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和他的氢气球(2)
吴清咂吧嘴，怎么没意义。我比你大，你听不听我的。
郑升被闹得烦了，一蹬脚，行行行，听你的，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吴清翻起身来，嘴角扬笑，“真的啊？那我在上面怎么样？”
……
郑升拿被子把自己捂住。
“出来…透不过气怎么办？”
郑升红着脸支支吾吾，“不能…你会破的…”
吴清震惊，“可以啊小朋友，知道的不少吗。”
郑升趴在他怀里求饶，“行了吧哥。我明天还要上学呢，你就让我休息会儿吧。我都听你行不？”
吴清满意一笑，亲了亲他的额头，“睡吧。”
第二天郑升顶着硕大的黑眼圈起的床，在郑予打量的目光下坐的笔直如一棵松树，喝牛奶的时候还是呛着了。
“没睡好？”
郑升点点头，煞有其事道，“爸，有蚊子。嗡嗡嗡地叫，吵得我睡不着觉。晚上点蚊香吧。”
郑予狐疑，“可现在是冬天啊。”
郑升咽下一口奶，“没准儿有蚊子躲在我被窝里，专等冬天没有其他蚊子，一个人吸干我的血呢？”
郑予被他这个形容吓到了，当天晚上就在他的房间四周点起了四盘蚊香。
蚊香盘挺大的，郑升放学回来之后都没有燃完。
而被蚊香熏了一天的吴清生无可恋地化作人性，开始蹬腿了。
“你爸想搞死我？”
郑升把书包放下，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是他。”
吴清悲愤地坐起身来，“那是谁？”
“是我。”
郑升笑起来，“我想搞死你。”
吴清果断把身上扒光，呈大字型瘫在床上，“来吧宝贝儿，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
……
“我说的不是这个搞死…”
吴清“嘁”了一声，“小流氓。你想怎么搞？”
他故作羞涩地看了郑升一眼，“人家都随你啦。”
郑升翻了个白眼，“我用蚊香熏死你，看你还开黄腔。”
……
吴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我看你是有了别的相好了。”
？？？
这二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吗？
吴清哀怨地看着他，“以前跟你说话，你都会害羞地扑进哥哥怀里的，现在都不会了。你还疯狂地嘲讽我…”
郑升抽了抽嘴角，“跟你学的，老流氓。”
吴清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哪怕是一个氢气球，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尊严。
郑升嘴角弯弯，凑过去亲了一口，“我超级喜欢你。”
“有多喜欢？”
“喜欢多久？”
“还会不会喜欢其他人？”
“不不不，不光是人，其他物种也有可能。”
……
郑升面无表情，“不喜欢了，滚开。”
吴清笑嘻嘻地把他扑倒，“来嘛，表现一下你的喜欢。”
第4章 第 4 章
郑升在读高一，有一个特别爱八卦的女同桌。
女同桌震惊于他最近红润的肤色，“你说，你是不是受到什么滋润了？”
郑升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女同桌搓搓手，嘿嘿嘿地笑，“该不会比我还先有男朋友吧？”
……
我的妈忘记了女同桌是个腐女。
郑升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同桌，然后勾了勾手指头，神神秘秘地在她耳边说，“不是男朋友，是跨物种恋爱。不是人的那种。”
女同桌一拍桌子，更震惊了，“你跟你的右手？”
“右手跨物种了？”
女同桌捂住脸，“你该不会用了什么工具吧？”
……
“好吧就是右手。”
女同桌哈哈大笑，“果然嘛。小处男都是跟右手谈恋爱的。”
她嗓门大，郑升羞愤地把脸扑在了桌子上。
到了傍晚，全世界都知道了，郑升开始发育了。和他的右手谈起了美好的爱情。
又一个男生眨巴着眼睛拍他的肩膀，郑升面无表情地抽抽嘴角，“是啊，我有右手。有问题吗？”
男生羞涩一笑，“改天切磋一下？”
……
“不是。我说错了。我们交流一下经验？你喜欢什么样的手法？”
……
郑升甩着手走了，回到家里脸都还是臭的。
吴清哄了一晚上，人也没理他。
郑升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的手真的发育了，变得硕大无比，接着就显示出吴清的笑脸来。
“升升？升升？”
郑升睁开眼睛，吴清正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他。
他的脸色潮红，还微微泛着汗，自己伸手探了一下额头，倒是不烫，就是心里火辣辣的。
吴清看他委委屈屈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怎么了？跟我说。”
郑升别别扭扭地说，“我可能发育了吧。”
？？？
“哪里发育了？”
吴清疑惑地问，“我看你没长个子啊。”
……
郑升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吴清从后面搂住他，温柔地亲亲他的耳朵，“怎么了，跟我说？我还会笑话你不成？”
郑升别别扭扭地转过身来，小声地说了句话。
吴清把手探下去，震惊之余有些小小的欣喜，“升升，你长大了。”
郑升躲进了被子里，闷闷地不说话。
“害羞了？”
“我帮你吧。”
郑升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吴清那晦暗不明的目光。
吴清没办法出门，是郑升自己清理的。他洗的干干净净之后抱住了郑升，缩进了他的怀里，安安稳稳睡了一夜。
从那天开始，好像有什么开始不一样了。
他们相识相遇十年，从来没怀疑过对方的感情。只是在此基础上，感情更加浓厚了。
15岁生日那天，郑升许愿想要跟吴清永远在一起。
吴清笑着刮他的鼻子，“这么喜欢我？”
郑升点点头。
吴清叹了口气，“希望我的寿命有那么长。”
郑升撇嘴，“你都成精了，可以活上万年的。瞎说什么。”
吴清抱着他笑，“你知道啊。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只要你还需要我，一辈子都是你的。”
郑升回抱住他，在他的发间留下一个亲吻。
第5章 第 5 章
春暖花开的时候，郑升带着吴清去踏青了。
天气很好，吴清也不再懒洋洋的了。只是化作氢气球的模样，在郑升手里虚虚握着，感受着刺眼的阳光。
他很好看，不论是本体还是化成人形，也正是因为如此，郑升才会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小小的他拿着那个氢气球，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不光他喜欢，任何小孩子都喜欢。
可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不都是美好的，在他们出去玩的时候，同样有个小男孩一眼就看上了这个好看的气球，抱着郑升的大腿不撒手。
自然不会给他。但郑升还是蹲下身来耐心地给小朋友讲解了，这个气球对哥哥有多么重要，他陪伴了我多久多久，我不能给你。
诸如此类的话。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郑升发现气球被戳破了，吴清不得已化作人形躺在地上，胸口处汩汩流着血。
他承认，那一刻他有杀人的冲动。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不过没杀人，动了手。
或者是单方面被小男孩的爸爸打了。
郑予来派出所的时候，郑升红着眼眶抱着自己的气球，漏气的地方已经被他用胶带贴好了，吴清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即便这样，吴清也越来越虚弱了。
郑予在外人面前是个严父，当他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后，首先沉下了脸来，“郑升，和他们道歉。”
郑升抬起头来，眼泪挂在下巴上，“我不。”
他的心很疼，像碎了那样。别人不会知道，在他怀里的不仅仅是一个气球，而是一个虚弱的人，一个他最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