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似锦(2)
陆程最后看了看他，刷题去了。
此场景被前面喝水的女生看见了，一脸不明的笑意。
于是午休一下课，沈锦睡眼惺忪时，两个女生就满脸姨母笑地看着沈锦，陆程默默扯下挂起来的校服，放了杯橙汁在沈锦桌上。
“锦锦，陆程好宠你啊！”
“就是，中午睡觉还帮你挡太阳，你是没看见他的眼神，啧啧~柔情似水！”
沈锦一个激灵，醒了，“你瞎说什么……”
“对啊，我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扯你蛋蛋的。”沈锦揉了揉头发，去了洗手间。
“看见没，锦锦耳朵都红了！”两个女生窃窃私语，其中一个敲了敲陆程的桌子。
“陆程，革命尚未结束啊！”
陆程停了笔，垂眸。
“嗯。”
第4章 四
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沈锦在纠结要不要住宿。
其实他不讨厌陆程，只是有点害怕，毕竟两个男人，传出去就不好听。
后来，阴差阳错，他还是换了宿舍。
陆程再也不能随时随地的逮着沈锦了。
他心里有点难过，又有点释然，而陆程，直接选择退宿了。
学期一开始，隔壁班就有个女生在追陆程，叫刘菲，沈锦见过，是那种活泼又清纯的女孩子，落落大方不矫情，听说在学校风评还不错，是文学社的社长，有貌有才。
缠陆程缠的挺紧的，反观陆程，没答应也没拒绝。
沈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偶尔自己和陆程走在一块的时候，刘菲一找上来就吸走了陆程所有的目光，沈锦自己走开时，陆程也像是没有注意到。
算了，这本来就是他所希望的。
后来春游，陆程照例带着沈锦去买零食，路上也没说什么话，沈锦在回家的路上看中了一条黑色的围巾，晚上避开陆程偷偷买回来了。
那天爬山的路上，沈锦拎着装着围巾的纸袋子，刘菲又找上来，女生走得慢，陆程的速度也慢下来，渐渐地，就是沈锦走在最前面。
沈锦再次回头时，已经看不见陆程和刘菲，只有一直向上走的同学，他上身略微向前倾，手突然被人撞到，一脱力，纸袋子掉了五个台阶，露出里面的围巾，有个同学不小心踩到了，随后急忙的捡起来，递到沈锦手上。
“同学，不好意思，不小心踩到你的东西了。”
“没事。”沈锦牵强的笑了笑，拍了拍围巾沾上的落叶，转身刹那间捏紧柔软的棉线，有些委屈。
他挑了一条小路，走的学生很少，一路慢慢地走到山顶。
阳光还不是很强烈，沈锦却已经感觉到睁不开眼睛，心里闷得慌，特意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他把纸袋子扔在脚边，坐下来就大喊。
“陆程，你这个骗子！”
正是伤感时，陆程走过来，心情似乎很好。
“我骗你什么了？”
沈锦一惊，还是闷闷不乐，站起来拎着袋子打算走，被陆程拉住。
“这是给我的？”
陆程顺手拿出黑色围巾，绕在脖子上，“还不错，就是日子不太对。”
“她呢？”
陆程眸子里含点笑意，牵着沈锦的手，“她回自己班了。”
“你不送送她？”
“你不见了更重要。”
“你还知道我不见了啊！”
“嗯。”
他可不会告诉他，什么绯闻事件都是假的，他一直偷偷跟着沈锦，看着他去买围巾，看着他接过掉在地上的围巾，看着他一脸黯然。
这孩子，不逼一下怎么成？
第5章 五
他们之间有一种奇妙的关系，没确立关系，但是实际上已经是了，虽然在同学面前一点也不明显，大家看着陆程对沈锦百依百顺那可是有年头的了。
沈锦是小康家庭，父母开明，陆程不常提自己家的事情，沈锦只知道他跟着他继父姓。
高三下学期，他们又成为舍友，不过这次宿舍里还有其他人，男生不拘小节惯了，偶尔沈锦和陆程有什么暧昧的动作，大家也以为是闹着玩玩的。每次放一天假期时，陆程总是送沈锦回家。
后来有一次，临近高考，陆程在沈锦家楼下轻轻吻了他的脸颊，后面两天，陆程请了病假，高考倒计时三十天时，陆程退宿，美名其曰，好好学习。
沈锦心里不安，但是没问，陆程也什么都没说。
一直到高考，三天的考试结束后，沈锦第一时间去找陆程，没找到。
他心里有预感，出事了。
后来填高考志愿的时候，沈锦等到了被司机送过来的陆程。
“陆程，你成绩这么好，打算填哪所大学？”他故作轻松，一脸笑容。
陆程深深地看着他，没说话。
“我还打算抄一份你的志愿，能不能让我看看？”
“沈锦。”陆程微微阖眼，像是叹了一口气。
沈锦微微垂眸，“我们这算是还没开始就分手了吗？”
“对不起。”
“所以……为什么？”
陆程什么都没说，绕过他，径直走进教学楼。
沈锦一回头，再也看不见陆程，就像是当初一样，只有开败的白色栀子花，不见那人。
最后一次再见陆程，是在同学聚会，那是那么多年里，沈锦参加过的唯一一次同学聚会，他精心的打扮，盛装出席，还是那样的阳光开朗。
陆程也来了，内敛沉稳了许多，酒席上有人开起他和陆程的玩笑。
沈锦喝的有点多，眸子水润润的，脸颊通红，他颤巍巍地站起来，直直看向陆程，举起酒杯，莞尔。
“我祝你前程似锦。”
一口饮下酒水，辣的连眼泪也出来了，朦胧中沈锦转身出去。
“以后不必再见。”
轻的散在风里。
第6章 六
沈锦不知道陆程竟然也做了老师，还混到校长的位置，听说学的也是化学，还收了个徒弟。
虽说是校长，但是莫名其妙的，沈锦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
或许是时间长了，初见的尴尬减少了很多。
沈锦安稳的坐在办公室里写教案，手机就响了。
“下午第二节，你去帮我代课，八班。”简短，低沉，就是陆程的风格，瞬间就挂了电话，让人连拒绝的机会也没有。
沈锦还是一脸懵逼，只觉得陆程真是越来越装逼了，他现在一想到自己毕业时说的“以后不必再见”就觉得囧，果然年轻时不懂事，什么话都乱说。
于是沈锦就开始了苦逼的打工生活，第四节课去上了六班的化学课，下午第一节去了七班，站在八班门口时，有点无奈。
后来有两周，陆程外出学习，找沈锦代课，以至于八班的学生忍不住吐槽。
“沈老师，你怎么又来了？”
沈锦苦笑，“我知道大家都不想看见我，其实……我也不想看见大家的。”
沈锦在讲台前走了几步，“下次不接他电话了，代课都不找他自己的徒弟。”
八班的学生也成了沈锦的学生，碰见时也清脆的喊声“沈老师好。”
沈锦的邻居搬家了，听说是个有钱人花重金买下来的，沈锦听着还有点小羡慕，这里的都是老房子，哪个脑子不太好的花那么多钱来买？
后来，沈锦撞见了穿着衬衫满脸严肃搬东西的陆程。
“陆校……你住这？”
“嗯。”陆程点头，相处模式和以前很像。
呵呵，原来那个傻子就是你啊！
沈锦默默怼他，然后绕过挡道的陆程，回了自己家，一点也没打算帮他。
“陆校，晚安。”
他关门时，似乎听见陆程无奈的笑了一下。
第7章 七
学校月考过后是运动会，沈锦亲自出去买零食，好多年不吃零食的他突然发现自己老了，现在市场的好多零食他都没见过，东买买西逛逛，堆满了自己的小毛炉，哼着小调回学校了。
接下来的一天半他都待在操场上替学生拍照，笑语盈盈地和其他班主任聊天。