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倾城(15)+番外
这样的眼眸，一直深藏在北若寒的记忆深处。他悬着心，伸手扯下了蒙面白纱。
“素歌……”
“啊……”女子惊叫了一声，惊恐的捂着脸颊，扬手就甩了北若寒一巴掌，大骂道，“混蛋！你要做什么？”
在看清楚女子面容的那一刻，北若寒浑身一个激灵醒了。女子的右边脸颊清秀亮丽，而右边脸颊则是面目全非。除了那双灵动的眼，竟没有一处像素歌。
女子飞快的把面纱戴好，愤怒的瞪着北若寒，咬牙切齿的骂道。
“登徒子，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戳瞎你的眼睛！”
“对……对不起……”北若寒雀跃的心再次死寂，木然的道歉后，拖着腿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他的唇边含着一抹自嘲，老天终究是公平的。让他最深爱的人死在了他的面前，任何一丝念想都不曾留下。
他想弃了这条命，他想去死。可是素家父母不允许，他们要他好好活着，生生的受着折磨和煎熬。
也好，也好……
他这样罪大恶极的人，就应该卑贱而绝望的活着。
只为，悼念死去的素歌……
北若寒不知道，在他离开不久，巷子口停下了一辆马车。
“素歌，都要离开了，你怎么还带着红衣乱晃……”
“师父，我是去救死扶伤了，才不是乱晃呐。”
“师公，娘亲和我遇到坏人了，有个好厉害的叔叔把坏蛋都打跑了……”
被素歌叫做师父的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怪医。师徒两人带着红衣四处游历，名为游历，实为寻药。
“师公，我们下一站去哪里？”
“一路往北，小红衣喜欢哪儿，就留下来吧。”
“哦，好哦，红衣喜欢有很多好吃的地方。”
第37章
一路北上，天气越来越寒冷。
素歌和小红衣躲在马车里，连沿途的风景都不愿意看了，直嚷着要找客栈歇脚。
突然，马车停下来。素歌掀帘，就看到怪医正蹲在路边查看晕倒的行人。
“师父，怎么样了？”
“死不了。”当怪医看清楚这人的容貌，惊讶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竟然是战王北若寒？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沦落成这样了？
“既然死不了，你怎么还看了这么久？”素歌搓着手，催促道，“有茶汤，先把人带上来暖暖。”
怪医有些迟疑，思忖后，还是把北若寒扛上了马车。
“娘亲，你快看，是救我们的大侠叔叔。”小红衣开心的摇晃着素歌的胳膊，素歌则是嫌恶的扫了一眼，对怪医说道。
“这就是轻薄我的登徒子，丢下去吧……”
自从上马车，怪医就一直留意着素歌的态度。见她并没有认出来，心里才稍安。陪着笑，劝着。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虽然他做出了事情，但是他好歹是红衣的救命恩人。要不然，我们先报恩？再报仇？”
“就是，娘亲。如果我们现在把人丢下去，跟杀人害命有什么两样，还会砸了师公的招牌！”红衣收到了怪医的眼色，努力的劝说着素歌。
素歌瞪了北若寒一眼，直接把碗里温热的茶汤泼在了他的脸上，嫌弃道。
“脏兮兮的，看了就讨厌。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我去后面的马车。”
素歌并未起疑，这让怪医松了口气。他对着小红衣竖起了大拇指，说道。
“到了镇上，师公给你买好吃的。”
“我要吃烧鹅，叫花鸡，还有……”
“小馋猫！”
怪医仔细检查了北若寒的身体，接了骨、处理了身上的伤，又灌了两碗热汤，他的身体才慢慢暖和起来。
看着他颓丧的样子，怪医不禁感慨。
素歌为了感情九死一生，北若寒为了感情自我放逐。
自古情之一字，最为伤人。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茫茫人海，他们还能再遇。
也不知是姻缘，还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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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素歌走进北若寒的房间，扫了一眼，不悦的询问。
“师父，已经两天了，什么时候送他走？”
“丫头啊，咱们为医者……”怪医刚要说教，素歌就打断了他。
“如果师父是菩萨心肠，也就不会被人称作怪医了，干脆叫如来佛，观世音菩萨算了。”
“咳咳……”北若寒被吵醒，睁开眼，就看到素歌愠恼的眼，还有老熟人怪医，错愕的问道，“是你？”
怪医担心素歌察觉到什么，一把握住了北若寒伸出的手，急切的应道。
“看来我怪医在江湖上，还是很受追捧嘛。这么个破落小子都认识我……嘿嘿……”
“你就自恋吧，臭老头。”素歌气呼呼的瞪了一眼，下了最后的通牒，“两天之内，他必须走。要不然，他不走我走！”
“素歌，喂……”见素歌真生气了，情急之下，怪医也来不及改口，直接叫出了素歌的名字。
第38章
话音刚出口，怪医就意识到了，懊恼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气道。
“破嘴……”
北若寒浑身一震，眸光里闪过狂喜，翻身跃起就要往外追。
怪医连忙拽住他，直直的跪在面前，提醒道。
“王爷，切莫操之过急。”
北若寒目光一黯，灿亮的星子逐渐晦暗下来。他定定的看着怪医，薄唇微启。
“她……真的是素歌吗？”
“此事说来话长。”怪医站起来，扶着虚弱的北若寒坐下来，又关了门窗确定没人偷听，才细细道来。
当初，皇帝宫岚策将计就计事先安排了人，随时准备营救素歌。奈何一场大火，还是烧毁了素歌的容颜，击垮了她的精神。若不是查出她肚子里有了三个月的胎儿，她根本不可能撑过来。
苏醒后，素歌就服下了忘情药，彻底忘记了前尘往事，独自带着小红衣过日子。
而她的脸，实在烧毁的太过严重。右边脸颊勉强恢复，却也变了模样。至于左边，惨不忍睹。
“哈哈……”听完整件事，北若寒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眼里有激动的泪花在闪动，“还活着……哈哈……老天爷，对我北若寒，终究是网开一面……”
他的素歌还活着，还有了他们的女儿。
就算让他北若寒再痛苦十倍百倍，能够换的她们母女的重生，他都毫无怨言。
“她脸上的伤，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治好。”理智一点点爬回来，北若寒响起了揭开面纱那刻，素歌惊恐慌乱的神色。他，不在乎她的容颜。但他在乎，她是否有自信。
也只有治疗好身上的伤，她才能平静的接受他吧？
“王爷对小老儿有救命之恩，小老儿必定尽力而为。只是目前还没有妥善的办法。”这也是怪医收留北若寒的原因，江湖之人讲究的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素歌现在很排斥本王，还得麻烦怪医想个办法，让本王能够留在她们身边。”既然知道素歌还活着，他必然要常伴左右，半刻也不愿意离开。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响起了小红衣拍门的声音。
“师公，师公……叔叔醒了没有？师公，你快开门……”
怪医还来不及反应，北若寒已经闪身过去，开门后紧紧地把小红衣抱在怀里，好像失而复得的珍宝。
“对不起……”
“叔叔，你抱得我太紧了？”小红衣并不排斥，反倒是在北若寒的怀里格格的笑。
“红衣，我是……”你爹爹。这个称呼卡在北若寒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北若寒的手指抚.摸着小红衣的脸颊，激动到失语。
这是他的女儿，他和素歌的女儿。他有女儿了……
“红衣，红衣……”素歌从楼下上来，看到红衣被陌生人抱着，脸色突变。一把推开北若寒，抢过小红衣，戒备的瞪着北若寒，斥责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