泮水(9)
顾憬献回身去看，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学生的样子，白白净净的，浓眉大眼，却不女气，穿着牛仔外套黑裤子，看起来很有活力。
他看着简绥青，一双眼睛里尽是惊喜。
“呦，这么巧。”简绥青笑着站起来。
“爸爸。”汉堡奇怪地看看少年，又看看自家爸爸，出声道。
少年这才看见一只坐在简绥青身边的小团子，脸色僵了一瞬，干笑着道:“简总，您孩子真可爱啊。”
简绥青随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少年又看了看顾憬献，礼貌性地冲他点点头:“您好。”
顾憬献也点点头:“你好。”
简绥青跟他随口说了几句话，少年就挥了挥手跟几人道别走了。
“之前来实习的小孩儿，叫易杭，在我们部门。说来应该算是你那个的小学弟，X大的。”简绥青随口介绍道。
“他还挺喜欢你啊？”顾憬献看着那少年的背影，挑眉道。
“什么意思啊？”简绥青莫名其妙:“我跟他又不熟，一块儿工作了两周而已。”
“喔。”顾憬献剥了一只虾塞到汉堡嘴里。
他已经吃了一嘴的生蚝，又被顾憬献强行塞一只虾，腮帮子鼓囊囊的，嚼的十分费劲儿，顾憬献看见他这幅样子就想笑，忍了又忍也没忍住。
“哎，你也工作了一个月了，跟陆其琛咋样？”
顾憬献撇撇嘴:“能怎么样啊，中午一块儿吃顿饭而已。”
“还行啊，饭都吃上了。”简绥青觉得进展不错。
“还行个屁。”顾憬献翻白眼:“五年前，一个月我俩都好上了。”
简绥青也翻白眼:“现在能跟你们以前比吗？以前你俩一个月好上了，现在还是准备一年吧。”
顾憬献不开心，闷头吃饭去了。
一顿饭吃的三个人都有点撑，左右也离家不远，准备一起走回去，明早再来取车。
两个人一人拉着汉堡的一只手，使了劲儿把他拖起来飞高高，汉堡玩儿得不亦乐乎，一直缠着两人带他飞。
两个三十岁的老男人，玩儿两下还可以，一直这么飞，腰和胳膊都有些承受不来，连连求饶。
最后汉堡抱着顾憬献给买的手绘板和彩笔在前面走，顾憬献和简绥青在后面一摇三晃地跟着，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男人之间像饭桌上那偶尔的八卦并不常见，要问也是因为跟对方关系好才打听一下，这会儿聊的就是工作上的事儿，再转到昨天看得一场球，顺便聊聊带娃心得，一路也就这么余光瞅着汉堡省的出状况的架势聊到公寓里。
“南啊。”简绥青抱着汉堡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停下来跟他道:“要我说，你直接告诉他得了，起码让他知道你当年不是故意要走。”
顾憬献苦笑:“主要吧，以前那破事儿，我不想让他知道……再看吧，我也就能为他这事儿烦。”
他看起来真挺烦的，简绥青没说什么，抱着昏昏欲睡的汉堡走了，留顾憬献一个人发了会儿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家里电脑用不惯，手机更新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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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第二天一早，顾憬献卡点到了办公室，只见桌上用玻璃杯装了整整一杯果汁，是大号的，带木塞的那种，他愣了一下，随即问部里人:“今早谁进我办公室了？”
其实不用问，他知道是谁，就连杯子都是跟以前一模一样的。
部里人都摇摇头表示没有进去过。
顾憬献坐回办公桌后面，看着红红紫紫的一杯果汁，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上了。
他不爱吃水果，尤其是需要剥皮儿的，可能最常吃的就是苹果，洗吧洗吧就啃了，陆其琛秉承了多吃水果对皮肤好的态度，每天都给他带不一样的水果，结果除了苹果他什么也不吃，无奈之下改成天天给他榨汁儿喝了，顾憬献觉得还不错，每天不一样的水果汁喝了有将近一个月。
他开了盖尝了一口，是他昨天说的苹果葡萄味，突然有种回到五年前的感觉。
只是陆其琛现在不是实习的小孩儿了，自己也变成了给他打工的人，时间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顾憬献喝完果汁，把空瓶子拍了张照发给陆其琛，他过了一会儿才回复: 拿上来。
顾憬献把手头的工作做完之后，去卫生间把玻璃杯洗干净准备给他送上去，他不由地想，这杯子他该不会留了五年吧。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惹得卫生间旁边洗手的人频频看他，一脸的懵逼。
顾憬献去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任俞也在，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太美丽。
陆其琛虽说一直是面瘫脸，但是跟脸很黑还是有区别的，况且顾憬献一眼都能看出来他的情绪，任俞就更不用说了，叼了根烟在嘴里，却不知为何不点燃，眉头皱的死紧，好像随时都能暴起杀人一样。
“你们怎么了？”顾憬献被气氛感染，也蹙了蹙眉。
“呵。”任俞把烟放回烟盒里，冷笑了一声:“咱们双十一的优惠企划活动被人泄露出去了，本来要明天正式更改页面进行宣传，菊花他们今天就已经上了，刚好赶在咱们之前，没什么猫腻，鬼信呢。”
顾憬献把玻璃杯放在陆其琛面前，冲他眨了眨眼，然后直接靠在办公桌上，抱着手臂道:“咱们去年双十一的交易额在所有线上交易平台里排第二，看来菊花给某人出了大价钱，想偷师啊。”
菊花本名聚华街，是两年前刚兴起的一款购物软件，不同于惠尤，他们只做线上交易，没有实体店。
惠尤上的店面，基本上都是奢侈品牌占领，质量和口碑双保证，但是聚华街不一样，他们的物品质量参差不齐，价格差距跨度也大，其实一般而言这样的线上购物平台应该更能吸引不同年龄段的人群，但是口碑和交易额却一直不怎么景气。这些东西也不归顾憬献管，他以前也只是奇怪于这件事，现在好像知道了些原因，一个个的不懂怎么好好经营自家公司，只想些歪门邪道，能赚钱才怪了。
“让他们抄，就他们那交易额，双十一那一周下来，看看能不能支撑他们送出去的东西。”任俞继续冷笑。
“当务之急 ，要制定新的活动方案。”陆其琛蹙眉道。
“嗯。”任俞点点头:“我一会儿发通知，下午两点准时开会。”
“我需要来吗？”顾憬献指了指自己，这种策划案的商讨和制定应该是企划部和作业部的工作，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来吧。”任俞思索了一下:“只有很短的时间，最好群策群力，尽量明天早上就能把方案定出来，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民主一点。”
“行吧。”顾憬献点点头。
“妈的。”任俞想了想还是气不顺，爆了句粗口骂道:“最好别让我查出来是哪个狗逼，不知道这两天都忙出翔了，还他妈在这儿瞎几把添乱。”
“你……”陆其琛眉头蹙得更深。顾憬献知道他一向听不得这种粗话，以为他是被气着了，没想到短暂的停顿过后就是一串猛烈的咳嗽。
任俞瞬间如临大敌地站起来，脸色刷的就变了。
顾憬献一开始觉得他只是呛了一下，见任俞脸色不对这才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他离陆其琛近，连忙直起身子去看他。
陆其琛一手撑着桌沿一手捂在身上，仔细看过去似乎是肺叶的位置，他咳得脸颊通红，额头上甚至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你！”顾憬献大惊，这哪里是普通的咳嗽，分明是出了问题，他一把扶住陆其琛，但却不知所措，只能一遍一遍叫他:“其琛，你怎么样？怎么回事啊？其琛！”
他胡乱地在他背上拍着顺气。
任俞已经从茶几的抽屉里取了药出来，顾憬献看见了，放开他去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