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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九零撩男神(48)

作者: 粉红蜘蛛 阅读记录

“他是个小孩,是个人人有责要去爱护的小孩。但是,我觉得一切都是有时限的。”他忽然抬起头,让杜若觉得那是一张萧瑟在秋风中的脸,“我很羡慕Hale,在我看来,他是Rubus里最自由的人。Solo做得有声有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这两年的曲子也几乎全用他的。他的幸福,不仅仅来自于他的才华,他的勇气,他的智慧,还得益于你。”

“我?”杜若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外围”,从来都是旁观,没有起过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嗯。”泰斯却答得那样坚定,“你在,他就不会无家可归,他就能为所欲为。”

杜若笑起来:“让他为所欲为的可不是我,是酒精。”

泰斯也哈哈笑起来。

“我觉得我也找到了个能让我为所欲为的人。”他说。

杜若想起了那位被他捧在手心里的端庄美人,心里不由得一抽。那并不是个能让他为所欲为的人,她会让他尝尽被欺骗、被背叛的滋味,还会给他带来极度贫寒和自尊受损,用水晴的话来说,她是他的劫。

想到这些,她变得严肃、沉重,欲言又止。也许这些劫对于他的生命来说,同样具有巨大的意义,但是她心疼他,就像心疼康倪一样。

他们都是勇士呀。

能离开林约这棵即可摇出金钱又可要出荣耀的树的人,都是勇士。离开林约的这一刻背后的意义,和追随林约的那一刻一样重大,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

她仰头喝了一大杯生啤,毫不斯文地打了个响嗝,醉意就慢慢爬了上来,她说:“你知道吗?真正的勇者,不是乘胜追击,而是急流勇退。”

没有正确与错误之分,没有功利的左右,完全尊重自己的内心。

泰斯哈哈地笑起来,举起酒杯说:“不醉无归可好?”

“好好好!”杜若和他响亮一碰,仰头又是一杯。

她本想说,泰斯呀泰斯,以后有困难可以尽管找我。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钱她有,人脉也算有点,最重要的,赤子之心她也有。

但转念一想,1998年之后,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了。她不知自己还能见到谁,不知在这个世界的大家是否尚安好。

于是,惆怅的心又化作了一杯啤酒,被她咕噜咕噜地灌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我总算又来了。

第40章 SAY GOODBYE

第四十章 SAY GOODBYE The last live

乐队解散的记者招待会泰斯没有出席。四个人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木着脸坐成一排。在闪光灯中,林约磕磕绊绊地解释解散的始末,要保持语焉不详,又要言之有物,加之悲伤过度,他不停地抖着手拿杯子喝水。

其他三人只是在临近尾声时才说上两句。

唐景人顶着一头粉萌粉萌的头发,有些发丝耷拉着,有些却还是顽强地刺着,和他那严肃的神情、黑色的如同参加葬礼一般的一副形成鲜明的对比。最后他只说了“对不起”和“谢谢”,咕噜咕噜地低语,好像深巷里谁的梦呓。

杜若把车停在场馆外,打开广播,侧耳倾听着现场直播。

在她的眼前,浮现出最初在livehouse里五个大魔王放荡不羁的演出,为了共同的梦想租住的那老旧的屋子,各自努力的打工,留着夸张的长发在街上溜达时那滑稽的画面,面对杂志的诋毁、嘲笑时那血气方刚的模样,初上电视的青涩,第一次领奖时那浓妆、皮衣和竖起来的头发……要是真正追溯到Rubus的雏形,那是1984年的春天,十几岁的林约和泰斯凑到了一起。

广播里林约颤抖的声音却在说:“解散的原因,就是单纯有人不想做了。我们是完全尊重个人意愿……我们也曾考虑另觅他人,但这是行不通的……我们约定,等到某一天我们还想再在一起,我们就会再回来。”

是的,他们承诺粉丝,2000年后重振旗鼓,Rubus将会全面回归。

但是,1998年5月7日,来自唐景人的噩耗彻底断了所有人的念想。

自由飞翔的唐景人不在了,Rubus还算什么Rubus呢?

杜若脑袋里嗡嗡响着,整个人软摊在驾驶座上。她不知招待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见唐景人被记者簇拥着出来,他一路小跑,终于是跳上了杜若的红色尼桑。

记者们很有素养地停住了脚步,杜若也就不急着逃走。她先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这明显是一个找不着焦点的,极度低落的人儿呵。虽然外人看不出端倪,不动声色之下无疑是伤筋动骨。杜若深深吸了口气,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能让我参与这么……要命的时刻。

以他的性格,总是宁愿一个人担着的。

他把拇指咬在嘴里,整个人窝进副驾驶座里。杜若利落地把车子开走,迅速地朝城市的外围开去。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水泄不通。杜若以为他们能在日落时分能到江边看晚霞,事实上,当霞光满天时,他们还在路上堵着。直到华灯初上,他们还困在城市的心脏部位。

杜若前一晚整夜地失了眠,此刻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新闻播报完毕后,七点钟的娱乐八卦类节目,主持人正肆无忌惮地调侃着Rubus宣布解散一事。还把辞退康倪的陈年旧事搬出来戏说,甚至丑化。他们把含沙射影地嘲笑新来的贝斯手只是个“打工的”,也讽刺下手吉他帕克到处“打工”,凡事置身事外,没有一些担待,还批评唐景人逃避现实,不懂得当润滑剂,就算不是泰斯这会儿请辞,Rubus散伙也是迟早的事。

他们把Rubus称为最纯洁的乐队,绯闻少,所谓的□□,都只不过是年轻气盛。作为前辈,他们很喜欢关照和提拔后背,常常对摇滚界产生积极的影响。他们的音乐既有一泻千里之快,又有含蓄忧伤之美,是乐坛的瑰宝。

他们欲扬先抑地完成了长达一个小时的调侃,杜若终于把车开到了江边。堤坝修得很完美,当年她和林约在这儿耍的时候,这里还是石子路,杂草丛生呢。

杜若把车停在观景台边上,耗尽了所有力气般瘫坐下来。

“那段时间我和林约感情真好,我们能在这里坐一夜,连续坐好几夜。”杜若说。

“我听他说过,他说你是个特别可爱的女孩子。”唐景人搭腔说,“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8年了……”

“那时真奇怪,会发生的事都没有发生,例如你们擦出火花,例如我和他因为嫉妒还是怎样都好,大打大闹……小说不都这样演吗?年轻人不都这样玩吗?我们却都从来不往这方面想,好像比小学生还要迟钝、晚熟……我们也讨论女人,像个傻子一样,口不择言,只图一时之快。但是,我们心里都默默地,不把女人放在眼内,女人,等往后排,排到看不见的地方去……”唐景人越说越伤,说得杜若都不敢往后听,“我们心里最重要的事是一致的,我们看着彼此就像看着一面镜子,能把自己看透彻……”

杜若猝不及防地哭了起来。

女人就是眼浅,她自我讽喻着,却还是止不住地掉眼泪。

“我们,是变了吗?”他无可奈何地发问。

“没有的。”杜若哭着,斩钉截铁地说,“我还能和林约在这里坐上一个通宵,我们还会像从前那样聊天。”

无疑,她和林约是可以的。

“我也会像从前一样,不知道要吃醋。”唐景人勾起嘴角浅浅地笑,“你别哭了,你把我的那份都哭了,我现在憋屈得很。”

杜若大口大口地调整着呼吸,用手背往脸上擦了又擦。三十多岁的人,不小心剪了个白痴刘海,大眼睛透着说不出的蠢萌,倒是和唐景人的粉色头发很般配。唐景人把眼镜摘下来,侧着身子,隔着档箱像看小猫小狗一样看她,身上还穿着正儿八经的西装,是副奇特的模样。

“我没有变过,我真的没有变过,我大概是个石化人吧。”他自嘲道,“我自从15岁的那个夏天起就没有变过了,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