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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效应与公主定律(57)

作者: 洛初一 阅读记录

车正好进入隧道,明暗交替,不断闪现。

盛濯然想到了景簌,一个人被丢在大房子里的她,此刻在做什么。没有怀疑过她生存的能力,只是担心她心里会觉得不安和陌生。

他曾经想过,以后带景簌来一次靖城——这个和林满截然不同的城市。

和她走一遭从小到大熟悉的路,带她去吃靖城闻名在外的菜肴,携她去靖城各色玩乐之地转转,和她在同一片看不见星星的夜空下亲吻。

却没有想过是在这种见不了面的状况下。

第43章 思念骑士和胆大公主

近五十分钟,回到了盛家的大宅。

相比于城中心,这里位置较偏,附近一带几乎都是早早就在靖城发家的富贵人家,谁见了都是笑脸相迎。

包括眼前的家庭医生,盛濯然对于这个笑着狠压他伤口的男人没什么好脸色,直到背后的淤青被人重重一点,他扭过头,“你他妈能不能轻点?”

“抱歉,小少爷。”

医生开口,手中力道却不减,眼睛眯了起来。

这称呼充满恶意调侃的意味,盛濯然不想理会,余光里看到盛景从门后走来,他转过头,懒洋洋合上了眼睛。

这屋子里一个想见的人都没。

“谭越,怎么样?”

盛景走到床边,单手解着衬衫扣,眼神落到盛濯然的背上。

红痕遍布,几个渗血的大伤口已经处理完毕,剩下一片看起来颇为可怖的淤青。

“还行,死不了。”

谭越在药箱里翻着东西,忍不住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盛景,心里暗骂一句神经病。

找人把亲弟给打了,到头来一个电话着急叫人来治疗。

“我建议你,下次亲自动手,还有点分寸,那些拿钱办事的人,不在眼前,掌握不好力度,你看……”

将盛濯然的左手抬起,手背一道深刻的伤口,是刀划开的,血肉外翻,看上去有些恐怖。

盛景的太阳穴跳了跳,定定看着那道伤口,片刻后转身走了出去,“麻烦你了。”

“那我还是敬谢不敏,下次别找我了。”

谭越捏着缝合的用具,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少年,拥有一具在医生眼里也极具美感的躯体,所以要在上面穿针引线,谭越真有些为之可惜,“我要缝针了,忍着,我争取给你弄好看一点。”

“……”

片刻后,盛濯然脖子和额头的青筋都凸起,他忍不住昂起头,身子往后仰,左手却被保镖和谭越的助理按住,动也不能动。

汗水哆嗦着往下流,他咬住被子,将喉咙口的喊叫都吞了回去。

真他妈痛。

比被打的时候还要痛。

终于听到一声“好了”,盛濯然松开牙齿,扭过头皮笑肉不笑看着谭越。

穿着休闲装的男人哼着小曲,示意助理收拾药箱,头也没回,“别恨我,要不是你哥出手阔绰,我也不愿意来。”

“滚吧。”

“一周内别沾水,勤换药。”

“……”

谭越俯下身,在盛濯然耳边一字一句道,“离你这位变态哥哥远一点。”

“我倒是想。”

少年扯出一抹讥讽的笑,看谭越若有所思的模样,别过了头,“不送,慢走。”

自旋转楼梯下去,谭越看见盛景站在落地窗前,桌上搁了个烟灰缸,已堆了许多烟头。

他安静抽着烟,面色阴郁。

“咳。”

谭越走到他面前,示意助理先走,吊儿郎当地开口,“为你这位宝贝弟弟忙了这么久,不给根烟抽?”

“……”

盛景摸了一根递给谭越,自顾自摁灭了自己手中的,“伤口处理好了?”

点火,吸了一口,谭越似在回想,“缝了14针,还行。”

盛景微愣,眼瞳更深,看向一旁从不管这些闲事的好友,“你是在为他鸣不平?谭越,这可不像你。”

“谁知道……”

眼前徐徐腾起烟雾,谭越眯着眼,“你的事,我多少也清楚,但盛景你这人,没底线到可怕。何必拉小孩子下水,这样龌龊的事,连我都不忍多看了。”

“那就不要看,也不要插手。”

“今天这话我听着,就当过了,你还是做你的年轻骨干医生,不需要在其他事上也救死扶伤。”

盛濯然并没有吃晚饭,事实上,他看着清粥也没有胃口,被缝合的伤口一直在隐隐作痛,不剧烈,却很持续而绵密。

手机和电脑早在回了靖城的第一天就被收走,他也没兴趣去看书柜里的著作,干脆早早入睡。

前几个小时或许进入了深度睡眠,在凌晨一点左右,盛濯然陡然清醒过来。

屋里没什么光,像个黑色的梦魇。他没有做噩梦,醒来却更感压抑,或许因为这熟悉的大宅。

一室寂静里,盛濯然听到走廊处隐约有脚步声,不太明确,却越来越近。

摁亮台灯,他坐起身,大概猜到是谁,眼里卷起浅浅一层风暴。

门被轻轻拉开,没想到盛濯然还醒着,盛景微愣,双眼有些红,看上去很疲惫。

“没睡?”

他慢慢走进卧室,声音喑哑。

“痛?”

到盛濯然的床边,盛景停下,居高临下看他,扫过他伤痕斑驳的脸。

盛濯然不打算回答,他心中的情绪在缝针的时候,似乎就随汗水淋漓而蒸发了,此刻更像一个高坐看台的过客,看眼前人要怎么表演。

“痛就受着,这次是你错。”

“我错?”

他到底还是被戳中了痛处,“盛景你他妈还真不是人,是你自己心理扭曲导致的结果,你告诉我是我错?”

年轻的少年,面容明艳,生气来像只小狮子,盛景看得心里痒,轻笑,“那又如何?”

是了,这人是一直没有底线,早就知道的。

盛濯然闭上眼,“你不要动她。”

“她……是谁?”

被盛濯然的软弱激起了你来我往的趣味,盛景故作反问。

“这件事我不会和你开玩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你真的动了景簌,我保证你想要的东西到死你也得不到。”

少年睁开眼,咬着牙一字一句,神色认真,眼中有怒气凝成的光,亮得惊人。

盛景不再笑,眉梢狠狠一跳,大步走出了卧室。

来靖城已经快两周,景簌联系不上盛濯然,给他打的数十个电话,仿佛都被吞噬,了无痕迹。

她也尝试着给盛景打电话,可惜也没被接起过。

只有陈助,在被她追问两人的情况时,大而化之说了句两人有点矛盾,盛濯然闭门思过,手机被收缴,盛景回来就投入一个大项目自然无暇顾及。

已经寄人篱下的景簌也不好多说,在短短的通话时间里,她听到五六个人找陈助有事商量,不多纠缠挂了电话。

她孤身在外,没有亲朋,干脆和每日前来的阿姨成为忘年交。

两人一起做饭,景簌熟稔的刀工还有做菜手法一看就不是大小姐,阿姨收起了对她的初印象,两人渐渐话也密切了起来。

景簌甚至邀请独自在靖城工作的阿姨每日和她一起吃饭,企图打听一些关于盛景的消息。

阿姨却说不知道这人,只道是被一位姓陈的人雇佣的。

扒拉着米饭,景簌瞬间精神萎靡。阿姨建议她出去玩,被景簌婉拒了,她一个人,虽然手中有张卡,卡里有一笔不少的钱。

又能去哪里,终究不是她的家。

中秋节那天,景簌已经做好了一个人过的准备,买了些做月饼的原料,正认真琢磨着,接到了盛景暌违已久的电话。

她立刻接起,声音雀跃,“盛总……”

“簌簌,我要去法国出差一周,你有事就找阿姨和陈助。”

“哦。”

那盛濯然呢?

景簌很想问,奈何盛景没有和她多聊的闲心,三言两语挂了电话。她握着手机,心里扑棱着一群喜鹊,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