我家凤凰。

我就知道他天资过人、天赋异禀,上阵能杀敌,卸甲能做饭,生娃也能……呃……孵蛋。

看着他含辛茹苦地日以继夜,化作一只凤凰鸟儿,孵在那颗蛋上,身底暗蕴红光,灵力不断输入,每日只能由我喂他些竹食和清水饱腹。

我本来想要喂他香蜜来着,被他瞪了一眼后,老老实实地种竹子,催生竹实。只是不知道,我因为不辨五色,种出来的竹食是不是五彩斑斓的。

总之,凤凰身心俱疲,按捺着焦躁与不能活动的不适,并未对饮食挑剔。这般辛苦,看得一旁的我都十分心疼。

我怀孕时都是凤凰伺候着,没吃什么苦,轮到他来孵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十分体贴地对他说道:

“凤凰!”

他整只鸟懒洋洋地,几乎是生无可恋般看了我一眼,凤眸微闭,“什么事?”

“你这般孕育我俩的孩儿,比我还要辛苦,我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他问。

明明知道哪里不对劲,明明知道似乎有不妥,我还是脱口而出:“你放心,如果孩儿破壳后,因为第一眼看到的是你,叫你娘亲,我是不会介意的。”

一团火焰喷了出来,红光四射。

我往后倒退三尺,妈呀,凤凰这是生气了?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凤凰灵力失控,可别把蛋给烤糊了。

抬眼,凤凰已化为人身,硬是将一双凤眸,瞪成了葡萄。

“凤凰,凤凰……”我哆哆嗦嗦,手指着他身后,蛋怎么样了,熟了没?

他完全不管蛋的状况,咬牙切齿、身量逼近,气势迫人,问我:“娘亲?那你是什么,爹爹吗?”

“我、我,不不,不不……”我继续哆嗦,好像意识到他在生气什么了,可蛋是无辜的,儿啊,娘亲误你!!!

啾啾啾……

细弱声音在凤凰身后响起。

我俩俱面色一僵,生气的忘记生气,哆嗦的忘记哆嗦。

凤凰终于想起他刚才生气之前在干什么事情,连忙转身回望。

一只小小鸟儿,有着白色羽毛,在灰烬中探出一只小脑袋,好奇地望向我俩。

我疑惑,鸟儿第一眼看见的是娘亲,他第一眼看见的,究竟是凤凰,还是我?

凤凰将它捧在掌心,满目温柔慈爱,告诉我说:

“是只白鹭。”

白鹭?

这是个什么道理?难道是,白露为霜?

可是此露非彼鹭啊!!!

一手指天,天道老爷,这样玩,也能行?

☆、爱向直中取

虽说山中无日月,即然身处人间界,神仙也不能不染烟火气。家里备了年历,一页页撕去,时至年末,我和凤凰还有棠樾一样要过新年、办年货。

樘越尚小,还是幼鸟模样,又懵懂不通人事未能化为人形,不方便带去人潮拥挤的市集,只能留我在家中照看,凤凰独自去集市上采买。

明明是卯时起床,背个竹篓直接出门便好,他硬是领着我,将院子里里外外转了几遍。

临行前,他长长久久思量,仔仔细细叮嘱,不可做的事项一二三四五,要记得给棠樾六七八|九十,万一发生了甲乙丙丁戊,千万记得子丑寅卯辰。

生怕我大意忘却,出了意外……

我的凤凰,你是凤凰,不是老母鸡,何必如此紧张?

你只愿像护崽子般张开自己的羽翼,将我和棠樾收拢在你的臂膀之下。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如此无用?

好歹我,也是花界之主,堂堂水神。

虽然灵力,呃……因为回归时日尚短,的确差那么一点点,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三脚猫角色就能让我吃亏的。

仙魔两界早已和解,人间界也久无战乱,正是承平盛世,哪里来得那么多的阴谋算计和意外?

何况,你去的不过是区区三十里以外的市集,捏个法术就到了,如果不是这么唠叨,指不定现在人已经采买完毕,在回家的路上了。

我心里腹诽,面上却不显山露水,我怎么会因为他做多了家务,愈发显得婆妈而去拂逆我家凤凰,说好了夫唱妇随就是夫唱妇随,一点折扣都不打的。

何况我若是不如了他的意,他有的是法子折腾我,搓圆搓扁,还不都只能随了他去?没棠樾的时候他辛勤播种,有了依旧辛勤耕耘,神仙如我俩这般红尘滚滚的,也是少见。

他说圣人言食色性也,他满足我食,我满足他色,很是公平。

这样说来,好像的确有道理。

主宰我俩命运的,那位叫编剧的天道,最喜欢在我俩之间划等号,加减乘除,两相平衡。

临行前,他一步三回头,意恐迟迟归。

我笑眼盈盈送,挥手间,随手使了法术,在篱笆外种了几株当归。

凤凰一望即知我是何意,一双凤眼和嘴角都弯成好看弧度,满面春风得意,终于不再拖泥带水,捏了法术,身影消失于山间岔道上。

我拍拍胸脯,哄好一只活了上万年的凤凰,还是要费点头脑和心神的,也是不容易。

这凤凰毛呀,要顺着捋才毛光水滑,不能逆着来,一逆就炸毛。

驭夫有道,此道不虚,看来我早有一日会成为得道高人。

凤凰走后,我便从缸中捞了小银鱼去喂棠樾,他平日里多由我看护,是以照顾起来得心应手。

我是慈母,凤凰是严父。

棠樾尚未化为人身,他就开始和他论道,讲习兵法,听得我眼花缭乱、天花乱坠、雾里看花……

因为,他俩说的是鸟语。

我虽然会各地方言,但是鸟语,这是不同物种之间的交流,我一颗果子怎么会。

拍拍胸脯,鸟语不愧为上古遗音,太高深莫测了,我境界太低,完全不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